直到什么都吐不出來,時墨染才昏沉沉的洗了個澡,隨便扯了條毛巾就裹著自己的身子出來,看到床上坐著的許墨白,她被嚇得一個激靈,腦子也清醒了許多,小手緊緊的抓著浴巾,以防出現(xiàn)意外。
許墨白卻是沒有半點尷尬,反而起身,步伐淡定的走到時墨染面前,抬手摸了一下她還潮濕的頭發(fā)。
“身體不舒服嗎?”
時墨染垂著頭,耳邊聽著哥哥關(guān)心的話,嘴角突然有了笑意。
哥哥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
因為沒看到,她也就不知道許墨白的視線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看向雪白的墻壁,看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時墨染抬起頭,眼睛里滿是笑意,額頭上有水珠滑過,落在了她胸前露出的肌膚上。
“哥哥,染染今天胃不舒服,但是看到哥哥就好了?!?p> 說完很自然的伸開手抱住了許墨白的勁腰,像平時撒嬌一般的嘟著嘴縮在他懷里。
連浴巾松開了也不在意。
許墨白輕輕的嗯了一聲,想要退出她的懷抱,卻不想小丫頭的手圈得更緊了。
“染染,先松手?!?p> 時墨染卻是半點也不樂意,揚起委屈的小臉,一雙眼眸如小鹿斑比一般。
“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話音微微向上挑起,竟是不同于平時的嬌俏可愛語氣,反而帶著誘惑的色彩。
許墨白沉了沉眼眸,用手捧著她的小臉,從唇齒間溢出一聲淡笑。
“哥哥怎么可能不要染染呢?”
時墨染得到滿意的答案,臉上全是粉色的笑意,甜美得誘人。
不僅如此,看著許墨白因說話而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她試探性的吻了上去。
許墨白想不到小丫頭這么大膽,本想推開她的,但是想要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的時墨璇,他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絲不明的光亮,隨后帶著時墨染一起沉淪。
他不怕傷害時墨染,但是卻怕失去時墨璇。
有些事,他必須去做。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回頭路了。
……
陸之翎這幾天總覺得時墨染高興過了頭,哪怕是她對自己說很討厭洛老師,但是在上洛老師的課時候卻特別開心,很愛和洛老師聊天。
趁著下課時間,他利用發(fā)作業(yè)本的機(jī)會問了一句。
“你不是不喜歡洛老師嗎?”
許墨染眨眼,一雙烏泱泱的眸子看著陸之翎,仿佛沒聽懂他的話一般。
陸之翎嘴角尷尬的扯了一下,準(zhǔn)備離開,卻聽到了許墨染的聲音。
“因為她長得比較好看,所以我現(xiàn)在挺喜歡她的?!?p> 哥哥說了更喜歡自己,洛繪梨什么都不是,所以說啊,洛繪梨長得就是個笑話。
陸之翎是完全不懂女孩子的腦回路,之前明明很討厭的,現(xiàn)在卻說喜歡。
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著,時墨染一如既往的膩著許墨白,甚至于晚上都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許墨白也從未阻止過,或者說是縱容,他將她寵得什么批評的話都不說一句。
許母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是什么也沒說。兒子做事,自有他的分寸,只是這速度,是不是慢了一點。
距離許墨白和洛繪梨訂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時墨染的身體卻不舒服了,她總是覺得睡不夠,吃東西也沒有胃口,就連每個月按時報到的例假都還沒來。
“哥哥,我不會是得什么病了吧?”
挺擔(dān)心的,畢竟她還打算陪著哥哥過一輩子的,怎么能夠生病呢。
許墨白聽著她描述的癥狀,眼眸里閃著細(xì)碎的光亮,直接帶她去了醫(yī)院。
拿到檢查報告回去,時墨染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眼角偷偷的看著開車的哥哥,她咬著自己的唇瓣,不知道該怎么辦?
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哥哥,現(xiàn)在怎么辦?”
她剛滿十八歲,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努力向著許墨白靠近,而忽略了很多問題,就如同現(xiàn)在——
她與許墨白雖不是親兄妹,但是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兄妹,可是她現(xiàn)在卻懷孕了,懷了許墨白的孩子。
那么這個孩子,怎么辦?
許墨白沉默了一會,將車停在了路邊,看著時墨染,許久之后將時墨染的手握住,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染染乖,我們把這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生下來……
時墨染期待的就是這個答案,但是真的得到了,心里的不安卻是更加的明顯。
她只能看著許墨白,眼睛里有著慌亂與祈求的淚珠。
“那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洛繪梨訂婚,不然的話……”
“我必須和洛繪梨訂婚,孩子你也一定要生下來?!?p> 時墨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墨白打斷,聽著他話里突然而來的冷漠與決絕,時墨染有些發(fā)愣,連淚水什么時候滑出眼眶都不知道。
她木楞的看著許墨白,像是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
“你和洛繪梨訂婚,還要我把孩子生下來?”
時墨染突然笑了起來,帶著冰涼的痛意。
“哥哥,你這是要把我當(dāng)做見不得光的情婦來養(yǎng)著嗎?”
注視著許墨白的眼眸,她在等最后一個答案,她想知道,自己一直喜歡著的男人為了她,為了孩子,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
“不管你怎么想,我的決定都不會變?!?p> 說完就準(zhǔn)備驅(qū)車?yán)^續(xù)前進(jìn),卻被時墨染攔住。
“哥,你確定了嗎?”
她喜歡許墨白,從八歲那年遇到他開始就喜歡了,為了他離開了生活了八年的地方,為了他拋棄了時家小姐的身份,為了他,她連最愛的繪畫都畫不了了,為了他,甘愿頂著不知廉恥的名聲也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到了最后,她卻不知道她的努力與堅持算什么。
許墨白并未看時墨染,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原本懸在半空的心徹底墜下,爛的稀碎,她仿佛都能聽到了那些渣子的聲音,刺得她心口巨疼。
她眼里的不安與慌亂此刻變成了絕望,天都塌下來了,哪里還有什么期盼。
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她直接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嗤——”
劇烈的剎車聲響起,許墨白錯愕的看過去,卻只看到了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