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昌縣王家
“父親,有什么事情信里說不明白,非要急召孩兒回來。”王重一見到父親就開始抱怨道。他上任安熹縣尉不久,因為第一次管理這么多人,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被父親令人強行叫回來了,不免不高興。
“先坐吧,稍后你二叔就到?!彼赣H安撫道。
不多時,王舍就到了,然后王家家主秉退所有仆從,開始了三人的密談。
“前段時間,蘇家子從塞外運了一上前馬匹回來,還帶了許多胡人勇士回來,這批戰(zhàn)馬我見他也沒有對外出售的意思,全部放在了西郊的塢堡里。而且今日蘇家的商隊光募青壯為護衛(wèi)。招兵買馬的,這個意圖....南山的那伙賊寇八成都是他的手下,倘若他真的欲行....我們王家跟著他是不是.....”
“父親,你可能是多慮了。蘇君侯的志向甚是遠大,他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王家與其聯姻,這兩年來,受益難道少么?任何東西都是風險越高回報越大,連甄家都以他為首。咱們又何必庸人自擾?”王重道?!岸?,若是都尊法令,咱家隱匿的流民都夠抄家?guī)状巍_€有....”
“你住口,孺子懂什么?”
隨著與蘇非的接觸,王重現在已經徹底化身他的迷弟了。老父親見兒子這猶如憤青的模樣,怒斥道。
“甄家樹大根深,現在看似唯蘇非馬首,可實際上蘇非任然是在為甄家效力,你看他平黃巾的戰(zhàn)功,那一樣不是被甄二郎吃了。商賈畢竟是商賈,為父就擔心他心有不甘,妄圖通過武力來掌控三縣,別再做出什么蠢事。連累我們家。”王父語重心長的說道。
“大哥,蘇非絕非凡人,他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利益為重的,眼下三縣諸家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他沒有必要您所謂的‘再動用武力’?!蓖跎岬溃骸拔覄倓偟玫降南?,現任中山相可能要被調回京城,新任中山相很有可能是漢昌令許封?!?p> 這個消息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王家家主驚呼道:“這絕不可能!傅燮才調來多久啊!一年都還未到,怎么可能就.......”
他平復了下心情道:“再說了,就算傅燮調走也不可能讓一個縣令去補任?。∷?..”
“大兄你別忘了,許封是許家的人,雖然他只是庶出。以他如今在漢昌的政績,加上上次疏散流民的義舉,刺史王芬已經上表朝廷了,奏請他為信任中山相。這個事情是我親耳聽到甄縣令說的?!蓖跎岬?。
王家家主變得有些興奮了,別的先都暫且不管。許封走了,漢昌令的職位就會空出來。對于這個如今中山國最大縣的縣令,他可是垂涎許久了。
“重兒,你多帶些禮物,去看看你妹妹,讓她在蘇言那里疏通疏通,看看需要什么代價才能讓你二叔拿下漢昌令的職位。”起先還想著與蘇家撇清關系的王家家主,態(tài)度瞬間來了個大轉變,拉著王重欣喜的說道。
父命難違,雖然王重心底感覺這個事情沒有多少成功的機會,但還是點了點頭,離去。
王芬上書朝廷,請求任命許封為信任中山相。這個事情根本都不需要蘇非再去運作。作為頂級世家的南陽許家,面對兩千石的封疆大吏職位,就算是外族的那些所謂門生故吏,只要能夠幫助自己家的利益,家族都會用盡資源去扶持?,F在別說是庶子了,哪怕是許家的一條狗,只要有這個可能,他們都會全力把它扶上去。
許封因為在任政績卓越,深受百姓愛戴,被朝廷任命為任中山相。十二月底的時候,詔書正式到達。
一系列的歡慶之后,接下來就是重新開始分配利益的時刻了。
和先前不同的是,這次多了許多外來者。許封本家的子弟,大量來投。
許封開府辟官,不知道為什么,無數的人都搶著往蘇非這里送禮。
黃忠被任命為郡尉,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長史這個位置,大家原本都以為會是蘇非自己擔任。結果卻是新來投奔的沮授擔任??へ┯梢呀浥e了孝廉的甄堯擔任,這個所有人都沒有意見。
蘇非坐在漢昌的外郭新建的一家樓上,順著窗戶,看著著外面沒有集市。盡管城墻沒有擴建,但是龐大的人口還是硬生生的將這里給撐開了。城中的集市已經不夠容納這么的民眾。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貿易,無所的外地商人被這里聚居的龐大人口吸引而來。城內不夠用,那就在城外。為了應對安全問題,蘇非只好將各家的私軍組織起來,由漢昌衙門出面聘用為臨時工,維護外城的秩序。
蘇非覺得擴建縣城的事宜必須提前了,不然在沒有城墻的保護下,聚集這么多人,早晚會出事情,最關鍵的是,有了城墻,這些地就更好規(guī)劃了,可以賺取更多的利益。
蘇非最近很煩,不光是那些送禮的各家煩,還有他手上的這批馬。自從馬運回來之后,張頜不只一次慫恿陳紀過來討要了。周倉也想要一點,各縣衙門都想要點,補充驛館,巡衛(wèi)。黃忠初任郡尉,也曾派人來求兩百匹馬,充充門面。
現在涼州遲遲未定,馬市已經亂了。大宛馬漲到了一百萬錢一匹,連河曲馬都漲到了五十萬錢一匹。東胡馬(蒙古馬)現在也都是五十到六十萬之間。全部都是又價無市。蘇非的這批馬就屬于品相比較好的東胡馬。
蘇非一直想要組建一支騎兵部隊,但眼下沒有迫切的戰(zhàn)事。現在這批馬,拿出來賣錢是最合算的。
畢竟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先的,只有先賣掉這批馬。反正開春之后,還會有一批馬匹運過來,組建騎兵部隊的事情只能延后了。
蘇非吃著鹽豆,饒有興趣的看著外面擺著的露天的擂臺。
陳茍端坐在搭起的席棚中間,無數的門客仆人環(huán)繞在他周圍。擂臺上面空空如也,兩邊高掛著橫幅。右邊:‘以武會友,廣結天下好漢。’左邊:‘千金頭籌,任憑本事來取?!夼_前面的供桌上面,擺放著一摞金條。千金有些夸張,但是百金絕對是有的。
規(guī)矩很簡單,比試拳腳,連贏五場。就能拿走這上面的所有黃金。
陳茍從最初的一個游俠兒,混到如今儼然也是一方‘大人物’了。他也有著他的智慧,通過上次推薦典韋的事情,也受到了背后那個大人物的賞賜?,F在他也摸出了一點門道,那位大人物喜歡勇士。于是就想出了這么一處,打擂臺的注意。
擂臺已經辦了半個月了,陳茍手下也還有著不少‘高手’,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夠打過第三場。
陳茍瞇著眼睛,因為有人來挑戰(zhàn)了。一行人二十來人,在周圍詢問良久之后,一個少年站了出來。
“你確定打贏五場,我就能把錢拿走?”少年掐著腰,大聲的沖著涼棚里的陳茍問道。
陳茍看著少年十六七歲的光景,只當他年少無知,也懶得搭理。旁邊的一名手下很識眼色的說道:“我們陳爺陳大俠方圓百里誰人不知道他的大名。陳爺公然挑出來的匾幅還能騙你這娃娃不成?”
少年低頭沖著旁邊的中年文士問道:“孫先生,您估摸著那些金子有多重?”
少年名叫張遼,雁門馬邑人。因為勇武,在十六歲的時候就被郡守征辟為兵曹掾,此次奉郡尉的命令,協助孫金曹來漢昌買馬。
“估摸著有一百六十來斤,就怕他里面的成色不足?!睂O金曹撫摸著長須,臉上露出會心一笑:“文遠是想去把這金子贏下來?”
“然也,這漢昌還真的如同傳聞里的那樣富有?。∥蚁惹斑€以為是別人夸大。一個游俠都能隨手拿出這么多金子?!睆堖|扎緊衣袖,已經準備要上臺了。
“你們仔細看著周圍,防止對方使詐,傷了你們家兵曹?!睂O金曹對著周圍的隨從說道。
這個時候,張遼已經交了十銖錢的報名費,在陳茍等人驚訝的目光下,跳上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