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本是懨懨的,聽他這樣一說,終于有了些精神,
“張?zhí)刂肋@個人?”
張?zhí)攸c頭,
“卑職任職中京虎賁郎時,曾見過圣上身邊有個刺著螳螂文身的帶刀侍衛(wèi),心中覺得奇怪,便打聽了一番,才知道他叫宗輕。”
吳珂在一旁皺了眉,
“在下常伴王爺左右,未曾聽說過此人?!?p> “此人不常露面,不過,王爺本人常常入宮面圣,應(yīng)是見過的?!?p> 吳珂會意,
“王爺進宮見圣上時,通常只讓在下候在外頭而已?!?p> “這就是了。我在軍中,曾聽過有人提起過這個宗輕,說他是草莽出身,因著在校場上比試時、一人撂倒了十幾個軍中將領(lǐng),才被圣上破格提拔,收在了御前。”
白悠滿腹疑慮,
“既然是圣上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江東,半路去劫殺王爺和太尉。”
張?zhí)負u頭,
“五年前,白丞相壽辰,圣上親自赴宴慶賀,酒過半巡,乘興指了幾個得力的御前侍衛(wèi)給丞相。其中一個,就是宗輕?!?p> 他說完,又遲疑看了白悠一眼,見她面上沒有什么異色,還是繼續(xù),
“不過,據(jù)卑職一個部下所言,白丞相收了宗輕后,只讓他領(lǐng)了個閑職,終日無所事事。宗輕又是個耿直的性子,見自己不受重用,便終日消沉,酒不離身?!?p> 白悠目光收回,輕輕搖頭,
“是不是...有有心之人將他收買了?!?p> 張?zhí)乜粗子?,沒有說話。
白悠又問他,
“這個宗輕...身上帶著的淬毒暗器,太守可了解一二?”
張?zhí)貒@息,
“不知。卑職對此人的了解,僅限于道聽途說而已。不過,此人曾跟在圣上左右,王爺被送往中京后,或許在圣上那頭,還能有些指望?!?p> 白悠聽他這么說,一路懸著的心似乎終于找到了著力處,一只手緊緊揪著衣角。
張?zhí)刂概闪藥讉€手下留在白悠處幫忙打點,說了一兩句話后,終于又起身告辭。
白悠起身要送他,被他攔了下來,
“王妃一路上車馬勞頓,卑職不敢勞煩王妃親自遠送?!?p> 說著,又看了一眼吳珂,
“這位小哥,此次王妃來,約莫是要住上一段日子的。宅子里閑雜事項不少,不如與我走一走,將這些事情一一安排妥當?!?p> ...
等到了園子里,張?zhí)亟K于屏退了左右,和吳珂緩緩在池子邊上散步。
聽吳珂說起關(guān)斯嶺的情況,他不免有些悵然,而后又停住,回頭去看吳珂,
“你跟著王爺,約莫有八九年了吧?”
“回大人,九年了。”
“嗯,王爺?shù)臑槿耍慵s是比我清楚許多的?!?p> 張?zhí)乜聪蚱届o的池水,
“我第一次見王爺時,王爺還是個十七八歲、還未及冠的年輕皇子。那時,圣上剛剛冊立太子,我欲投奔太子門下,卻因機緣巧合,與他結(jié)識?!?p> 吳珂點頭,
“王爺曾與我說,大人是個行事果決,頗有謀略的人。”
“是啊,那時我還是太子門客,卻難投太子所好,不得賞識。他便親自面圣,舉薦我任虎賁郎。自那之后,我便時時念著欲要報答王爺?shù)亩髑?,可是如今,眼瞧著王爺生死未卜,卻束手無策。”
“王爺此次遇險前,曾指明讓我護著王妃,來到翎州尋大人。大人出手相助,就是對王爺?shù)膱蟠鹆?。?p> “王爺能想到我,已是倍感欣慰?!?p> 張?zhí)貒@了口氣,眼神轉(zhuǎn)而變得嚴肅,
“不過,既然事關(guān)王爺性命,有些不該姑息的事,我也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