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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鳳還朝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所剩無多

涅鳳還朝 一鵠淮水 4272 2019-10-27 09:00:00

  “我們小姐在別苑的時候,被關在儲冰室將近三天,今日中午才被救出來,還沒來得及休息,今天回到府上時,又出了曹伯這樁事,小姐可能是氣急攻心吧……”

  “唉,這丫頭,怎么事事不順心呢,照這樣下去,可沒有幾年可以讓她折騰了!”

  “早死也省得讓別人看著心煩!”林續(xù)突然出現在鬼手她們身后,一臉厭煩,“本王怎么會在這里?!這個女人還拉著本王的手!真是的,本王就不應該送她回來!”

  “咦?”在場的人都一頭霧水,這王爺怎么變臉變得那么快,剛剛還和王妃一副神仙眷侶的樣子,現在又好像苦大仇深的樣子。

  “七夜……”

  “鬼手,你怎么會在這?我是叫了大夫,可怎么會是你來了,是你叫他來的?”林續(xù)怒目看向韻兒。

  “是……是!”

  “你以為鬼手是誰想用就用的?!”

  “哎哎哎……七夜,你這是干什么?!之前不是你說的,要是這丫頭有一絲寒毛損傷就要找我算賬嗎?再說了,我想救誰,想為誰開藥,是我自己的事!”

  “我以前……說的難道不是皎兒?你記錯了!”

  這樣一說,鬼手就不干了,“是你記錯了還差不多!雖然為君者不為情所絆是好事,但是太過忘恩負義也成不了事!”

  鬼手不屑地從他身旁走過,在寧語的床前坐下,“韻兒,關門送客!”

  “呃……好!”韻兒雖然有些懵,但是她也早對王爺不爽了,“彭!”的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哼!”林續(xù)一甩袖,大步離開了暮院。

  等給寧語把過脈后,鬼手似乎才反應過來,“哎,這好像是他的王府唉!我還以為這是我的藥廬呢!”他自顧自地說著。

  “鬼手大人,我家小姐怎么樣了?”

  “唉,老毛病,只是……唉,她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盡量都依著她吧,盡量讓她別再憂心了,若是心情開闊的話,明年的除夕還能一起過呢!”

  “什么!您……您的意思是……”雖然之前鬼手就和她們說過,但是那時鬼手說的還很委婉,可現在他的話……

  到了半夜,寧語幽幽轉醒。

  “小姐,你醒了,韻兒,去把廚房溫的粥端來?!卑⒖聻閷幷Z拿來了一個應龍紋靠枕。

  “阿柯,今日素來了沒有?”寧語一醒來就詢問素的消息。

  “素她并沒有來,但是我去找她了,她說今日一回府,任皎兒就又自己關在了房里?!?p>  “好!你囑咐素,如果近日任皎兒還有異動,立即通知我!”

  “是!小姐,先來喝些粥吧,鬼手大人說你其實就是太餓了,休息幾日就好了,王爺今天還在這守著你一直到鬼手大人來呢!”

  端來粥的韻兒聽到這些話不禁低下了頭,她都不敢看寧語,“是啊,小姐,王爺還訓斥了那個公主呢!還有小公子,他今天偷偷地問我說,明年您會不會給他過生辰呢?”

  “生辰?你這一說,我才注意到,我好像都沒問過阿君他的生辰呢!他的生辰是什么時候呢?”寧語接過了粥,明顯心情好了一些。

  “阿娘!”阿君從門外探了個頭,“阿娘,我的生辰是三月十六哦!”

  “阿君,你怎么還沒睡?”

  “阿君擔心阿娘,睡不著,而且今晚阿君可以和阿娘一起睡嗎?”阿君跑到了床前。

  “可以??!”寧語只有對著阿君才能露出一抹笑,“阿柯,回頭找人給曹伯立個牌位吧,等過幾天,我們去清平鄉(xiāng)給他立個衣冠冢吧!”

  “好的!”

  第二日,宮里傳來消息,說是太后詔任皎兒入宮,陪她老人家解悶兒。

  看來這個任皎兒上次來京在宮里混的還不錯??!

  剛從街上回來的寧語聽到這個消息不禁笑了,唉,自己這個正妃在女人圈里混得不咋地啊!

  “阿娘,你不喜歡吃糖人嗎?”阿君舉著自己手里已經吃了一半的糖人,疑惑地看著寧語手里一點都沒動的糖人兒。

  “啊,不是,只是阿娘想一會再吃?!苯袢赵缟习⒕且约撼鋈ネ?,看著自己手里這個糖人,寧語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跟著自己出去的阿柯提醒道:“小姐,明日就是和白公子的約期了?!?p>  “嗯,我記著呢……”

  “小姐!”剛進暮院,韻兒就迎面跑了過來,一臉很開興的樣子,“小姐!你回來了!”

  “怎么了?”

  “小姐,今天那個公主被弄進宮里了唉!”

  “我剛剛知道了,這有什么可高興的?!睂幷Z走進里屋,看了看那高案上新添的牌位,“三代忠仆曹荊曹裕光”

  “阿柯,把上面的忠仆換成忠臣吧,到死還頂著個仆人的稱號,曹伯他對于王家,對于寧家,對于我都不止是一個仆人那么簡單了,他就是王家器重的家臣!”

  “是,是我疏漏了。”

  “無礙……”

  “小姐!剛才迦南過來說,王爺有事找您?!表崈和蝗徊逶捳f到。

  “嗯?什么事?”寧語轉身拿起了一杯熱茶。

  “呃……這個,這個,好像是要邀請王妃您去看王爺的劍術!對!劍術!”

  “嗯?他要我去看他練劍?”

  “嗯!是的,您快去吧!”韻兒焦急地推著寧語往外面走去。

  寧語雖然一臉疑惑,但還是半信半疑地往前走著,“韻兒,你們怎么不隨我一起?“

  “啊,我去給您拿披風,現在風大,再給你拿個手爐?!?p>  “好,那你快點?!痹捖洌瑢幷Z就一個人半信半疑地走了。

  “喂!韻兒,你在干什么?!王爺真的找王妃了嗎?”阿柯一下子把韻兒拉到了一邊,壓著聲音說到。

  韻兒心虛地看向阿柯,“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這樣說??!”阿柯?lián)牡乜聪驅幷Z的背影,“王爺現在被那個公主控制,對小姐那么不耐煩,等小姐去了,豈不是又要傷心了!”

  韻兒皺著眉,一臉無奈,“可小姐……現在身體已經那么虛弱了,鬼手大人又那樣說了,小姐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心中對王爺一定還放不下,而且你也說了,王爺他是被控制的,那這個公主進宮了,豈不是他們相處的大好機會!上次你也看到了,王爺有段時間對小姐是沒有那么排斥的?!?p>  “……好吧,不過,我覺得小姐心里最大的結其實是孩子和蕭老爺……”

  穿過竹林的寧語,一眼就可以看完庭院,只見那個楓樹還沒被移開,只是上面的秋千早就落滿了灰塵,繩子看上去也很是干枯,看來,自從自己走了只后,就沒人再用過它了。

  可是怎么沒看見林續(xù)呢?既然是要我來看他練劍,怎么沒人嘞?

  寧語疑惑地走進了屋內,只見屋內一個人都沒有,奇怪了,人呢?

  這時二樓上傳來了聲音,咦,難道是在樓上?寧語便上了樓。

  一上樓,看見屏風后冒出的騰騰熱汽,寧語就知道林續(xù)在干什么了,這么冷的天還洗澡!

  寧語嘆了口氣,就要轉身下樓,誰知林續(xù)察覺到了有人的存在。

  “誰?!”

  “……”寧語沒有回答,要是讓林續(xù)知道是她的話,那也太丟人了,就像她故意偷看他一樣,她放輕了腳步,輕輕地踩在樓梯的木板上。

  “刷!”一道寒光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寧語地耳邊,待她轉頭,只見林續(xù)草草地披了個大氅,陰狠地用劍指著她,由于匆忙,林續(xù)并未來得及綁束,整個人的前面全部赤裸裸地出現在寧語面前,結實的胸膛、清晰的腹肌……還有修長勻稱的大長腿。

  寧語急忙扭過了頭,用手擋在自己的左臉邊,說實話,并不是她怕再看見不該看的,只是她不想讓林續(xù)看見自己紅到脖子的窘樣。

  “是你!”林續(xù)看清是她后,再也沒有了那副對敵人的兇狠的樣子,急忙攏了一下自己的大氅,耳朵紅的像是煮熟的豬蹄子,“你……你……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不是你讓迦南叫我來看你練劍的嗎?”寧語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不敢扭頭。

  “迦南?沒有啊……算了,剛才我以為是刺客,一般來說,除了皎兒一般不會有人上來,而皎兒又進宮了,所以我……”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去下面等你吧……”

  “嗯?!?p>  寧語下了樓后,覺得空氣都通暢了,冷冷的風吹在臉上正正好。

  “彭!”樓上傳來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寧語覺得不對,立馬又跑了上去,“林續(xù)!”

  一上到樓上,就見到剛剛穿好衣服,跪倒在地的林續(xù)。只見他一手抓著自己的胸口,一手伸向掛在衣架上的香囊。

  “林續(xù)!你這是怎么了!是……是赤毒!怎么會?以前不是根治了嗎?!”

  林續(xù)無暇回答她,他指著那個香囊說道:“藥……藥!”

  寧語急忙把那個香囊取了下來,從中掏出了一個藥丸,簡單粗暴地直接塞進了他嘴里。

  他在寧語懷里又痛苦了一陣子,才安靜下來。

  “咳咳咳……你并不知道這樣的藥丸都要用水化開嘛!差點噎死我!”

  見他緩過來了,寧語猛地把他往地上一扔,爽快地站了起來,“情況所迫嘛!說真的,赤毒不是用火蛇根治了嗎?我看你這個癥狀,應該是赤毒吧……”

  “你怎么知道?!”l林續(xù)瞬間警惕了起來。

  寧語笑了,“哈哈哈哈,你的腦子里不會認為你以前赤毒發(fā)作的時候是任皎兒照顧的你吧!”

  “……”林續(xù)沒有說話,但在他的記憶里,就是這樣的啊……

  “好了!先起來吧!”寧語向他伸出了手,把他拉了起來,“就當報恩,你就……”

  話說到一半,寧語感覺到了現在手里這只手掌中的疤痕,她將林續(xù)的右手翻了過來,手掌曝露在了她的眼前,只見他的手掌里,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大大小小的點狀疤痕就像月球的表面,十分丑陋。

  “干什么!”林續(xù)強硬地抽回了手,一臉遇到色狼的樣子。

  “沒什么,就當報恩,你就陪我在院子里耍耍劍吧!不許用內力,只是單純的玩玩?!?p>  “……”林續(xù)沒有說話,但是卻徑直走向了劍架,拿起了自己的佩劍。

  此時的楓樹上光禿禿的,倒是有一只寒鴉還不嫌棄它,靜靜地停在上面,時不時地抬起翅膀,梳理一下羽毛。

  林續(xù)即使沒有用內力,寧語也只和他過了十招左右,十招后寧語就喘得不行了,她忍不住地又咳了起來。

  “咳咳咳……算了算了,還是你舞給我看吧!我本來還想著取下你的發(fā)冠呢!”想起以前他還是七夜時,借著舞劍取下了自己的發(fā)帶,寧語就覺得沒有調戲回來很不甘。

  “你為何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雖說林續(xù)嘴上埋怨著,但是還是聽話地耍了起來。

  “林續(xù),你就舞你的劍,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寧語坐在了旁邊的石桌上,支著胳膊,用右手撐住了腦袋,“以前有個武功高強的人,他被一個貌若天仙的仙女救了,他們日久生情,有一次在他教授這個仙女練功時,取下了她的發(fā)帶,所以這個仙女后來也想取下這個相貌丑陋的男子的發(fā)冠,但這個男子根本沒想起來她,原來他被另一個巫女迷了心竅,把以前和仙女一起做的事都當成和那個巫女一起做的事了,不記得他身上的傷疤都是哪來的,不記得他曾經有多愛慕那個仙女,甚至對她揮刀相向……咳咳咳!”說著說著,寧語又咳了起來。

  寧語她正對自己講的故事感到很滿意的時候,這個身子竟然又不爭氣了,真是的,仙女怎么會這么病弱嘛!

  林續(xù)似乎一點都沒聽進去,他停了下來,進屋拿出了一見黑狐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還是進屋吧,外面起風了……”

  “算了……我還是回去吧,阿君還等著我檢查功課呢……”她沒打算將大氅還給他,“而且最近朝堂上的形勢……王爺也很忙吧,語兒就不打擾你了?!?p>  寧語說的倒是真的,最近林續(xù)確實很忙,各大勢力都在做著最后的收網工作,而且現在北境的局勢越來越緊張,聽說張震很可能被派去鎮(zhèn)壓北蒼,畢竟他一生的熱血都是灑在北境的沙場上了,北蒼的人都稱他“草原虎”。

  “對了!”寧語走了幾步后,突然停下了腳步,“阿堯的婚禮是在后日吧?”

  “是的,白滎會從皇家驛館出嫁,百越王白止會親自送親?!?p>  “哦,那阿堯對這個公主可真不能馬虎了……”說著便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林續(xù)不知怎么的,總有種想留她吃飯的沖動。

  十月三十,寧語明明提前了一盞茶的時間到了觀世樓,可白止還是早早地就等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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