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擔(dān)心人多容易暴露,只讓趙海跟著自己,緊盯著胡亦茍。
前面的明顯是一個積年的老賊,已經(jīng)跟出好久了,仍然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行人,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此人膽大妄為又心細(xì)如發(fā),這個世界沒有現(xiàn)代化的檢驗手段,最好的辦法就是人贓俱獲。至于衙門里的各種刑具,他實在很反感,容易屈打成招,更是侮辱智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屑于使用的。
烏云密布,夜色如墨。李恒仗著遠(yuǎn)超常人的五感遠(yuǎn)遠(yuǎn)的跟隨,不用擔(dān)心跟丟。
不久,前方的人影進入了一片樹林。不知道他進去多遠(yuǎn),怕被察覺,李恒示意趙海停步,自己繞了個圈子,從右邊五十米左右進了林子,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不一會兒,一間草屋立在林中,點點燭光從窗戶中透出,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十分顯眼。
到了此刻,李恒仍不敢大意,運起輕功,無聲無息的接近了窗臺。透過縫隙看,一個人影正背對著自己在更換衣服。
胡亦茍不慌不忙的換好衣服,把全身整理了一遍,再拿出一個皮囊,抽出匕首插在腰間。取出了一個面罩,用鼻子嗅了嗅,隨后把匕首和面罩一起放回皮囊。滿意的活動了一下手腕,胡亦茍轉(zhuǎn)過身就要出去。
他已經(jīng)踩好點,對方是一個寡婦,之后附近還有兩戶人家。至于事后先去哪一家,到時看心情吧。也不知道誰更倒霉呢。想到這里,他的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絲成就感。
李恒從苦主的描述中已經(jīng)給這個混蛋在心里畫過像了,情不自禁的站直了,隔著窗戶,默默的注視著他。
想到那個寡婦,胡亦茍不滿意的喳喳嘴,有一種吃過山珍海味再吃青菜土豆的惆悵,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忽然他發(fā)現(xiàn)窗外似乎站著一個人,一個身穿公服的差人,正靜靜的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自己。怎么會有人呢?他以為自己眼花,是樹吧,用力眨眨眼,眼前真的是一個人。
無邊的恐懼從心頭升起,彌漫全身。
他很想說點什么,張張嘴,喉嚨一陣干澀。突然間全身發(fā)軟,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被同伴拋棄時的絕望再次涌上來。
坐倒的這一刻,胡亦茍反而忘記了恐懼,變得無比的憤怒。
李恒仍然靜靜的站著,眼前這個相貌猥瑣,像一堆爛泥的男人就是讓全縣談之色變的惡魔嗎?就是讓近百名差役沒日沒夜地追捕的重犯?自嘲的搖搖頭,躍過窗臺,上前拾起皮囊,仔細(xì)的翻看起來,對一旁的胡亦茍不理不睬,視若無物。
。。。
胸前一痛,穴道被解開,胡亦茍用力的朝后靠向椅背,盡力的把腰直了起來。
刑房內(nèi)點著一堆大火,幾樣鐵制的烙具放在一旁,五六個捕快或坐或站圍在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連環(huán)兇犯被抓住的消息讓所有人心情大好,壓在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被搬走了。現(xiàn)在的李恒穩(wěn)穩(wěn)地坐實了無為縣第一捕頭的位置。
“小李捕頭”這四個字,已經(jīng)成了一塊金家招牌。
看著桌子前面擺放的幾件物證,胡亦茍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他不是第一次進來,也知道這是最后一次進來了。既然是最后一次,還有什么可害怕的呢?用力的挺了挺胸堂,有些示威的看了看周圍的人。
他胡亦茍也是一個做過大事的人了,他再也不是那個被所有人都忽視的廢物了。
李恒沒有費力去感受他的情緒。這里不比前世,現(xiàn)有的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定罪,認(rèn)罪與否此人的下場都是殘酷無比。張押司被眾人擋在外面,正虎視眈眈呢。
“啪”的一記耳光打在胡亦茍的臉上,老邢站在桌前,官威凜凜,一片殺氣。方成思在旁邊負(fù)責(zé)記錄。
屋外的捕快們好奇的擠在門前向內(nèi)張望,都想一睹“大盜”的真容。
李恒卻感到十分的無趣。仿佛突破層層迷霧發(fā)現(xiàn)了真相,可是真相卻如此的簡單,如此的丑陋,如此的不值一提,他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殺豬般的慘叫聲停了下來,老邢腆著肚子,邁著四方步走了出來。推開眾人,走到李恒面前。
老邢黑臉竟然罕見的紅了,小聲說:“這貨就是個滾刀肉,死活不招,手指夾碎成幾段了,硬是熬得住。只有張押司這一件是他自己主動說的,其它的就是不認(rèn)?!?p> 李恒有些不解:“他既然招了這個,怎么不說別的?就這一件他還指望活著走出大牢?他是個老油條了,自己不清楚?”
老邢聲音壓得更低了:“他受刑太重,神智有些模糊不清了,剛剛嘴里反復(fù)說想見你,其它的一句都不說?!?p> 點了點頭,他走進了刑房。胡亦茍如同一條被抽了筋的野狗,全身癱軟地躺在地上,方成思正蹲在地上給他掐人中。屋內(nèi)臭氣沖天,在火焰的烘烤下,更加讓人窒息。
李恒不滿的看了看老邢,老邢忙小聲說:“放心,死不了?!?p> 李恒示意方成思讓開,貼近胡亦茍的耳朵說:“胡亦茍,你見我還有什么事?說出來吧,盡力為你做到。”
胡亦茍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剛剛在路上他查看了系統(tǒng),顯示任務(wù)完成30%,獎勵了240的真相值,這是捉到兇手的獎勵。也就是說整個案件總值達到800點。金鋪滅門案死了超過十個人,也才獎勵了1000點,那個案子還牽扯到眾多的高手。
這里面似乎有問題,這個案子所顯露出的不是全部。
右掌貼在丹田上,李恒緩緩的把內(nèi)力輸了進去,胡亦茍的丹田一片空蕩蕩的,近似完全沒有練過內(nèi)功,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比他強,怪不得他只敢找老弱婦人下手。
這是個人才。累計作案十余起,幾十萬人為之色變,全縣一半的捕快不眠不休,最后破案還是運氣成分居多,而他居然只是一個幾乎沒有練過武的普通人。你能說他不是人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