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敢焦急、心虛的詢問元和道人娘子的病情。
元和撫了撫潔白的長須。
“王居士莫要著急。女居士年少時落下病根,又未得好好將養(yǎng),至使氣血虧損。這里天干氣躁,常有風沙。很不適宜女居士將養(yǎng)身子。加之女居士思鄉(xiāng)情切,憂思雙親,加之心病,身子自是一日不如一日?!?p> “道長可有醫(yī)治之法?”
“倒也不難,我開一個方子,可以溫補氣血。但是心病還是要心藥醫(yī)。若不離開此處,去關內修養(yǎng),我也是沒有辦法能將女居士治愈?!?p> “好,我拼盡全力也要帶娘子回去。只是我娘子的身子能受得了長途奔波嗎?”
“我這里有三粒益氣丹,每月服一粒,可保無虞。再有我開的方子,這里也備不起藥材,還是要回到關內?!?p> 元和將一個小瓶遞給王敢,又提筆開了張方子。
王敢恭敬的接過。對著老道行了稽首大禮。
“王居士不必如此,我雖方外之人,但解世人于水火亦是我道家職責?!?p> 張?zhí)鞂毎淹醺曳銎?,眼睛一轉。
“王大哥,你準備如何回到關內?路途漫漫,河西已不在朝廷之手。你帶著你娘子如何過去?”
“王某就是硬闖也要帶我娘子回去?!?p> “你要是能硬闖過去也行。關鍵是你回關內至少也有十幾道關卡,路上還有巡邏的番兵。你難道覺得你有武圣人的武藝和膽識莫,來個過五關斬六級?”
“自是不敢與武圣人比較。但我也會拼盡全力護佑我的娘子?!?p> 元和道人知道張?zhí)鞂毷枪碇饕饬?,在這存心賣弄一下。
“寶兒,你有什么鬼主意就說,少賣弄?!?p> “還是您老了解我。嘿嘿,王大哥,我有一位大兄弟在敦煌。他在當?shù)匾菜愫缽?,你去找他,他應該有辦法護送你們回去。我修書一封,我大兄弟定會竭力幫你?!?p> 王敢和他娘子聽到有人幫忙過關,心里真是激動不已。這真是上天派下來的助我們夫妻過難關的菩薩。
“王某多謝小道長。敢問小道長你那個大兄弟高姓大名,如何才能找到他?”
“你去敦煌張府找一個叫張議的,就說是他天寶兄弟拜托之事。我再書信寫明就是了。來,筆墨侍候?!?p> 王敢趕緊遞過來了筆墨。
元和道人白了天寶一眼,嘿,這小崽子什么時候也會這么擺譜了。
張?zhí)鞂毶囝^舔舔了筆尖,握起毛筆奮筆疾書,不多時便寫完,落款‘你的天寶大兄弟’。便交給了那女子。
女子起身接過書信,連連道謝。
“道長,我已讓我家小童做好了飯菜。這里也沒什么好食材,還望道長莫要嫌棄?!?p> “王居士客氣了?!?p> 用過飯菜,張?zhí)鞂氄伊藳鏊臉涫a下小憩。這連日來在戈壁中奔波,難得有這么涼爽的地方。自然要好好休息。
一陣嘈雜聲將睡夢中的小天寶吵醒。張?zhí)鞂毴嗔巳嗝院难劬?,翻身起來,向著城墻上走去?p> 這時一個拿著長矛的少年從張?zhí)鞂毶肀寂芏^,目露兇光,一臉憤怒。
張?zhí)鞂氉飞先ヒ话褜⑸倌陻r下。
“這位兄弟,你著急忙慌的,出來什么事情?”
“馬賊來了?!?p> 少年說完,便向城門跑去。
張?zhí)鞂氁布贝掖业牡巧狭顺菢?,見到元和與王敢都在城樓上。
“王大哥,出什么事了?是馬賊來了嗎?”
王敢手握著那把鐵胎弓,憂心忡忡。
“是,馬賊正從南邊的牧場過來。人數(shù)有幾百人。我兄弟正在將牲畜趕入城中,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p> 王敢說完,有對身后一名大漢道:“人數(shù)清點清楚了沒有?還有多少人沒有入城?通知下去,莫管牲畜了,馬賊這次來這么多人,所圖不小,讓所有人回城守備。”
“王大哥,在城中有一百八十多人,還有二十幾人在城外放牧,侍弄莊稼。具體還要等清點。可是羊群不能有失?。〈蟀胙蛉憾荚谀翀?,如果趕不回來,被馬賊搶走。我們以后還怎么生存啊!”
“顧不得那么多了。城中存糧夠我們一年所需,馬賊只要攻不進來便拿我們沒有辦法。若是城外交戰(zhàn),我們不是馬賊的對手。你速去通知‘拓必’大哥,讓他們速速歸程。不可耽擱?!?p> “是,王大哥?!?p> 那人毫不遲疑的答應而去,顯然是對王敢無比的信任。對他的決定好不懷疑。
“但愿拓必能趕的回來?!?p> 王敢輕嘆一聲說道。
“這些馬賊,大熱的天氣不躲到?jīng)隹斓牡胤匠藳觯苓@里來打劫。真夠缺德的?!?p> “小道長,這次馬賊又豈是打劫那么簡單。”
“怎么說?”
“這附近的馬賊我都了解一些。最大的團伙也就五六十人。雖說也會到三泉洲搶些牛羊糧食,但都是十幾二十人,搶完就跑。很少和我們正面交戰(zhàn)。以前有被我們消滅過一伙馬賊,他們也還算畏懼??蛇@次不同他們來了好幾百號人,應該是幾伙馬賊糾結在一起了,又豈是搶些牛羊就會了事的??礃幼涌赡苁钦娴囊コ橇恕O惹敖ǖ倪@些塔樓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以前馬賊沒有攻過城嗎?”
“這里墻高兩丈六,我們居高臨下對射,馬賊沒有攻城器械,我們又防范的嚴,馬賊自然不敢靠近城墻?!?p> “王大哥,別擔心了。有寶爺我在,定叫他們有來無回?!?p> 元和道人走到張?zhí)鞂毶砗螅_輕輕一踢。
“少在這里胡說八道。你以為你自己多能耐?那些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營生的人。殺人就和吃豆子差不多,你當是武林中切磋武藝啊。你一個人能對付的了人家?guī)装侔褟姽瓌沛蹎???p> 張?zhí)鞂毱ü晌⑼矗涝王吡怂荒_。聽完元和的話,回頭舔著臉笑道:“這不是還有您老嘛。所謂兒子英雄爹好漢,沒您在我也不敢說這大話呀?!?p> 元和臉色微紅:“少胡說八道?!?p> “嘻嘻?!?p> 張?zhí)鞂毼孀焱敌Α?p> 不多時,城外塵土飛揚。馬嘶人吼聲向著城墻奔來。馬賊在離城墻兩百步停下。王敢在能目視到馬賊時就已經(jīng)下令關閉了城門。
這時馬賊向地下丟出了幾個人,都被綁的嚴嚴實實。
其中一人扯了扯嗓子,大聲向城中喊道。
“三泉洲的人都聽著。你們都速速出城投降,我們保證一個不殺。如果據(jù)城不出,等到破城之時。那休怪爺爺?shù)犊觳涣羧??!?p> 王敢站在塔樓上看著馬賊丟下的人,正是那個叫拓必的大胡子和幾個牧民。
王敢定了定心神,對馬賊喊道。
“你們來此究竟是何目的,我們的牛羊都在牧場,已經(jīng)到你們手上了。給你們就是了。要我們出城受降,那豈不是拿脖子放到你們刀下嗎,任你們宰割。我們寧愿死戰(zhàn)到底?!?p> “對,死戰(zhàn)到底······!”
城樓上的人齊聲喊道。
馬賊中一人拍馬向前幾步,是他們的頭頭,大聲道:“你們休要誤會,我們不要你們的牛羊,也不要你們的糧草······。”
馬賊頭目還未說完,張?zhí)鞂殬妨?。爬上城墻,向馬賊頭目喊道。
“那你們要什么?要命不給,要女人沒有。”
那馬賊頭目抬頭望去,見是一小孩站在城墻上在答話。心中不悅。
“那里來的小娃娃,這是大人的事,你回家找你老娘喝奶去?!?p> “哈哈哈哈哈······”
下面馬賊一陣哄笑。
張?zhí)鞂氁婑R賊們嘲笑也不生氣。心想我老娘是誰都不知道,喝哪門子的奶。不過也要給他點教訓,被人嘲笑總不是件愉快的事。
張?zhí)鞂殢某菈ι详乱粔K鵝卵石,向著那名馬賊頭目打去。
眾馬賊還在大笑,只聽‘啪’的一聲,那名馬賊頭目應聲倒地、翻身墜馬。
那名馬賊頭目雙手撫摸著額頭,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大吼道:“哎呦喂···痛似老子了。是哪個王八羔子偷襲老子。”
轉身看向眾馬賊:“說,是誰打老子的?你們看清楚了嗎?”
“頭,沒有···沒有···我也沒有······。”
眾馬賊一臉無辜。
張?zhí)鞂殹恍Α?p> “嘿,我說大胡子。你連我這沒斷奶的小爺打你都看不清,你還出來打劫。馬賊的威名都叫你給敗光了。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家放羊,媳婦孩子熱炕頭多好??!哈哈,啊,不對,就你這憨貨,這輩子也娶不到媳婦?!?p> 張?zhí)鞂氄f完,城上城下一片嘲笑聲。
那馬賊頭目聽完,是氣的暴跳如雷。腦袋剛起個大包,聽完張?zhí)鞂毜脑挘穷^上的包更大了?!斑@是那里來的毛孩子,嘴也忒損了吧!爺會缺女人!不過哪個對石頭的人應該是個高手,不能小視?!?p> “敢問城中有何高人?請出面一見,偷偷摸摸不算英雄好漢?!?p> 城墻上的人面面相覷,因為他們都看見了就是這個小孩子掰了墻上的石子丟了出去,那里的高手。難不成這小孩就是高手?雖說兩百多步的距離能很難丟這么遠,更別說打中人了。但是讓他們相信這么一個小孩是高手,還是有些懷疑。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小孩是用什么方法打中馬賊的。
不過王敢心下很是震驚。他可是見過江湖中的武功高手,摘葉飛花,傷人無形。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氣力飛子傷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內力。這么小就練出如此內力,當真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