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這下子再也睡不著了,坐在房里等關斯嶺回來。
等到半夜,關斯嶺才帶著一身酒氣,徐徐往房中走??匆娝琅f坐在桌子邊,便走過去,彎腰從背后抱住,
“怎么,悠悠今夜沒有先睡么?”
白悠聞見他身上的氣味,有些躲閃,
“王爺要沐浴么?”
關斯嶺無所謂笑了笑,用輪廓清晰的下巴貼住她的右耳,然后輕輕吹氣。
白悠耳根有些發(fā)麻,臉頰微微染上紅暈,想要站起來,又被他摁住肩,定在了座位上。
他騰出一只手,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
“這樣就乖了?!?p> 白悠本來心思煩亂,被他安撫一番,倒是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
關斯嶺見她臉上漸漸褪去了剛才的擔憂之色,便放開了她的肩,
“我去沐浴,你等著我?!?p> 他正要轉身離開,卻見吳珂在外頭猶猶豫豫,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白悠也注意到了,起身走到關斯嶺身邊,
“怎么了?”
吳珂見是白悠,遲疑一瞬,搖了搖頭,
“無事?!?p> 吳珂向來是最忠心關斯嶺,若是有什么讓白悠知道了會不利于關斯嶺的事,他是決計不會提一句的。
正是這一點,讓白悠有些放心不下,還是繼續(xù)追問,
“是不能告訴我的事?”
關斯嶺站在一旁,面色有些難看,吩咐吳珂,
“有什么事,都說出來吧,王妃與我是一樣的,不需要分什么彼此?!?p> 吳珂還是猶猶豫豫,眼神躲閃,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
“縣丞說,因著洪災泛濫,驛站里的井水是不能直接用的,要煮開了,重新凝成清水再用?!?p> 白悠看著他,只覺得莫名其妙。畢竟這些話怎么也不像是不能讓她聽見的。
幾人正僵持著,忽然見一個冒冒失失的小侍衛(wèi)跑過來,給吳珂送消息,
“吳哥,顧大人送來的那些美人都在廳堂里等急了,說是要見著王爺才肯走?!?p> 霎那間,吳珂面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猛地咳嗽了兩聲,把小侍衛(wèi)攆了出去。
白悠看向一旁的關斯嶺,只見他嘴角有些抽搐,又轉過頭,笑臉看著自己,
“顧大人還是俗趣了些,怎么還送幾個這樣的牛鬼蛇神來呢...”
...
白悠總算體會到嫁給一個王爺是有多糟心了——多少個姬妾都能娶進門就不說了,就連吃個飯,都有官員為了討好、送幾個小妞來陪過夜。
她氣惱了一陣,又死要面子不說,只得一個人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
關斯嶺讓吳珂把美人都打發(fā)走了,又摟著白悠、拍著肩輕聲安慰,
“我下回要是再見著顧大人,定會好好與他交待一番,怎么能這樣聲色犬馬,不顧大體。”
白悠依然不說話。
關斯嶺捧著她的臉,用額頭貼上,
“好了,我知道,你不高興,但又不想拉下大家閨秀的面子來,對我直抒胸臆,對么?”
白悠的心思被他猜出了一般,臉上漸漸有些掛不住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聲音還是柔柔弱弱地,
“王爺去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