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鵬,從我第一眼見他,就抑制不住骨髓深處地戰(zhàn)栗,如今也是。他總是放蕩不羈,甚至深受女人的歡迎,可是我總感覺他周身籠罩著一股邪氣,這種邪氣會讓你戰(zhàn)栗地不由自主地聽他的命令。
我自動坐在姜鵬對面,他也不管我,自顧自地吃著,似乎在吃著山珍海味一樣,這對于他這種從小就泡在山珍海味里的人很是不尋常。
對,今天的他很不尋常,似乎少了一些邪氣,多了一些人氣。
姜鵬抬頭掃了我一眼,嘴上的動作不停:“不想知道我抓你回來的目的嗎?”
“我應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告訴我,不應該知道的時候問了你也沒有用?!?p> 姜鵬點點頭,似乎很是習以為常:“之前我聽到柳家要你做他們媳婦的時候,我以為你是何方神圣,便讓柳樹安帶你出來,沒想到初次見面你讓我失望透頂,渾身干煸煸的讓我沒有下手的欲望。倒是之后每見一次面你都有本事讓我刷新上一次對你的印象。柳家那個該死的老東西看人確實有一套?!?p> 我沒有接話,不知道姜鵬與我說這話的緣由。
他喝了一口酒接著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抓你回來嗎?就是因為柳莊生那個該死的老東西,我撬不開他的嘴,他非要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才肯告訴我想要的,我就只能讓他多活幾日了。”
下一刻姜鵬屏氣炸裂,他越過桌子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死死地釘在椅子上:“你明天一定要給我爭氣點,從柳莊生嘴里套出我想要的東西,否則,你就陪著他一起下地獄去吧!”
我太震驚了,以至于都忽略了肩膀上的疼痛了,抓著姜鵬的手,一臉的不可置信。
似乎我的表情取悅了他,他松開抓著我的手,很是洋洋得意:“不可思議是吧!堂堂上海灘的第一把手竟落到我的手里!不只是他,就連他的兒子柳樹安也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沒得到,我早送他們父子倆下去團娶去了!”
姜鵬今夜的傾訴欲特別的強烈,趁著酒勁兒洋洋灑灑說了很多上海灘的事,到最后居然還嗝噎不止。
只是后來我已經(jīng)不關注他說什么了,但我唯一知道的是,過了今晚一定有大事要發(fā)生,就像有人被執(zhí)行死刑前給吃一頓好的一樣,姜鵬就是如此,他在干大事之前先自我釋放了一回。
想到此處,悲涼頓生,不管姜鵬要干的事情是多么的驚天動地,我都要被牽扯其中了,看著眼前的酒壺,于是也釋放了一回。
我是被臉上的拍打聲驚醒的,睜開眼就看到姜鵬站在我身前,臉上掛著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與昨日醉酒的樣子判若兩人。
“醒了,給你十分鐘的收拾時間,帶你去見見你的柳伯伯?!苯i一揮手,一堆人涌了上來。
在姜鵬的帶領下,我見到了柳莊生,但他已是強弩之末,奄奄一息了。
“丫頭,你來了?!蔽尹c點頭,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柳莊生見狀,很是欣慰地一笑:“丫頭,我很報歉,將你卷入這紛爭中,沒想到你不恨我,還為我流眼淚。丫頭,我曾經(jīng)是多么希望你能嫁給安兒,從此遠離這是非之地,安安穩(wěn)穩(wěn),平平淡淡地過這一生!”
“柳伯伯,我相信,從一開始我就相信!”我將眼淚憋在眼眶里?!爸皇?,我不明白,您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不是您自愿,您又怎么會被控制在這里?”
“傻丫頭,我再高高在上,再有能耐,卻也是一個父親,作為父親愿意為孩子付出一切。”
“父親,孩兒,孩兒對不起您??!”
突入其來的聲音將我嚇懵了,看著跪在地上的柳樹安,我顧不得其他,走過去急忙將他拉起來,厲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你父親為了你的安全,犧牲了自己,你居然跑來送人頭”
病床上的柳莊生顯然和我想的一樣,激動地不停咳嗽,柳莊生的病很忌諱咳嗽的,一口氣喘不上來就可能一命嗚呼了。
可在這么緊急地情況下,我也顧不上柳莊生了,急忙尋找姜鵬的影子,果然姜鵬帶人將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并且,柳研,沈心月都被當做人質帶到了柳莊生的面前。
都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了,著急害怕都已經(jīng)沒有用了,我返回頭去幫柳莊生順著氣,其實我已經(jīng)不抱期望了,但大上海灘的梟雄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閻王帶走的。
柳莊生硬是緩了過來,連帶精神也好了過來。看著姜鵬的眼神仍然充滿霸氣,姜鵬大概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持槍過來,推開我,就像拎小雞一樣將柳莊生拎了起來,擋在前面的柳樹安早就被姜鵬的爪牙制服了。
姜鵬卡著柳莊生的腦袋:“將藏寶路線圖告訴我,不然,我就讓你的親人在你面前一個個先你而去!”姜鵬說完首先將槍指在了柳樹安的頭上。
柳莊生看著柳樹安的眼神很是慈祥:“安兒,父親以后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學會承擔起責任,可不能像之前那么任性了!”
柳樹安很是愣怔地看著柳莊生,大概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囑咐自己??墒俏覅s意識到不好,剛要阻止就聽“嘭”的一聲,柳莊生的身體筆直地倒在病床上。
柳樹安愣在當場,姜鵬則是滿眼陰霾,走到病床前氣急敗壞地重新抓著柳莊生的衣領將他從床上拖起來,柳樹安想掙扎著上前早就被姜鵬的爪牙制止住,姜鵬額頭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藏寶圖,藏寶圖在哪里?”
我看到柳莊生掙扎著,湊到姜鵬的耳朵,嘴唇蠕動了幾下。下一刻,姜鵬身影赫然,渾身屏氣爆長,幾秒之后,干凈利索地抬起手中的槍連開數(shù)槍。
柳樹安的咆哮聲,周圍人的嘩然聲,混成一片,只有柳莊生在起初的中槍之后便悄無聲息了。
我愣愣地看著,好久才反應過來爬到他身邊,柳莊生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么,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發(fā)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