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殺了她!”圣上恨得連朕也不自稱了。
“不要!”太子掙扎著撲倒在樂女身前,他深深地望著樂女,樂女緩緩抬起頭,四目相對,淚眼朦朧。
樂女突然展顏一笑,“回稟圣上,一切皆因我而起,奴婢愿以死謝罪!”,她這樣說著,臉上慘淡的笑容和顫抖的身軀印入太子的眼中。
“不,與你無關(guān)!”
“啟稟圣上!幾日之前,天生異象,有流星降落,后紫微星暗淡消沉,這正是不祥之兆?。 币淮蟀寻缀拥男枪贁D出來說話。
圣上抄起靠著的軟墊就沖著星官的頭上扔去,只是力氣不足,沒扔到跟前就落了下來,“你就會馬后炮!”
星官縮回身子,隱然眾人。
太子妃惡狠狠地瞪著樂女,看著太子和她眉來眼去,怒火中燒。
“太子!”圣上嘆了口氣,“你心思淳樸,品行絕人,此番離經(jīng)叛道定是受人蠱惑,亂了心智。十九!”
“臣弟在!”
“給朕找出幕后黑手,樂女,凌遲處死!”
“圣上。”十九王爺有些不忍的模樣。
“宣太醫(yī),為太子診治!”圣上沒有理會十九王爺。
“與她無關(guān),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太子咬破了嘴角。
“還不快把太子給我?guī)氯?!”圣上眼神不定,幾乎被這話傷了大半心神,頓時萎靡起來。
太子妃立刻想扶起太子,帶他離開。
太子冷冷地看著太子妃,只是跪著,不肯就著她的手起來。
太子妃不明所以,只能卑微地陪笑著,太子冷哼一聲。
“太子?!睒放崛崛跞醯貑玖艘宦曁?,“遇見您,奴婢三生有幸!”即使哭泣,也是容顏艷麗。
太子妃拉不起太子,又見她這幅模樣,顧不得儀態(tài)尊榮,只想活吃了她!
“你個不要臉的婊子,擱你的秦樓楚館不好好呆著,非來勾引太子,混進(jìn)宮廷,還要與我分一杯羹!”太子妃一把扯起樂女的頭發(fā),左右開工,只聽得“刷刷”兩聲,樂女兩頰便紅腫起來。
“我與太子是君子之交,知己情分,并不是您想得那樣!太子妃。”樂女柔弱可欺,卻不容太子妃辱罵!
太子被捆著,不能阻止太子妃,剛要過去,太子妃拽起樂女的頭發(fā)逼迫她躲避太子。
“你就這么稀罕她嗎?我為你生下了兒子,我替你管理龐大的太子府,你自顧風(fēng)流,哪一處鶯鶯燕燕不是我擺平的,我殫精竭慮,沒有人比我對你還要好了!”
“十九叔!”太子向十九王爺求救。
十九王爺一揮手,兩個侍衛(wèi)出來分開了太子妃和樂女。
只是太子妃手上抓了一把頭發(fā),想必是從樂女頭上扯下來的。
云祥沒看到具體的情形,只是看著這些頭發(fā),頗有些心疼。樂女老是掉頭發(fā),又被薅掉這么些,她大約又要哭上兩天。不過,可能,她不需要再擔(dān)心頭發(fā)的事了。圣上都下了令,她活不長了。
太子冷冰冰地看著太子妃,太子妃不再賠笑,“你再這樣看我一下試試!我為了你付出了這么多,我的家族幫助了你這么久,你就這樣回報我們!你不要命,你兒子的命你都不要了嗎?”
“太子妃也瘋糊涂了,一同綁了送去太醫(yī)院!”圣上的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兒子?”太子冷笑,“是我的嗎?”
太子妃聽了憤懣不已,“你當(dāng)是誰的!”
“你個賤婦!背著我勾三搭四,攪和我皇室血脈,你有什么臉自稱太子妃!還幫助,你整個家族都在吸我的血,吸我父皇的血,若不是十九叔!我定要讓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太子妃突然瞪大雙眼,她望向十九王爺,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十九王爺就站在那兒,仿佛遺世獨立的溫潤公子。
她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頭發(fā),她能聞到頭發(fā)上那清雅幽香的味道,這味道是貢品。太子得的全在她這兒,圣上的全在姨母那兒,只剩下十九王爺,家中并無女眷。
圣上已經(jīng)下了好幾道命令,可是沒有十九王爺準(zhǔn)許,無一人動作。
星官是個怕死的老家伙,不敢說,不能說,怎么會在這種時候說話。
兒子自然是太子的,她略妒忌了些,倒也不至于另尋他人。
她是太尉的女兒,哥哥是大將軍,她一家子都壓在太子身上。
太子逼宮,是“被”我所迫。
我的兒子,也不得善終!太子妃不再在意太子冷冷的眼神。她目光搜尋著,她想她的兒子了。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云祥,手中正抱著自己的兒子。
十九王爺下令,將太子,太子妃送至太醫(yī)院。
太子妃請求皇長孫一同前往,圣上已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云祥將皇長孫交給了太子妃,她又哭又笑,皇長孫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見到母親,自然欣喜。云祥跟著去了太醫(yī)院。
太子虎視眈眈,太子妃與他隔著一道屏風(fēng),云祥也跟在太子妃身邊。
“你是個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太子妃問道。
“云祥?!?p> “小祥子,你替我送樣?xùn)|西到東門右手邊第五個暗槽里。我這枚簪子就是你的了?!碧渝鷱念^上拔下一只翡翠吉祥花金絲環(huán)邊簪子遞給云祥。
云祥不知接還是不接。
若是師傅在這兒就好了。
太子妃自顧自將簪子塞進(jìn)云祥手里,她便坐到太醫(yī)的桌前,信手寫了幾個字。云祥看到了,師傅督促他多讀書,他認(rèn)得出。
十九叛,速歸。
云祥愣了一下,低著頭看著手里的簪子,他想起太子妃之前生猛的模樣,害怕自己也被她打一頓。自己的頭發(fā)也不多,和樂女彼此彼此而已。
太子妃將紙折好,放進(jìn)隨身攜帶的一個香囊之中。遞給了云祥。
“快些去吧!”
“遵命!”
云祥一路小跑,之前的亂象已然平息,宮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各司其職。臉上掛了彩也來不及處理,手上的活沒干完,急匆匆得小跑,又不敢大喘氣,直冒出滿頭大汗。
云祥一路暢通無阻。他送完了東西,不知該去何處。
只算了算時間,這會兒還是換尿布的時間了。云祥先是回了皇長孫的屋里,地上躺著的嬤嬤已經(jīng)不見了。他拿起干凈的尿布,直往著太醫(yī)院跑去。
剛踏進(jìn)太醫(yī)院,云祥就看到太子拿著劍發(fā)了瘋一般朝著皇長孫砍去。
太子雙眼發(fā)紅,嘴里說著些胡話,“我是天子,這個不知哪兒來的小畜生,竟然敢冒充我兒,拿命來!”太子妃抱著皇長孫左閃右避,自己中了幾劍。云祥進(jìn)來時,正好太子妃沖著門口,“云祥,保護(hù)好我兒!”她立即反身,一把抱住太子握劍的手,阻止著太子。
云祥抱著皇長孫,飛快得離開了太醫(yī)院。
他不知何處是安全,他想起了師傅。他往御書房跑去。
身后太子一把掀翻太子妃,持著劍沖了出來。
云祥跑的極快,他覺得自己跑步很有天賦。
皇長孫睡著了。御書房的門虛掩著,云祥正想推門而入,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砹寺曧?,是圣上和十九王爺?shù)膶υ挕?p> 圣上大罵太子,十九王爺一直在勸慰。說到后面提到了云祥的師傅,竟然死在了御書房之中。
圣上感嘆了一句,“他盡心了?!?p> 十九王爺不解其意,圣上卻不再言明。
云祥聽到師傅豎起了耳朵,若是師傅聽到圣上這樣夸他,一定會很開心。
云祥沒想到,太子悄悄跟在他身后。對準(zhǔn)他的后背,一劍捅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有些像被刀割了手一樣。
太子將劍抽離,云祥覺得自己的生命也被抽離了一樣。
懷里的皇長孫還在熟睡,嘴角流出了口水。
云祥靠在御書房的門上,門是虛掩著的,一靠就倒。
皇長孫醒了,云祥吐了一口血出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力氣哄他了。他從沒這樣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力度。
他睜著眼睛,十九王爺抱起皇長孫,太子被制服,太子妃也匆匆趕到,她肩膀上劃破了個大口子,臉也受了傷。
她急切的接過皇長孫,看到襁褓外的血跡,小心翼翼的揭開襁褓,眼睛幾欲裂開。
她慘叫一聲!
云祥不明白,皇長孫應(yīng)該沒事呀。他艱難的挪動了下頭,皇長孫身上捅了一個小洞,他看到自己的雙手上的血跡,原來這不僅是他的,還有皇長孫的,怪不得皇長孫突然哭起來。對不起啊,我沒有保護(hù)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