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架上面的各種生物化石和寶石原礦石,夏紫蘇剛進來就掃了一遍。
湊巧的是,兩年前,市里興起民間博物館熱,有一篇媒體報道,說的是一家專門收藏奇珍異石的私人博物館,她和黃琪看了上面有幾張海百合和沙漠玫瑰的照片,光憑名字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唯美和浪漫,特別想看一看實物,兩人趁著周末轉了好幾趟公交車專程找了去。
到了現(xiàn)場,看著琳瑯滿目的化石和寶石原礦石,都是見所未見,再加上收藏者聲情并茂的講解,她當時就有了很深的感觸:數(shù)十萬年前的一把沙礫,加以不同的環(huán)境和條件,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有的變成化石成為后人的研究對象,有的變成璀璨的寶石受世人憬仰,有的依然是一把沙礫隨風飄散,她深深地被時間與空間的魔力給折服。
夏紫蘇聽了安煦的話,走到博古架前細細端詳。
連她這樣一個外行都看出來了,這里的各種寶石原石,品相要遠遠高于她上次在私人博物館里所見。
她不知道安煦問她這話的用意,在把博古架上的石頭全部瀏覽完一遍后,她坐回沙發(fā)前,直視著安煦清冽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從上面看到了時間和空間的魔力?!?p> 安煦眼里閃過一道光亮,這與他心里想要的答案已經(jīng)很接近了,他坐直身子,臉上掛著一絲淺笑,鼓勵她:“好,你接著說?!?p> 夏紫蘇便把當時的感觸簡明扼要地說了出來,心里猶自惴惴不安,不知道安煦是什么用意,但從他的幽深的黑眸里,她讀出了與以往不一樣的情緒。
安煦把身子靠了回去,恢復慵懶的姿態(tài),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知道這些石頭值多少錢嗎?”
夏紫蘇心想,珠寶店里只比米粒大一些的鉆石價格都要上萬,這里五顏六色的石頭最小的都有海碗大,要說價格上億都不讓人意外,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應該可以買下這棟大樓了吧。”
安煦粲然一笑:“要是這些石頭還在荒郊野外,還沒被人發(fā)現(xiàn)呢?那就不能用錢來衡量了,是不是?”
夏紫蘇乖巧地點了點頭,猶不明白他究竟想表達什么,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盈盈地望著他。
安煦烏黑深邃的眸子直視著她的眼睛,視線仿佛穿透了她的眼底直達她的內(nèi)心,他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你的緣故,我才發(fā)現(xiàn)并布局大健康業(yè)務,這是我這幾年來做得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同樣不能拿錢或什么東西來衡量,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p> 夏紫蘇似有些明白,一直懸著的心漸漸放下,神色也松弛了不少。
安煦看在眼里,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淡然說:“紫蘇,我還是那句話,你安心地做你感興趣的中醫(yī)就好,一切后顧之憂會有人替你解決,當然,如果你有興趣涉足管理,我也會成全你?!?p> 夏紫蘇看他已在處理公文,等于是給她下逐客令了,便起身告辭,出門左轉去找陶然,她甚至都沒注意到,他對她的稱呼,已經(jīng)從“夏小姐”變成了“紫蘇”。
陶然聽見夏紫蘇的腳步聲,從工位上迎出來,微笑著說:“夏小姐,先跟我來一下,這里需要你簽個字?!?p>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再拿出本子讓夏紫蘇核對簽字,一邊解釋:“安總安排讓你預支一個月的工資,我剛到財務那里替你把卡辦出來了,工資已打在卡上,初始密碼是六個八,對了,因為安瀾堂還在籌辦期,所有人的工資都按照核定工資額的百分之五十領,等正式營業(yè)后才領全額。”
夏紫蘇道過謝,愉快地在本子上簽下名字,她現(xiàn)在正是最缺錢的時候,心想那個冷硬無情的資本家,其實還挺善解人意的。
陶然給她安排的獨立辦公室靠窗,有著極佳的視野,里邊還別出心裁地隔出來一個小小的衣帽間,白色的辦公桌椅和沙發(fā),連一套精巧的茶具都是白色的。
夏紫蘇心里暗道可惜,這么漂亮的辦公室她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用,口中還是禮貌地向領她過來的陶然道謝。
她并沒有在辦公室久呆,因返回華城后一直沒來得及與黃琪聯(lián)系,想著下午沒事正好回學校去找她。
她走到華輝大廈樓下,看到幾家銀行店面,毫不猶豫地選了一家進去,把從陶然那兒領到的銀行卡塞進柜員機查詢余額。
電子屏上顯示的數(shù)字是五萬,夏紫蘇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數(shù)字,認真數(shù)了一遍“5”后面,確認有四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