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瀞兩日沒見過顧少東了,自從她說喜歡小裁縫量裁的旗袍,每日都有下人送來各色的旗袍。
這些旗袍領(lǐng)口處,不約而同地繡了兩個字‘東臨’。
在丫鬟將旗袍輕輕擺放在桌面就要離開的時候,終于,韶瀞憋不住問:“這些是東臨的伙計送到公館的嗎?我沒有定這樣的款式?!?p> “是少東家差人去東臨取的?!毖诀呋氐?。
顧少東讓小裁縫做的?他不是不喜歡她穿小裁縫做的旗袍么。
真是個,古怪的男人!
丫鬟離開后,韶瀞坐在桌前,手落在精致的旗袍上,細細一看,倒是符合顧少東的審美。
他說過,她穿淡雅顏色的旗袍,比深色的更仙。
韶瀞想到這里,心,再次不受控地跳動起來,她的手放掉旗袍料子,刷地站起來。
她就站在那里凝視著折疊整齊的旗袍,最后還是挑了最中間那件鵝黃色地換上。
韶瀞照著鏡子,打理了一下長卷發(fā),這是租界那邊搞得新時髦,是蕭沛俞陪她去的,他當時還不好意思進去站在外頭等她良久。
還記得,蕭沛俞領(lǐng)著她回到公館,當著顧少東的面笑問:“少東家覺著韶姑娘適合這卷發(fā)么?”
顧少東沒回答,但他當時略微嫌棄的樣子,至今韶瀞還記憶猶新。
韶瀞將兩側(cè)的黑發(fā)編織成麻花狀,綰到耳后,最后用一枚仿點翠白藍相間的絨花點綴,風雅撩人。
她想趁著還未進入宗家,瀟灑地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人還未走出筱邰公館,就瞧見迎面而來的兩人。
宗煜安和顧少東,齊齊從正門進來,他們并排走著,個頭身形相仿,隨行的還有兩名下人。
這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啊,韶瀞想到這里,頓時覺著此地不宜久留,立馬打算溜。
還沒等她邁出一步,就被宗煜安叫住了:“你這是瞧見未婚夫害羞么,逃什么?”
未婚夫?他還這么喜歡興洋人的叫法!
顯然,宗煜安是故意如此,她那日也這般捉弄了他,追在他的身后問他是不是害羞。
宗煜安,你的報復心真是重!
韶瀞訕訕地笑了笑,硬著頭皮朝他們走去。
走近,只聽顧少東對宗煜安道:“她臉皮子厚,就算你這般逗她,她也不會害羞的?!?p> 韶瀞有苦難言,這個時候,顧少東不該說她臉皮子薄,從而勸宗煜安不要繼續(xù)開玩笑么。
這兩個人,什么時候如此一唱一和了?
何況,顧少東和宗煜安以前并不經(jīng)常往來,他們過分的和諧,讓她實在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宗煜安聽到顧少東這么說,似乎不信,還道了一聲:“是么?”
顧少東笑而不語,然后點點頭。
宗煜安有意報復她,又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他朝著韶瀞邁了一大步。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宗煜安微微壓低身子,在她耳畔用著磁性的嗓道:“你是知曉我今日來,所以才穿的這么好看?”
韶瀞的心,頹然一跳,他離得太近了,她覺著莫名的危險感籠罩著她。
尤其是她看到站在一旁的顧少東神色復雜之后,她猛地伸出手想要將宗煜安推開。
宗煜安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雙手,嘖嘖了兩聲:“瞧瞧,我的妻子怎么這么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