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位置好，跳起來抓住板，球權交換，5班快速退防。
她持球運過半場。
程晨開始帶領5班學生有節(jié)奏的吶喊：“De·fen·se！De·fen·se！De·fen·se！”
霎時間，球場鴉雀無聲。
如果說用擴音喇叭放進攻號像是抖機靈的話，整齊劃一的‘Defense’則是告訴所有人，我們要玩真的！
楊天海微微一笑，他喜歡這樣的主場氣氛，確切來說，是在視頻直播里看到的NBA比賽的感覺。
眼神凌厲，即使對方是個軟妹子，他也不準備放水。
這是一場有關班級榮譽的較量，不管輸贏，都應該發(fā)揚公平、公正、友好的競技精神。
女生在他面前熟練地運球，動作很花，也很穩(wěn)，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這給了楊天海一絲壓力。
突然，女生一個假動作接背后運球，與他擦肩而過！
糟了！
楊天海勉強扭過頭，余光掃到一抹白影。
他被晃了！
場外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這不是放水！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楊天海并不是傻站著，他判斷錯了方向，重心移動，導致無法做出后續(xù)的防守動作！
那抹白影直接殺向籃筐！
一個龐然大物倏然出現(xiàn)，是王閆偉！
雙方有二十公分的身高差，李欣如同正面沖向一堵巨大的城墻！
感覺攻不到籃下了，但是，與她同時移動的還有一名隊員！她用一個精確的擊地傳球，分到了隊員的手上，男生持球，沒有殺向籃筐，而是轉(zhuǎn)身把球拋給了三分線外的分衛(wèi)！
大空位！
分衛(wèi)運了兩下，以一個不太標準的姿勢把球投出，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三分命中！
全場鴉雀無聲。
“我的?！睏钐旌Ｍ鲁鲆豢跉?，主動攬責。
沒有人想到，最先出現(xiàn)失誤的竟然是球隊大腦楊天海。
他的失誤不是被李欣晃開，而是沒有及時補防，導致對方分衛(wèi)無人防守，射中三分。
“那個李欣很厲害，但速度不快，我來防她?！崩钛唛_口了。
作為安陽高中籃球界攻防兩端天花板的人物，進攻和防守，他都是具有絕對統(tǒng)治力的存在。
進攻號響起！
楊天海持球推進，和董澤州交換了一下球，換位后持球殺進內(nèi)線，面對防守隊員，一個高拋準備讓王閆偉空接。
結(jié)果大中鋒跳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上掛了一個人——又是犯規(guī)。
兩罰一中，扳回一分。
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讓王閆偉很難受，他和楊天海對視了一眼，莫非……他們在用砍鯊戰(zhàn)術？
5班大中鋒的罰球確實糟糕，又沒有針對訓練過。高中生本來就沒有太多時間練球，打球主要是以娛樂為主，就更不會專門練罰球了。
“把我換下去吧，他們的單節(jié)四次犯規(guī)快滿了，到時候照著我犯規(guī)就行了，我是罰不進的?！蓖蹰Z偉無奈的說。
滿四次犯規(guī)后，不僅限于投籃犯規(guī)，普通范圍也要罰球，對5班來說，繼續(xù)留他在場上等于白送球權，楊天海果斷叫了一個暫停，換下王閆偉。
李欣看在眼里，隨即將犯規(guī)對象改成了董澤州，飛行員先生雖說是個控衛(wèi)，但罰球也是差得一塌糊涂，連續(xù)罰失。
比分來到了2：7，對方領先5分！
此時四次犯規(guī)已滿，李欣給了隊員一個眼神，圖窮匕見！
那個隊員撲過去給董澤州來了個強人鎖男，領到一次犯規(guī)。
董澤州再次站上罰球線，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像是在吐納天地精華，然后，兩罰全失。
程晨在邊線上焦急得來回踱步。
第二罰彈出時，李欣又爭到了第一點，指尖一撥，球撥向外圈，12班隊員穩(wěn)穩(wěn)接住，一個斜長傳給分衛(wèi)，持球順下！
兩名進攻隊員與回防的楊天海形成了二打一，那邊拋起籃球，這邊空接把球推進籃筐，不費吹灰之力。
2：9！
程晨簡直不敢相信，落后就足夠詭異了，還被拉開了7分！
半小時的高中班級對抗賽，總得分能不能上40還是個問題，7分分差已經(jīng)太多了。
他是真不明白，為什么投不進罰球，難道罰球比運動戰(zhàn)進球更難嗎？
楊天海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隊伍里罰球差的只有董澤州和王閆偉，對方肯定是事先調(diào)查到了這一點，再做針對性戰(zhàn)術，可惡！
只能使用第二次暫停時間，換下董澤州。
時間剛過去6分鐘，他們就只剩一次暫停換人了，先發(fā)五人已經(jīng)替換了兩人。
楊天海把隊員們聚集在一起，沉聲道：“不要慌，他們的三板斧已經(jīng)使完了，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了！堅決執(zhí)行戰(zhàn)術，讓李堰吸引包夾，其余人穿插跑動！”
“明白！”
5班的硬實力還是有的，戰(zhàn)術也發(fā)揮了效果，對方就算兩名防守隊員也很難限制住李堰，被他連續(xù)找到機會突破上籃，或是強行干拔命中。
雖然一度出現(xiàn)了一邊倒的局面，但12班的文科生們相當頑強，不惜體力，滿場飛奔，始終咬住優(yōu)勢不放！
比分拉拉扯扯，隨著楊天海的一次成功突破，分球給許冠拋進籃筐，比分來到了12：15！
場外的電子鐘顯示14分52秒，距離上半場結(jié)束還有8秒！
李欣持球推過半場，面對高大的李堰，壓低身體，運了幾次球，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卻很是放松，突然，肩膀一聳，看似要從左邊突破，帶動對方重心，再向右，佯裝要突，但沒有真正實施，等到李堰左扭右扭，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她便站住了，雙手握球，瞄了一眼籃筐，三分命中！
天吶！
場邊的觀眾看得如癡如醉！
12：18！
與此同時，上半場結(jié)束的哨聲響起。
程晨徹底傻眼了，這是在做夢嗎？嗯？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什么情況？
他喘息急促，走到場邊的鐵藝欄桿前，雙手握住鐵棱柱，眼神迷茫。
手上的戒指發(fā)出聲音。
“主人，您的毒奶成了呀！”
“你閉嘴！”
“我覺得吧，命運女神似乎不太喜歡您這張嘴。”
“我看未必，他們靠著砍人戰(zhàn)術拿到了優(yōu)勢，換下兩人后，砍人戰(zhàn)術就失效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節(jié)奏了，終場反超勢在必得！”
“就沖您這句話，您的隊伍輸定了呀！”
“輸定了？想都別想，且看我手段！”
另一邊，兩個班的參賽隊員在中場的五分鐘休息時間補水和商量戰(zhàn)術。
全場被兩人包夾，還要盯防對方王牌，李堰體力消耗很大，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劉海一綹綹貼在額頭上，汗水順著發(fā)尖往下滴。
他帶來的藍色塑料水瓶里有運動飲料，瓶口寬敞，方便牛飲，仰頭喝了一大半，擰上蓋子，放回原處。
楊天海眉頭緊鎖，掃了一眼隊員們，都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體力消耗很大。
高中生鍛煉時間本就很少，經(jīng)常一坐就是一天，身體素質(zhì)不行，30分鐘往返跑就已經(jīng)夠嗆了，再加上對手有意加快攻防節(jié)奏，提高對抗強度，體力消耗得更快。
董澤州和王閆偉面色難看，在砍人戰(zhàn)術的壓制下，他們不僅上不了場，還占了兩個替補名額，也就是說，對手可以八人輪換，他們只能六人輪換。
更糟糕的是，上半場結(jié)束已經(jīng)落后6分，所以他們不能放慢節(jié)奏，為了搶分，必須加快攻防轉(zhuǎn)換速度，快速順下和落位，積極防守……體力是一個大問題。
那邊，李欣也不好受，一次次殺向內(nèi)線，頻繁的與身高體壯的男生對抗，撞得渾身淤青，沒有一處不痛。上籃的時候中指被別了一下，腫脹變形。
隊員們心疼不已，同時也被她的精神鼓舞，一個個斗志昂揚，打了雞血似的。
李欣咬牙忍痛，用繃帶把中指綁在無名指上，嗓音嘶啞著說：“賽前沒人看好我們，打完上半場，他們可以閉嘴了，但是！我們?yōu)榈牟皇谴騽e人的臉，而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即使明面上毫無勝算，也不要喪失挑戰(zhàn)強者的勇氣！公無渡河苦渡之，何懼掛罥白齒間！”
隊員們紅了眼睛，捂著臉，強忍熱淚。
……
下半場開始了。
李欣讓體力消耗最大的三個男生下去休息，換上三個生力軍。
5班隊員的體力下降情況比預想的還要嚴重，并直觀地表現(xiàn)在移動速度、防守質(zhì)量和投籃命中率上。
之前六投四中的李堰連續(xù)投失兩個，而他吸引防守的作用也下降了，導致楊天海等人的空位跑不出來，最后全靠許冠持球，憑借大身體往內(nèi)線擠，勾手得分。
到了那一邊，李欣接球投籃，命中兩分，當她轉(zhuǎn)身往回跑的時候，忽然聽見場外傳來有節(jié)奏感的‘穿衣服’、‘把衣服穿上’、‘暴露狂’的喊聲，很快，演變成齊刷刷的‘穿衣服’的口號。
低頭一看，自己的白襯衫被汗水浸透，抹胸和皮膚若隱若現(xiàn)，這本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在游泳館里穿個泳衣都露得更多，但是，圍觀者一起哄，馬上變了味道，無數(shù)道刺人的目光從四面八方襲來，無死角地覷視她的身體。
李欣難堪極了，臉色漲紅，簡直要滴出血來，恍惚之間，被楊天?；芜^去，輕松上籃得分。
她錯愕地站在三分線附近，一扭頭，看到了夾在人群里的程晨，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下流坯子！”她罵了一句，努力集中精神，不受場外的干擾。
李欣來到對方半場接球準備進攻，球剛到手，頓時傳來許多帶著調(diào)笑意味的口哨聲，勉強出手，結(jié)果被高高躍起的李堰一記血帽！
籃球被打飛出去，楊天海搶在12班隊員前面拿到球，運球狂奔，上籃得手！
18:21！
分差縮小到了3分！
程晨雙手抱懷，一臉壞笑。
你有清北計，我有下三濫，看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