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助他?”
十老平靜的看著他,眼神似水。
寧一說道:“師尊早料到會有如今的場面,于是之前便交給在下一顆保命護心丹?!?p>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玉瓶,將瓶口打開一倒,一顆圓潤的褐色藥丸便出現(xiàn)在寧一的手中。
“這枚丹藥乃是師尊煉制,可讓人死而復(fù)生?!?p> “如此甚好,替我謝過寧兄了?!?p> 十老的眼神中感激之情盡顯,接過藥丸后立刻給床上的人服下,隨后便與寧一一同走到了院中坐下。
“既然寧兄早料到他們二人會有此一戰(zhàn),那為何不提前阻止?”
十老率先開口道。
寧一笑著說:“師弟被仇恨蒙蔽,師尊已勸過多次。他們這一戰(zhàn)不可避免。”
“那真相真是如此嗎?”
“不,云之被騙了?!?p> “被騙?”十老冷哼一聲,旁邊的樹葉沙沙作響,似乎被一種莫名奇妙的力量影響。
“既然被騙,那我徒兒豈不是白白受了?!”
“十老莫要動怒,聽我細細說來。”
寧一十分恭敬的說道。
…
老樹下,枯黃一片,金黃遍地。
“你的意思是,這是他們的命運?”
“不。”寧一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這是師尊的意思?!?p> “人的一生總需要一些東西來刺激,才能走的更遠。”
十老聞言若有所思:“他是想用誤會來化解掉云之的魔性?可是,代價便是長生?”
“大致如此?!睂幰稽c了點頭。
“胡鬧!”十老怒斥一聲,一掌拍在石桌之上,只見整個石桌頓時龜裂,無數(shù)裂紋擴散向四周,像是一張藝術(shù)品。
“若是想讓你的弟子回頭,為何要賭上我弟子的性命?!”
“十老請勿動怒,師傅他相信云之不會對長生下死手,所以才將丹藥交給在下。”
“相信?!”
十老依舊非常生氣:“就拿‘相信’二字去挑戰(zhàn)那一分差距?”
寧一搖了搖頭:“此事也是師尊沒有考慮周全,還望前輩恕罪。”
“哼!”十老冷冷說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說,反正你也將他救了。”
“多謝十老?!睂幰还Ь吹幕氐?。
十老嘆了口氣看向遠處:“接下來有什么計劃嗎?”
“我們要從長安下手?!睂幰怀谅曊f道。
“長安?”劍十眉頭皺起,問道:“為何是長安?”
寧一臉色一沉:“信使在長安。”
“嗯?!”
…
“我們快到長安了?!?p> 沐云說道。
秋風(fēng)蕭瑟,落葉歸根。
秋,自古以來便很容易和悲切、斷腸聯(lián)系起來。
豐收在望,卻也預(yù)示著大部分生命的枯萎凋零。
但是和人生一樣,誰知道它究竟是好是壞,是喜是悲?
云之望向不遠處的城門,心有所感。
“當(dāng)初我便是在這里受的傷。”云之自言自語地說著。
“長安一醉三百日,無心紅塵無心劍。也正是那時,我的劍道更進一步,達到了御物的高度?!?p> “我們來這里做什么?”沐云問道。
云之朝她微微一笑,皓齒明眸頓時讓沐云看的一愣。
“喝酒?!?p> …
“良辰美酒兌上這晚秋之風(fēng),再添半杯月色。這杯酒雖不是出自那帝王家,卻勝其千萬。”
云之靠在亭外,眼神憔悴,看起來十分落魄。
不得不說,酒是個好東西。
無論有多少憂愁,喝幾杯酒,便會感覺如釋重負。
“你知道嗎?我很佩服我?guī)煾福埠芰w慕他?!?p> 云之端著酒杯,像是在自言自語。
沐云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靜聽著他的呢喃。
“他是一個俠客?!?p> “不為名利而動,不因仇恨而亂?!?p> “他只與我提起過一次自己的仇恨,雖然他說他也要報仇,可是我知道?!?p> 云之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繼續(xù)說道。
“世上人人想要自由,可是卻都不明白,自由的前提便是無欲無求。你只要無欲無求了,自然而然也就自由了?!?p> “可是誰能做到無欲無求?江山美人、名利金錢,攝人心魄?!?p> “人啊,不是為了追求自由才想往上爬的,而是主動拋棄自由的?!?p> 沐云搖搖頭:“弱者是沒有自由的,你若不去爭取地位和權(quán)利,不去努力變強,又何談自由?”
“不?!痹浦f道:“若無欲無求,自然也就心無旁騖,一切的事情便都成了浮云。即使他人百般刁難,我心不動,便是自由?!?p> “可是你真能心不動嗎?”
云之笑了:“我不一樣,我可以殺人?!?p> “你為何不一樣?方才你說的自由,與你現(xiàn)在所說的便是自相矛盾。”
沐云直視云之的眼睛:“你所說的無欲無求,對,那是自由。但是那是行尸走肉一般的自由?!?p> “逆來順受、任人宰割。這真的自由嗎?如同活死人一般沒有思想,那樣的你還是你嗎?”
“寧秋掌門早就說過,自由便是上善若水。你只要保持一顆赤子之心,俠行天下,那便自由?!?p> “赤子之心嗎?”云之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我特別想像師父那般不爭不搶、不驕不躁,可事與愿違?!?p> “我自詡劍法絕倫,卻依舊配不上俠客之稱?!?p> “做不了俠客,你可以做一個劍客。”
沐云把手放到他的頭上,輕聲說道:“仗劍江湖、懲奸除惡。你如此年紀便有這般武功,將來成就必不可限量。所以,若不將這身武功用到正途,那你長生師父就算死也不會瞑目?!?p> 云之聞言沉默,過了許久才轉(zhuǎn)過頭來說道:“是啊,他不一樣我作惡,甚至用自己的生命來告訴我什么是俠客。我若是墮落,那他的命便白白葬送了?!?p> 四目相對,云之的眼神從未如此明亮、清澈,甚至比月光更加明亮、清澈。
轉(zhuǎn)眼清晨。
“我們?nèi)プ鍪裁??”沐云問道?p> 云之聞言正色:“懲奸除惡!”
“又沒錢了?”
“對!”
四目相對,會心一笑。
…
“圣主,那云之已到了長安,一同而來的還有一位女子?!?p> “好,確定沒有其他人跟隨的話,就開始我們下一步計劃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