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某那些人遠去,四周看熱鬧的群眾也相繼離開。
方子清正準備回去拿電動車,身后的老人家飛快的跑過來攔住她:
“姑娘請留步?!?p> “老人家,怎么啦?”
老人家雙手環(huán)拱,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老朽杜安康,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方子清趕緊抬手托起:“老人家,如此大禮方子清可受不起!”
“姑娘有所不知,我受他們那幫人的氣已經五、六年了,今天這次是鬧得最大的一次,要不是姑娘出手,恐怕現在躺在醫(yī)院的是老朽了?!?p> 老人家叫杜安康,方子清剛剛聽到老人家自己介紹過。
“所以請姑娘到我家喝杯茶,聊表心意!”
方子清看到杜安康那么真誠,還真不好意思推托:“好。等我把車開過來?!?p> “叫我堂侄子去推吧。阿成,去把姑娘的電動車開過來?!倍虐部到袔兔ζ鰤Φ奶弥蹲印?p> 方子清把車鑰匙遞給他堂侄子,和杜安康走向他的家。
還沒有進門,一陣撲鼻的酒香迎面而來,那種味道,既熟悉又陌生。酒香是熟悉的,酒香里夾雜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香的酒味!”方子清禁不住贊嘆一聲。
杜安康只是笑了笑,把方子清迎進客廳。
客廳與程暉家的相比大了許多,擺設卻是差不了多少,這是本地村民基本的形式,不同的是靠角落的地方,多了一套古色古香的茶桌和配套的椅子,茶桌上擺放著一套功夫茶的用具,也是古色古香的紫砂淘品。
杜安康請方子清中間位置的椅子坐下,自己坐到泡茶的主位,輕盈而熟練的給方子清開始泡茶。他后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幅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手筆的《李白醉酒圖》,倒是與他泡茶的動作相映成趣。
杜安康給方子清端了一個小杯子,恭敬的斟上一杯茶水:“姑娘,再次感謝你的出手相助!”
方子清用手勢回了禮:“杜伯伯,你已經謝了好多次了,再說我都不好意思啦。你是長輩,我是晚輩,這樣我真不習慣。”
杜安康笑道:“好,那老朽就當姑娘是我朋友了,這樣知書達理的年輕人,太少了!你今后必定是人中龍鳳,老朽不妨和你結一個忘年交情。”
方子清也蠻喜歡杜安康的性格,于是端起茶杯:“好,方子清謝過杜伯伯!”
她用喝酒的動作一飲而盡,以茶當酒,以示莊重。
“好!好樣的!”杜安康也學她的樣子,喝下一杯茶。
方子清坐下,心里一直想問的一個事,因為跟杜安康不熟,沒有說出來。現在她禁不住抬頭望向杜安康——
“姑娘,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倍虐部禌]等方子清開口,用手示意她“今天發(fā)生這件事,不是一兩天的了,主要源于我的釀酒方子。我釀的酒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不管是白酒,黃酒,藥酒,葡萄酒,所有買酒的喝酒的人都找我,來到花樹鎮(zhèn),只要問“酒師傅”,沒有人不知道我的?!?p> 杜安康呵呵了兩聲,挺自信的笑了笑。
“哦——”方子清恍然大悟,怪不得進來的時候酒香味那么濃厚,原來杜伯伯是專門釀酒的師傅。釀酒的地方應該是在屋后面那一排房子里了。
“前些年有人把酒帶到香島那邊,有老板喝了我的酒,覺得可以發(fā)展一個酒品牌,想從我這里下買酒方子和制作技術,我沒答應。剛才那幫混混想從中撈一把,滿口答應保證幫他買到我的方子,他們用盡各種手段,我都沒有答應。我這次想把前面的空地用磚將圍墻砌起來,好打理。圍墻剛好是在路邊,他們說我違建,拉了一大幫人來壓我,好拿這個跟我談條件,逼我答應。”
方子清終于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對杜安康道:“杜伯伯,這件事你完全不用怕。今天我敢這樣做,就是知道他們是沒有一點道理的,那些被我叱責的辦事人員,就是欺負普通老百姓不懂也不敢維護自己的權利,所以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嚇唬我們。今后如果他們再來,你告訴我一聲,保證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p> 杜安康再給方子清斟了一杯茶:“好,老朽先行謝過姑娘?!?p> 這時杜安康的老伴過來了,手里端著一個大盤子,盤子里有一只剛剛殺好的大公雞,她滿臉笑容的對方子清道:“姑娘,難得那么好的機會,今天就在大娘家吃個便飯,可不許推辭哦!”
“不行不行,怎么好意思打攪倆老?何況我還要去趕集呢,晚了集都散了。不行,真的不行?!?p> 方子清站起來,急忙擺手。
杜安康也站起來:“姑娘,就留下來吧,你要買的東西吃了飯也可以買,集散了,店還在?,F在還沒到中午哩,一個下午夠你買東西了吧?我正想帶你看看我的酒窖呢。”
“老頭子,我可從來沒見你帶人去過我們家的酒窖,姑娘,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你是第一個哦。對了,老頭子,方姑娘今天幫了我們家那么大的忙,你今天必須送些酒給她。”老大娘趕緊幫方子清說話。
“那是必須的,我?guī)タ纯?,本來就想要送她的,不用你老婆子擔憂?!倍虐部档?。
“使不得,使不得。吃飯都已經是很冒昧了,怎么好意思要兩老的東西呢?”方子清剛才來更急了。
杜安康盯著方子清的眼睛,故意裝出有些惱怒的樣子:“方姑娘,你不對哦,我們剛剛才交了朋友,你現在就變卦了?”
“不是?!狈阶忧逑朕q解。
“什么不是?我拿你當朋友,會在乎送你點東西?何況那是自己釀造的,不值幾個錢,有什么好推托的呢?別人我才不會理他,你說是不是?”
“杜伯伯,你這樣說我還能怎么樣呢?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這邊先行謝過!”
方子清也只能如此了。
“你又客氣了??!”杜安康故意嘟起了嘴。
“好啦好啦,我不客氣了啦”方子清也撒起嬌來。
既然留下吃飯,方子清還是給婆婆李冬妹通了電話,說明情況,然后才跟著杜安康,朝房子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