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西涼“山匪”
司隸地區(qū)邊境，王定引大軍緩緩前行，大部分將士都在保護著車架。
前方小山谷內(nèi)，呂布身穿黑色服飾，黑布蒙面，方天畫戟由黑布蒙上。
“樊稠，劉辯在哪輛車內(nèi)？這件事可不能搞錯了！殺劉辯，本大爺要將其一擊斃命！”呂布冷哼一聲，雖然黑布蒙面，但周圍那些山匪打扮的將士都能夠感受到殺氣。
樊稠指著遠處緩緩而來的車隊，說道：“天子，自然是在天子規(guī)格的車內(nèi)。第三輛，那里面乘坐著的人應該就是劉辯和何進的妹妹。呂將軍，不知你要用何種方法……”
呂布瞇起眼睛，心中暗暗計算距離，說道：“之前從雒陽帶出來很多火石，那東西一旦放一起撞擊，就能迅速起火。把之前那幾根打造過的箭矢和硬弓取來，將火石放到袋子里綁上?！?p> 樊稠不理解呂布要干什么，但還是取來了硬弓和箭矢。這幾根箭矢經(jīng)過特殊打造，比一般都箭矢粗大，能夠綁上火石袋子。
“都給本大爺聽好了！本大爺一旦射中第三輛馬車，就立刻發(fā)動沖鋒。跟著本大爺一起沖出去，路過第三輛馬車的時候，將長槍刺入，讓劉辯死無全尸！”
說完，呂布拉起硬弓，這把硬弓的聲音很大，在山谷之間微微回蕩。
王定大軍還在優(yōu)哉游哉地前進，就連王定自己都徹底放松了。即將離開司隸地區(qū)，董卓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鞭長莫及。
“主公，有弓弦聲，小心有埋伏！”黃忠對弓弦的聲音十分熟悉，聽到了山谷那邊傳來了微弱的弓弦聲音。
嗖！
刺耳的破空聲從遠處傳來，典韋瞪大眼睛，迅速將主公拽下馬背。
“主公小心！”
典韋雖然將主公硬生生地從馬背上拽下，將主公摔在地上，但好在躲開了箭矢。
黃忠都瞪大眼睛難以反應，他能想象制造出這種破空聲的箭矢，到底有多么粗大。
“有敵襲！快保護陛下，快…”
王子服及時反應過來，立刻大吼，話說一半?yún)s戛然而止。
轟！
天子乘坐的馬車瞬間起火，幾乎是以爆炸的形式炸裂開，但火焰只在馬車上灼燒，不足以傷到周圍的將士。
“王將軍，發(fā)生……我的孩子！辯兒！”
第二輛馬車是唐姬乘坐，何太后剛剛過來和唐姬聊天，說一些心里話，竟然因此躲過一劫。
“有敵襲！惡來，快保護太后和…和天子！”王定一躍而起，絲毫不顧在地上擦傷的額頭，昂首盯著箭矢射來的方向。
“王將軍，讓我去看看辯兒，快讓我去看看辯兒！你們快滅火啊！身為臣子，保護不周，該當何罪！”何太后急切地跑到著火的車架錢，怒斥王定保護劉辯不周，看上去想要親自沖入著火的車架內(nèi)帶出兒子劉辯。
王定冷哼一聲，額頭的傷口在流血，再加上車架焚燒，他也是極其憤怒。
“他娘的真亂，陳宮，過來帶幾個人把太后帶走，務必保護這老娘們的安全！其他人，跟我一起列陣，保護諸位大人、將軍的家眷！逆賊猖狂，我等務必誅殺逆賊！”王定怒喝，號令麾下黑甲百戰(zhàn)軍列陣。
不遠處的丘谷山林內(nèi)，呂布心中大喜，翻身躍上一匹雜毛馬的馬背。
方天畫戟和赤兔馬都不能暴露，呂布自己也不能暴露，所以他將方天畫戟蒙上黑布，赤兔馬也沒有騎過來。
“所有人，跟上本大爺，沖出去！記住，不要戀戰(zhàn)，咱們已經(jīng)贏了?！眳尾即笙埠艉?，帶著數(shù)百西涼精銳沖出山林，向王定的大軍沖鋒。
王定麾下將士本來就很混亂，雖然算不上是亂作一團，但也因為天子車架起火而議論紛紛。
“什么情況？天子的馬車著火了？天子被燒死了？”
“你是說弘農(nóng)王？他早就不是天子了，朝廷前幾天昭告天下，劉辯不再是皇帝，改為弘農(nóng)王了?！?p> “弘農(nóng)？那是在雒陽西面，為何弘農(nóng)王要跟咱們?nèi)ピブ?？?p> 王定咬緊牙關，看到將士們徹底亂起來，知道這一次是自己疏忽大意，徹底敗了。
只能怪自己大意，這還沒離開司隸地區(qū)，就減少了斥候探查前方的情況。能夠在那么遠的距離射來一支可以引燃馬車的箭矢，還那么精準，王定只能想到呂布一人。
呂奉先，他奉董卓的命令，來刺殺劉辯了！
“所有人都安靜，再有私自議論者，斬！聽我號令，放棄弘農(nóng)王車架，全力保護何太后以及諸位大人的家眷！”王定怒喝，震懾大軍將士。
眾將士被這一聲大喝震懾，立刻開始結(jié)成戰(zhàn)陣，保護在其他車架之間。
王定則是帶著典韋、黃忠聚集在貂蟬的車架旁，高順和李典保護在唐姬和何太后所在的車架，陳宮將何太后推入了唐姬車架內(nèi)，不能讓她再擾亂軍心。
一群黑衣“山匪”橫沖直撞，大軍具有章法地沖入車隊，黑甲百戰(zhàn)軍和噬虎軍都只能退讓，任由他們沖過去。
“給本大爺跟上！”呂布一聲怒喝，微微低頭，手中蒙著黑布的方天畫戟挑翻面前的數(shù)個噬虎軍將士，輕易地沖到天子車架旁。
轟隆隆……
蒙著黑布的方天畫戟砸在車架頂部，本來就被大火灼燒而即將散架的天子車架應聲坍塌，一具尸體跌出車架，其胸口還有一根粗大的箭矢穿透。
劉辯，被箭矢穿胸，當場斃命！
呂布看到這一幕后，心中大喜，他的任務完成了。
“所有人，跟本大爺殺出去！”呂布高聲呼喊，手中方天畫戟上面的黑布被大火燒落，露出原本的樣子。
陳宮當機立斷，立刻大聲呼吼：“所有人都看過去，賊將手提方天畫戟，是董卓的義子呂布！呂布刺殺陛下，董卓謀逆！”
王定麾下的將士只是聽到有人在大吼，但并不清楚情況，但這幾句話卻在軍中瞬間傳開。
“可惡！”呂布冷哼一聲，但依舊策馬疾馳，帶著將士們硬生生地殺穿黑甲百戰(zhàn)軍、噬虎軍和龍驤軍的軍陣。
王定咬緊牙關，現(xiàn)在大軍混亂，已經(jīng)沒有能力留下呂布了。
“所有人聽令，呂布、董卓謀逆弒君，我等速速前往豫州，準備起兵討伐叛逆！現(xiàn)在所有人后退，保護好諸位大人的家眷，不要和賊人拼殺，放他們過去！”王定大吼，絕對不能讓將士們和呂布打起來。
現(xiàn)在大軍混亂，不利于作戰(zhàn)，而且劉辯的死已經(jīng)讓將士們軍心渙散。
大軍紛紛退讓，給呂布和西涼賊兵讓出一條路。
呂布不屑冷哼，心中暗道：“切！原本還以為能讓本大爺開心一番，想不到王定也不過是花架子，一介懦夫。”
帶兵輕易地沖過王定的大軍，西涼精銳沒有戀戰(zhàn)，只是耀武揚威地揚長而去。
呂布離開之后，王定冷哼一聲，摘下頭盔甩甩臉上的血漬。
“王定，這件事是你的失職！身為臣子，你……”
嘭…
何太后聽到外面不再慌亂，直接推門沖出馬車，指著王定訓斥。
陳宮當機立斷，右臂打在何太后的肩膀部位，將其擊昏。
唐姬也從車架上走出，看到太后暈厥，趕緊扶住。
“你把她帶回馬車內(nèi)，別讓她出來折騰。本公子現(xiàn)在脾氣不太好，要是惹我心煩，都他娘的去死吧！”王定心煩意亂，與其還算和善地讓唐姬將何太后帶回去。
眾將士面面相覷，剛剛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有失職。
王定胯部走到貂蟬所在的車架，鉆進去后開始清理額頭的傷口。
陳宮趕緊讓將士端去清水，送到馬車內(nèi)。
馬車內(nèi)，王定在貂蟬的幫助下清理傷口，索性只是皮外傷，清水洗去泥土即可。
“公子，剛剛發(fā)生了什么？”貂蟬有些好奇，她只是聽到外面慌亂，但并不知道真實情況。
王定無奈嘆氣，雖然很郁悶，但并沒有在貂蟬這里表現(xiàn)出來。
“董卓派人偽裝成賊兵，殺害了劉辯。這件事你不要多問，我自有決斷。嬋兒放心，我絕對能保證你的安全。”
說完，王定便走出馬車，到后面去看看劉辯的尸骨如何了。
馬車已經(jīng)滅火，一舉灼燒成黑炭的尸體躺在路邊，金色的龍袍蓋住了大部分身體。
“主公，我等失職，沒想到呂布竟然有如此射藝，居然能夠引燃馬車?！标悓m羞愧緊張，因為他知道原本的計劃因為劉辯的死，被徹底擾亂了。
王子服深吸一口氣，流出眼淚，羞愧道：“尋常箭矢絕對不可能引燃馬車，剛剛的箭矢上攜帶之物，下官清楚。下官于月前曾買過南方火石，那種東西只要有劇烈碰撞，就能灼燒。只是想不到，此物被呂布所用，是我害了陛下?。 ?p> “火石？是不是這東西無所謂的，反正劉辯已經(jīng)死了。咱們想要以弘農(nóng)王的名義號令諸侯討伐董卓的計劃泡湯了，你們說說該怎么辦。”王定心煩意亂，他現(xiàn)在需要新的計劃，能夠號令天下諸侯起兵。
“報！雒陽情報，主公請過目！”數(shù)名騎兵策馬而來，看上去驚魂未定。
陳宮趕緊詢問：“你們幾個剛剛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隊西涼步卒？”
騎兵將士趕緊點頭，為首的回答：“回大人，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數(shù)百名黑衣賊兵向雒陽方向而去，為首之人提著方天戟，只是他們走得很急，根本就沒有理會我等。”
“很好！”陳宮大喜，他想好了接下來的對策。
王定打開竹簡，剛剛閱讀完，就猛然將其摔在地上。
“王公子，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士孫瑞趕緊詢問。
“數(shù)日之前，越騎校尉伍孚刺殺董卓失敗，被當街斬首。兩日前，曹操從家父那里求取了七寶刀刺殺董卓，也失敗了。曹操已經(jīng)逃離雒陽，家父被軟禁！”王定咬緊牙關，擠著聲音說道。
眾人心中大驚，他們并非在驚訝伍孚和曹操刺殺董卓失敗，而是王允被軟禁。
陳宮深吸一口氣，這件事的確不太好辦了。
“老前輩被董卓升為司徒，現(xiàn)在又將其軟禁，顯然是在控制主公兄弟三人。如今劉辯已死，咱們號令諸侯討伐董卓的借口也有了。咱們以豫州放出消息，就說呂布刺殺陛下，董卓欲謀逆立劉協(xié)為新君，行不臣之事。以此借口，再拉上曹操，咱們寫一封討董檄文，便可立董卓于不忠不仁之地！屆時天下諸侯，誰人膽敢再支持董卓？”陳宮瞇起眼睛，說出新的計劃。
王子服深吸一口氣，想明白了陳宮的狠辣。
“可是……弘農(nóng)王先被廢了帝位，然后才被刺殺，這怕是無法和弒君掛鉤了吧？”李典不解詢問。
士孫瑞露出笑容，解釋道：“李將軍所言，的確是實情。但是這雒陽混亂，天下有幾人能夠搞清楚這事情發(fā)生之先后？咱們只需要在檄文上寫是董卓先弒君，后廢立，不就可以了？曹操最后離開雒陽，只要有他支持咱們的話，再有袁紹引河北名門望族支持，董卓也是百口莫辯！”
聽完士孫瑞的解釋，黃忠、李典和高順不斷點頭，欽佩陳宮的謀略。
王定也松了一口氣，劉辯的死活其實并不重要，他的目的本來就是利用劉辯來討伐董卓。
雖然現(xiàn)在劉辯死了，但只要能夠號令諸侯起兵，足以！
“唉…只是還有一件事不太好辦，家父性情剛烈，若是他擔心我們兄弟三人會擔心父親的安危而不出兵，怕是家父會……會自尋死路?！蓖醵碱^緊蹙，雖然他對自己那個便宜老爹沒有真正的父子情，但在這個重視孝道名聲的時代，他豈能“害死”自己的父親？
陳宮瞇起眼睛，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猶豫片刻后說道：“主公，自古以來，忠孝難以兩全。王司徒在雒陽的情況如何，咱們也是鞭長莫及，愛莫能助。若是董卓當真殘暴，害死了司徒，臣愿助主公復仇！”
畢竟王允是主公的父親，陳宮也不敢讓主公害死親爹。但是現(xiàn)在的形勢，已經(jīng)沒有其他選擇了。
所以思前想后，陳宮還是決定勸說主公建立討董聯(lián)盟。
王定嘆氣，假裝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后，重重地點頭。
“啊！王公子大義，我等欽佩！”士孫瑞和王子服異口同聲。
他們自然也能明白這一點，若是王定與其兄長出兵了，怕是王司徒必死無疑。
王定深吸一口氣，現(xiàn)在他要面臨抉擇，在從龍和孝道之間選擇一個。孝，漢末立世之本，若是把它丟了，王定也擔心會身敗名裂。
“主公，臣還有一計，只是不便在此細說。此計，可得上萬大軍，卻……卻要有所付出！”陳宮瞇起眼睛，他有更好的方法讓主公快速提高兵力，但此計過于狠辣，且需要一些狠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