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兵進司隸(下)
數(shù)日之后
王定引大軍步騎三萬南下，后續(xù)部隊三萬，只有閆行、郝昭留守并州平陽、上黨。
距離雒陽還有五十里，一隊斥候騎兵趕回來，將長安城的情況匯報。
“主公，現(xiàn)在長安城被董承占據(jù)，死守城池。陛下被李傕控制，朝中大臣被郭汜控制，兩人于長安城外對峙，楊奉大軍在長安附近不知去向?！?p> 王定點頭，明白了現(xiàn)在司隸地區(qū)混亂不堪，怕是想要介入這場爭奪陛下的戰(zhàn)斗，要損失不少兵力。
“你是怎么知道這么清楚的？莫非……”陳宮瞇起眼睛，對斥候?qū)⑹繀R報產(chǎn)生疑惑。
“??！大人，是這樣，這是我們在回來的時候遇到朝廷的人，去兗州送信。就是這個東西，請主公過目。這些事情是我們從那個送信人口中問出來的，只是那個人在半路上跑了，我們沒能抓住?！?p> 斥候?qū)⒁粋€竹筒送到主公面前，緊張地額頭直冒冷汗。
王定點頭，那股來竹筒后，打開看到了圣旨！
“這……”王定驚訝，想不到自己的斥候竟然截住了送圣旨的使者，這要是傳出去可是大罪。
“所有人，繼續(xù)行軍！你記住，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和誰都不要說?！蓖醵ú[起眼睛警告斥候，隨后將圣旨藏在懷里。
斥候畏懼，趕緊低下頭，跪在主公馬前。
“大軍速速前進，天黑之前進入雒陽休整?！?p> 王定一聲令下，大軍立刻加速前進，將士們士氣高漲。
黃昏，并州軍進入雒陽，這里沒有任何守軍，整個雒陽也沒有了原本的繁華。
皇宮被焚毀，城內(nèi)的九成民房被燒毀，整個城內(nèi)的住戶也不到千家了。
并州將士分散打掃能夠居住的房屋，建立臨時的營帳，開始生火做飯。
原王家府邸也被大火毀于一旦，王定在院內(nèi)搭建帳篷居住，召集所有將士和謀士商討下一步計劃。
“這是送去兗州的圣旨，看來陛下這是也要召曹操入司隸。只是陛下想不到陳留已經(jīng)被咱們控制，曹操要來司隸地區(qū)，就只能走豫州。借道豫州，曹操要比咱們慢數(shù)日時間。”王定將圣旨放到一旁，讓典韋拿去燒毀。
陳宮思索，片刻后說道：“主公，想必您也能明白，如果曹操借道豫州，以他那貪婪的性格，一定會順手將豫州占據(jù)。如果沒有了豫州，咱們就必須想辦法搶占先機，控制陛下。只是一旦出兵，我軍要面對李傕和郭汜，兵力損耗一定會很大?！?p> “但是咱們?nèi)绻徽紦?jù)雒陽，讓曹操去打頭陣，固然可以限制住曹操的勢力，但保護陛下的主權(quán)可就在曹操手中了。雖然這么形容顯得對陛下不敬，道理卻是如此?！碧镓S嘆氣，話里話外建議主公不要在意兵力傷亡，主動去控制陛下。
王定微微一笑，他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也不會讓黃忠去占據(jù)陳留。
“主公，臣以為……”
“主公！”
“都別說了，去給黃忠傳令，讓他即刻南下占據(jù)豫州，尤其是潁川郡。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我和曹操共同立朝廷，就需要一個人強勢，一個人弱勢。曹操這樣的人不可能愿意屈居人下，但我并不在意?？刂圃ブ荨⑺倦`，發(fā)展足夠的兵力和人才，何懼他一個控制了陛下的曹操？我決定了，和曹操共同立朝廷，奉天子而討不臣，相互制衡?！蓖醵ㄕ酒鹕?，說出自己的決定。
“主公，這不行??！曹操手段狠辣，他早晚會想辦法吞并主公的勢力，切不可示弱！”田豐推開陳宮，直言不諱地勸諫。
王定淺笑，道：“我何嘗不知曹操想要吞并我的勢力？我有元皓相助，不怕他曹操。元皓，曹操比我有才干，所以我只能制衡他，沒辦法和他對抗。身為漢臣，都是為陛下做事，只要小心謹慎即可，不要主動與曹操為敵。讓道陳留，曹操欠我一個人情，他能明白的?！?p> 崔琰拍一拍田豐的肩膀，勸說：“主公說得很對，咱們掌控司隸、豫州，讓曹操掌控朝廷的主動權(quán)，這樣能相互制衡。無論是曹操還是主公，缺乏的是土地和人才，并非朝廷大權(quán)。有實力，無論是否占據(jù)主動權(quán)，都能立于不敗之地?！?p> 田豐聽到崔琰也認同主公穩(wěn)定實力的計劃，只能無奈嘆氣，姑且說服自己了。
只是田豐還是不太明白，既然主公并不打算占據(jù)先機掌控朝廷，又為何要這么快出兵南下，搶在曹操之前趕來雒陽。
這一點，田豐恐怕永遠也不會明白，因為他為人耿直，不懂得什么是人情世故。
讓給曹操一個人情，他必然會想辦法還人情給自己。王定要整個司隸地區(qū)和大半個豫州，曹操欠自己偌大人情，就不會再來爭奪領(lǐng)地了。
“這件事就按照我說得來做，楊太尉麻煩聯(lián)絡(luò)司隸地區(qū)所有世家大族。這兩年戰(zhàn)亂，想必很多世家之人都躲進深山，將他們找出來吧。只要愿意追隨我，我就答應(yīng)他們在豫州立家。”王定看向楊彪，說道。
楊彪立刻點頭答允，心中大喜，得到王定的這句話，就等于救了雒陽附近世家的命
陳宮點頭認同，主公這樣做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建立起世家的支持，有了世家大族的支持，對付曹操的時候就有更多的底氣。
傍晚
田豐在雒陽酒肆飲酒，這里已經(jīng)是斷壁殘垣，沒有店家，酒水都是自帶。
“元皓，你向來不飲酒，又為何在這里借酒消愁呢？”崔琰從遠處走來，坐在田豐的對面。
田豐無奈嘆氣，給崔琰倒酒，不斷搖頭。
“原本以為主公很明智，想不到現(xiàn)在也不過如此，還是太年輕了。區(qū)區(qū)上萬兵力的損失，若是能夠拔得先籌保護陛下，豈不是能直接奉天子而討不臣？現(xiàn)在咱們距離長安那么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出兵長安，何愁亂世不定！只可惜主公居然猶豫，要將這么好的機會拱手讓給曹操，唉！”
田豐將杯中濁酒一飲而盡，仰天長嘯，發(fā)泄不滿。
崔琰露出笑容，抿一口酒，道：“我也不曾喝酒，也從不喝酒，但今日就陪一陪元皓了。元皓，雖然你比我年長，但我還是要說你一句，有些方面你看得太淺顯了。難道在你看來，天下就僅僅是帶兵打仗便可以謀求太平了嗎？你錯了，試想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咱們帶兵直接打敗韓遂、李傕和郭汜，打贏了之后馬上要面對的是什么？是曹操的大軍！”
“但是曹操又能如何，他還能對抗朝廷不成？曹操還有一個兗州，只要主公拉攏朝臣，上下一心，何懼一個曹操！”田豐略有醉意，怒道。
“你還是錯了！打敗了曹操，還有袁紹、袁術(shù)甚至是西涼馬騰！這么多人，如果主公全部都是以兵力去將對方擊敗，那要死多少人。這些人都是什么人，都是百姓啊。一味地打仗，死傷的只能是百姓，并非我等讀書人所愿?！?p> 一邊說著，崔琰將田豐的酒杯搶過來，讓他不要再喝了。
田豐陷入沉思，順著崔琰的思路去琢磨，發(fā)現(xiàn)的確是這個道理。
自己最近一直在讀兵書，逐漸疏忽了民生民力，這一刻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主公果然厲害，元皓佩服。讓曹操掌控朝廷，主公暗地操作，造福百姓，這是大漢之福分！季珪，多謝你的提醒，不然我還想不通這些事情?！碧镓S趕緊起身，趁著醉意，向崔琰道謝。
崔琰微笑，能夠讓田豐明白主公的良苦用心，就達到目的了。
“元皓早些回去休息，我也要回去處理一些要事。告辭?！贝掮蛱镓S拱手行禮，先行離開。
崔琰返回到王家府邸，看到今夜突然增加了很多守衛(wèi)，還有幾個醫(yī)師，猜測主公是否生病。
“崔公，田豐先生那邊如何了？”陳宮看到崔琰來了，趕緊跨步走到他面前，擋住進入營帳的路。
崔琰好奇，反而問道：“這是……莫非是主公生病了？”
陳宮聽到崔琰的詢問，露出笑容，道：“非也，非也。此乃大喜，主母有喜了?！?p> “主母？??！原來如此，那我就在這里等候主公，不進入礙事。元皓那邊，我已經(jīng)去和他交流過了，想必他能夠明白?！?p> “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主公既然做出了選擇，咱們就要幫助主公順利地走下去。主公今夜應(yīng)該沒時間再來商討大事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标悓m笑著建議。
崔琰搖搖頭，道：“我就在這里等，反正也不是很困。公臺兄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p> 陳宮欽佩地點頭，順勢說道：“也好，那咱們就一起在這里等一等?！?p> 崔琰和陳宮簡單整理一番衣衫，在營帳外等候主公出來。
營帳內(nèi)，三名醫(yī)師輪流給貂蟬把脈，最終確定了癥狀。
“大人，經(jīng)過我們的確認，的確是喜脈。而且脈力強勁而內(nèi)斂，八成是男孩。我等醫(yī)術(shù)不精，只能推斷夫人已有身孕兩個月，或者是三個月。”
三位醫(yī)師向王定鞠躬，說出脈相。
王定大喜，而且有些發(fā)懵，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當?sh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貂蟬在屏風后面聽到這些后，面頰紅暈，低下頭露出淡淡笑容，臉上洋溢著幸福。
唐姬在一旁服侍照顧，羨慕地偷看貂蟬的小腹，仿佛在期望自己也能懷上孩子。
“真是勞煩三位先生了，這些小錢不成敬意，請三位先生笑納！”王定趕緊取出錢財，塞到三位大夫手中。
“多謝大人恩賜。只是……只是我等現(xiàn)在還不能為大人開出安胎的藥方，尊夫人身體健康，只需每日加餐即可，便無大礙。我等聽聞神醫(yī)華佗正在豫州，若是能得他診斷，尊夫人更能確保無憂?！?p> “不不不，尊夫人本就并無大礙，又能有何憂？不過若是能夠得神醫(yī)華佗診斷，的確可以更加穩(wěn)妥?！?p> 另外一個大夫趕緊提醒身邊的同行，讓他不要亂說話。
本來貂蟬的身體就沒有大礙，若是因為言語而讓王定不滿，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雖然王定不會濫殺無辜，但是這些大夫深諳世俗人情世故，必須要自行注意言辭。
王定倒是并不在意這些言語，現(xiàn)在他只是狂喜，激動不已。
“好！三位先生的劃，在下記住了，我這就想辦法去請神醫(yī)華佗。惡來，替我送三位先生下去休息，不要怠慢?！蓖醵〝[擺手，讓典韋將三個大夫送出營帳。
不等三位離開，王定便跑到屏風后面，像一個孩子一樣露出笑容，握住貂蟬纖柔嫩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