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州城門一開,藍巾就沖了進去。
他不作停留,徑直帶著手下三十幾號人往西邊去。
按蘇太尉給的消息,王妃應該就在翎州城北門往西三十里,一片茂密的槐樹林子里頭。
果真,不過多久,眾人便看到了如消息所言的樹林。
林中一條大道,往西延伸,兩邊皆是樹木,樹枝伸出來,幾乎要蔓延到路中央。
通過林子后,一條小道從左岔出,直通向一處僻靜的宅子。
宅子四面種著翠竹,青瓦白墻,倒是十分雅致。
藍巾見了宅子的模樣,免不了有些高興——如此干凈,又文人意氣的地方,一看就是那些成日里陽春白雪的達官貴人們住的。
他一揮手,讓部下一同走近宅子,下了馬。
一個手下靠近院門,伸手敲了敲。
眾人屏息等著,許久未有回音。
藍巾一把將門口的人拎開,一腳踹了上去。
木門“砰”地打開,露出宅院當中擺的一盞盆景,四周皆是空落落地。
藍巾帶頭走了進去,而后發(fā)現(xiàn),無論是堂屋還是廂房,都已經(jīng)上了鎖,似乎是....沒人。
他頓了頓,還是大著嗓門喊話,
“王妃娘娘可在?”
“王妃娘娘,小的們奉旨,來接娘娘回中京去?!?p> 不出所料,無人應答。
藍巾無所謂搖了搖頭,看向后頭跟著的人,
“搜吧,水缸里,伙房里,灶臺里,茅坑里,能藏活人的地方,都給我仔仔細細搜個遍。”
后頭的擠擠挨挨、探頭往里看的人得了令,皆是佩著刀劍,魚貫而入。
藍巾看著一群人砸場子似地翻找,象征性地喊了話,
“咱們可是中京虎賁郎下轄,莫要私自拿人東西,折了官家的面子?!?p> 他喊完,背著手出門,踱步繞著宅子,轉(zhuǎn)了兩圈。
這宅子并沒有毗鄰的房屋,只是孤零零地陷在一片綠竹里,再往外,三面都被槐樹林木包圍。
從這里唯一能往外走的,便是剛剛他們騎馬來的那條小道。
再踱回到宅子門口時,正碰見一個小兵出來報告。
小兵彎腰,拱了拱手,
“老大,沒發(fā)現(xiàn)有人?!?p> 藍巾剛來時,見沒有人回應,心中便略有懷疑。
到了此時,只是冷嗤一聲,
“定是翎州太守提前派了人來知會,果然是與景王妃同氣連枝?!?p> 他看了一眼來時的路。
路上的車轍印子縱橫交錯,分別往不同的方向延伸,無法分辨出任何有用的痕跡。
小兵說話了,
“老大,太尉給咱們留的時間,可剩下三日了。”
藍巾皺了皺眉,思索了一陣,還是翻身上馬。
他看向小兵,
“你們留在此處,繼續(xù)搜?!?p> “老大您這是去...”
“等我去一趟附近的廬州,找中部尉來?!?p> ...
白悠的船行到山腳下的缺口處后,水流變得湍急了許多。
抬頭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河道兩邊幾近垂直、黑黢黢的峭壁,峭壁上探出來的鋒利巖石,在月光下映出慘淡的冷光。
往船只行水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是一道橫亙在峭壁間的木棧。木棧兩邊各有一個高臺,里頭亮著燈火。
何老彎著腰出船艙,仰頭看向左邊的高臺,
“有勞臺子上的兄弟,放個行?!?p> 高臺里走出來一人,穿著背甲,掃視了一眼烏篷船。
“報上來?!?p> “何人,何事,何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