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真是太卑鄙，太無恥了！”小林忍不住說。
“這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
“咳……主人，我的老家有一句話，叫做‘人賤自有天收’?！?p>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程晨像火雞一樣抖了起來。
小林也很無奈，主人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贏。
見分差縮小到3分，李欣叫了一次暫停，換下自己。
一方面是體力耗盡需要休息，另一方面，她要找班上女生借件校服穿，堵住5班男生們的臭嘴。
程晨憑借下三濫的手段幫助隊伍爭取到了一些分數(shù)，但是，還沒到終場，楊天海等人的體力已經(jīng)耗盡，甚至有了抽筋的跡象，只能一瘸一拐地跟著跑，勝利的天平最終向?qū)κ謨A斜。
“看來只能靠這個了……”
程晨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把賴皮貫徹到底。
他溜到休息區(qū)，找到李堰的水瓶，擰開蓋子，丟進去一顆易溶小藥片。水瓶里的運動飲料所剩不多，正好可以一口喝完。
這是培養(yǎng)超級戰(zhàn)士用的淬體藥劑的簡化版，當然，整個培養(yǎng)過程需要幾百上千種不同種類的完全版藥劑，有增強肌肉韌性和骨骼強度的，有生成抗病毒和防輻射細胞披膜的，有長出幾丁質(zhì)甲殼的，也有生出鱗片和棘皮的，不一而足。
雖然簡化版藥劑的有效成分很少，但是對于地球人來說綽綽有余，稍微喝一口，明年的NBA選秀狀元簽就是你了，拿總冠軍如探囊取物，若是選擇足球，直接預定第二年的賽季六冠王、歐洲金靴、金球獎等等。
程晨計算好了，楊天?？隙〞玫糇詈笠粋€暫停，換下快要抽筋的許冠，到時候，李堰去休息區(qū)，拿起水瓶，喝一口，他就是NBA名人堂級別的球員了。
忽然，他發(fā)現(xiàn)李欣在看他，兩人對視一眼，程晨從女生的水潤眸子里看到了厭惡和鄙夷，又看到她身上多出來的校服，噗嗤一笑，高聲說：“您不熱嗎？”
李欣一臉慍怒，這個男生實在太討厭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討厭過一個人，這個討厭鬼簡直就是小說里的反派。
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她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
程晨回到場邊，一邊看比賽一邊瞅著李堰的水瓶，忽然，班里的一個小女生悄悄走過來，小臉紅撲撲的，拿起李堰的水瓶，眸子里流露癡迷之色，擰開蓋子，幸福地一飲而盡，再把懷里的幾瓶新的運動飲料放下來。
“?。。?！”
程晨發(fā)出一聲怪叫，把周圍同學嚇得魂飛魄散。他眼神空洞，嘴里咕噥著稀奇古怪的星際通用語，大約是一些罵人的話。
萬萬沒想到，淬體藥劑被李堰的迷妹截胡了，楊天海偏偏在這個時候叫了暫停，準備換人。
沒有機會再下一次藥了，他一個箭步?jīng)_到楊天海面前，大聲喊：“讓她上！”
楊天海愣住了，“誰？”
程晨把喝了淬體藥劑的小女生拉過來。
“你干嘛？”小女生疑惑的問。
“去扣個籃?！?p> “為什么？”
“快去?。 背坛看蠛鹨宦?。
小女生被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一哆嗦，遲疑地拿起籃球，運了兩步，輕輕一跳，頭頂就和籃板齊平了，輕松放入籃筐。
名叫柳如衣的女生落回地面，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她，這是什么情況？是魔術(shù)嗎？有一根透明的繩子綁在腰上的吧？
程晨輕咳一聲，聲音提高了八度，“這就是天賦啊！”
楊天海也不傻，趕緊把柳如衣?lián)Q上場。
李欣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警惕地看著剛把籃球輕松放進筐里的小個子女生。
柳如衣一副柔弱可愛的樣子，像是一尾養(yǎng)在魚缸里的珍珠魚。她的手掌很小，看起來有點卡通，此時此刻，這雙手正在眼花繚亂地運著球。
突然起速，一步就過了李欣，沒等第二個人補防過來，她已從罰球線起跳，高高躍起，一個戰(zhàn)斧劈扣！
乓的一聲巨響！
籃筐抖如篩糠！
柳如衣輕盈落下，繼續(xù)看她的雙手，心想，原來我這么厲害?。?p> 程晨撓了撓脖子，也行吧，反正目的達到了。
全場爆燃！這突如其來的神奇變化完全超出了學生們的認知，他們議論紛紛。
“太強了！戰(zhàn)斧劈扣！”
“沒想到5班真正的殺手锏是這個女生替補！”
“為什么一開始不上？”
“可能是不想打成友盡賽吧?！?p> “12班可惜了，本來是凡人修仙，逆天改命，多么勵志！結(jié)果遇到仙女下凡，被吊起來打，太殘酷了！”
“她有男朋友嗎？我要追她！”
“你別想了，我估計，她很快就會被國家隊選中，走上另一條人生軌跡?！薄?p> 李欣死死地咬住嘴唇，像是一只被逼到墻角的兔子，她紅了眼睛，在絕望中爆發(fā)出超乎尋常的力量！可是，不管她如何瘋狂奔跑，卻連對方的衣角也摸不到，被輕描淡寫地擺脫了。
柳如衣直接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嬌小的身影飛到天上，單臂大風車！
……
這場噩夢終于在哨聲響起時結(jié)束，李欣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頭暈目眩。
她的努力，流的血和汗水，全部付之東流。
但是，她愣是沒有流一滴淚，反而緊咬牙關(guān)，從地上爬起來。
她不愿意讓別人品嘗她的軟弱，不論是吮血的蒼蠅還是真心想安慰她的人，誰也不行！
12班的女生們先哭了起來，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看到希望后又陷入絕望，抽泣聲在初春的空氣里嚶嚶作響，像是群蜂飛舞。
李欣走過去安慰她們，又逐個安慰她的隊員們。
比賽結(jié)束，李欣借用了住宿生的浴室。
打開蓮蓬頭，滾燙的熱水順著嬌軀往下流淌，皮膚上的青紫傷痕隱隱作痛。
李欣捂住臉，在寧靜的流水聲中仔細思考，越發(fā)感到這件事的違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討厭鬼在水瓶里放了什么東西，然后，5班的小女生喝了下去，立刻脫胎換骨，各種戰(zhàn)斧劈扣，折疊飛扣。
這便是違和感的來源，一個胳膊和腿都是瘦條條的人，一副不經(jīng)常運動的樣子，憑什么扣籃？而且是花式扣籃——無法用邏輯去理解。
“他放了興奮劑嗎？不對，就算是興奮劑，也做不到那種效果?！?p> 晚自習結(jié)束。
程晨拎著書包走出教室。
陳姍姍從教師小區(qū)搬走了，不用再送她回家，他獨自一人沿著街邊往家走。
今天大獲全勝，而且，毒奶最終沒有生效，太棒了。
見四周無人，立刻就抖了起來，嘴里還在哼唱，“La-da-da-da-dahh……”
忽然，前面拐角走出一人，擋住少年的去路，那人語氣冰冷，“開心嗎？”
不是別人，正是12班籃球隊隊長，保送清北的大學霸，李欣！
女生那鋒利如刀的目光剜過來，程晨渾身一哆嗦，寒毛直豎，直覺不妙。
“有什么事嗎？”他心虛地移開目光，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你怕什么？大男生害怕小女生？”李欣向前邁出一步，咄咄逼人，“是做了虧心事吧？！”
程晨聞到一股沐浴液的清香，往后縮了縮，“我是怕你身后有打野，沒有視野，還是慫一波比較好。”
“油嘴滑舌。”
“我呢，跟您不熟，您要是有事，就直說，沒事的話，就不要擋道。”
李欣嘴唇發(fā)抖，眼睛瞪得鼓鼓的，大聲說：“你作弊了！你用了興奮劑！”
“??？”程晨張大嘴巴，裝傻充愣，“你在說什么？”
“今天的比賽應該我們贏！”李欣胸膛起伏，指著他的鼻子，“你用類似興奮劑的藥物竊取了屬于我們的勝利！卑鄙無恥！”
“興奮劑？有點常識好嗎？興奮劑能永久提升人的身體素質(zhì)，讓一個從沒打過球的小女生瞬間達到NBA水準？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吧？”
“哦？那種藥是永久提升身體素質(zhì)的？”李欣瞇起眼睛問。
不愧是學霸，立刻抓住了關(guān)鍵點。
“我什么都沒說?！背坛烤o緊地閉上了嘴巴。
他見勢不妙，鞋底抹油，想要溜走，卻被對方一把攥住袖子，扯了一下，沒能掙脫，這個女生的力氣還挺大。
“世上沒有，但是你有，”李欣徹底起了疑心，“你還想跑？今天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拿回本該屬于我們的勝利！”
“不要瞎想，不存在的?！背坛渴缚诜裾J。
“那你在水瓶里放了什么？”
“嗯……大力丸?！?p> “什么？”
“我研發(fā)的一種藥丸，瞎搞的，就是民科，絕對是民科！”程晨信誓旦旦的說。
“你自己嘗過嗎？”李欣問。
“嘗過，沒有效果，”程晨不停地抖摟袖子，“我一個高二男生，能搞出什么神奇的藥？瞎玩罷了。”
“我要嘗嘗?！?p> 沒辦法，程晨只好把女生帶到家門口，讓她在樓道里等著。
心想，編出來的大力丸是拿不出來了，只能用相似的東西替代，唉，一個謊言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掩蓋，古人誠不欺我，她又是一個學霸，不好糊弄，這次估計懸了。
程晨走到院子里。
“主人，您真的要拿這個……”
“還有什么像大力丸的？總不能搓泥丸子吧？就用這個了，中草藥成分，生物科技，我感覺能騙過她！”
程晨拿著一盒‘大力丸’走出來，反手帶上門，防止對方闖入他的臥室，發(fā)現(xiàn)外星科技的痕跡。
李欣接過來，打開盒子，看到一些黢黑的小圓球，拿起一顆，湊到鼻尖嗅了嗅，沒什么味道。
“在下認為，柳如衣暴走是別的原因所致，你想啊，我，一個高中學渣，折騰出來的什么民科，怎么會有那樣不可思議的效果呢？”
“不一定，我要嘗嘗。”李欣拿起一顆放進嘴里，嚼了嚼，很苦，很臭，有木質(zhì)纖維和泥巴的感覺。
沒有咽下去，吐掉了，眼神突變，喝問：“這是什么東西？！”
“大、大力丸……”
李欣從他閃爍不定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閃電般伸手，劈胸揪住，右腳插到他的兩腳之間，一個標準的大外刈，將他摔翻在地！
嘭！
程晨被摔得七葷八素，差點昏死過去。
緊接著，李欣熟練地用地面技將他制服，反關(guān)節(jié)架住一條胳膊，宛如狗熊掰棒子，使勁一掰！
程晨痛呼起來。
“說！到底是什么？！”李欣繼續(xù)逼問。
“就是大力丸……啊啊啊啊……別掰了……要斷了啊……好漢饒命……疼疼疼……”
程晨殺豬般的抽了一會兒，胡謅了幾個名稱，比如六味地黃丸、烏雞白鳳丸、山楂糕、胃藥等等，卻騙不過對方，最后熬刑不過，結(jié)結(jié)巴巴，吐露真言，“……說了你別生氣……是、是兔子屎?！?p> 李欣滿臉漲紅，心中的委屈和憤怒無以復加，用力往下一按，程晨猝不及防，嘴巴著地，兩顆門牙崩飛出去！
“?。。?！”他痛呼一聲，雙手亂抓，“我的牙??！我的牙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