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
墨城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坐在小白面前唉聲嘆氣。小白笑問他怎么了,是跟龍嘯磨合得不行嗎?
“不是?!?p> “那是因為什么想不明白?御水術?”
“我就是…”
看著小白一臉認真地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他突然嘆起氣來,嘴里說著算了算了,起身就要離開。一把長劍架上他的脖子,寒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他垂下頭。
“說不說?最討厭別人話說一半的?!?p> “沒什么了,不說也罷?!?p>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過兩招吧,讓我打到你說為止?!?p> 一股凜冽的劍氣從墨城的右側襲來,墨城往左邊一側身,隨即快速地往門口奔去,想要逃離房間。小白追了上去,劍氣劈了過去,落在墨城腳邊,地上一道深深的裂縫出現在墨城腳下。墨城大手一揮,朝小白扔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水彈,隱隱泛著藍光。小白沒想到他居然敢在這么狹窄的地方用這一招,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一招可是他剛練成不久的。
小白伸出手,接過他丟過來的水彈,在自己掌心轉了一圈,又向著墨城的背影丟了出去。眼看著水彈就要把墨城給炸飛了,沒想到,在離墨城后背幾寸的地方,水彈居然凌空拐了個彎,又向小白飛了過去。
“這可不帶這樣的啊?!毙“妆硎究棺h,水彈打在身側的柱子上,濺了她一臉的水,這應該是墨城把威力控制在最小了的,柱子上依舊凹下去一個坑,屋頂有些搖晃。
“那也不看看這是誰做的水彈,肯定要聽話一點才好用啊?!?p> 墨城快步跑到了院子里,小白追了上來,一劍刺向墨城,墨城又是一個閃身,轉了一圈,抬起腿,踹了小白屁股,將她踹出去一丈遠。
“哎喲!”
“你竟然踢我屁股,我打死你這個流氓?!?p> 小白揉揉自己被踹疼的屁股,將手里的劍化為一條白綾。白綾像長了眼睛一樣,猛地往上,一下子卷住墨城的左腳,小白用力一拽,墨城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墨城嘴里“呸呸呸”地不斷吐著吃進去的泥,腳上又被小白狠狠一拽,整個人在空中飛了好幾圈,飛得他腦袋有些發(fā)脹,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
小白得意地拉著手里的白綾,正在尋找著能讓墨城降落的地點,要不就甩到池子里吧。小白心里還在盤算著,只覺得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手里只垂著一根斷了的白綾。
墨城手里握著龍嘯,縱身一躍,跳到了假山上,威風凜凜地向小白挑釁:“怎么?怕了?”
“好你個墨城,翅膀硬了?!?p> 小白一躍而起,凌空給墨城送去無數盞狐火,狐火晃晃悠悠地漂浮在墨城四周,將他控制在了中間位置。
墨城手持龍嘯一劈,狐火一分為二。數量越來越多,墨城急壞了。小白樂呵呵地看著墨城,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臭小子,讓你踢我屁股,這仇不報,我就不姓白?!?p> 小白找準時機,手里不知何時,已經拿著一個小型的流星錘了,沖著墨城的屁股甩了出去。而她則是握著劍來到了墨城面前,朝著他的胸口刺去。
“等的就是你?!?p> 墨城一個響指,每盞狐火都被突然出現的水流從頭澆滅了。墨城伸手彈開了小白的劍,輕輕向上一跳,小白剛好遇上了她放出的流星錘。情急之下,小白的一條狐尾輕輕一甩,把流星錘給彈開了。
“沒想到,你進步挺快的嘛。”
“承讓承讓?!蹦侵t虛地說,“我好久沒看見你用狐尾了?!?p> “那還不是得多謝你,踢了我屁股,還逼得我用上了一條狐尾,厲害厲害?!?p> “哈哈哈,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墨城話還沒說完,小白已經轉頭要走了。
“你怎么走了?”
“不走留下來給你當陪練嗎?”
“那也不是不可以。”墨城樂呵呵地說。
“想得到挺美?!?p> “那這回的切磋是算我贏了吧?”
“是,你贏了?!?p> 小白想起自己剛剛屁股挨得那一腳,雖然不是很疼,但是她的臉上掛不住啊。
小白彎腰從路邊撿起一小塊石頭,就朝墨城丟了過去。一擊即中,墨城被石頭砸中了腦門,有些暈乎乎地從空中掉了下來,掛在了正下方的假山上。
“切磋不是我贏了嗎?你怎么還使詐呢?”
“這是為我的屁股報的仇?!?p> 小白喊完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身后的墨城怎樣地在假山上掙扎。
水凝看見小白回來,剛要上去跟她說話,瞥見她那一張隨時可能發(fā)火的臉,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小白,你沒事吧?”
“我沒事?!毙“滓矅@起氣來,“水凝,你說這我一個活了這么久的狐貍,比不上一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是不是很丟臉???”
“你是說墨城嗎?”
“你怎么知道我說的就是墨城?!?p> “你不是自己說的,臭小子,不就墨城嘛?!彼槐菊浀亟忉?,“難不成臭小子會是族長嗎?”
“唉,我今天跟他小小的切磋了一下,發(fā)現這小子進步還挺大的,水彈操控得不賴?!?p> “小白,之前呢,墨城就是太過依賴于我們了,所以一直都沒法成長起來,現在他成長了,變得強大了,你不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嗎?”
“感到高興…嗎?”小白重復著水凝的話,確實是高興的,墨城可以獨當一面了,替她減輕自己的負擔。
“不對嗎?”
“是啊,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p> 墨城好不容易從假山上爬下來,心里十分納悶:明明是她自己提的切磋,怎么最后還生我氣了?真是女人心啊。
“這件事,就不問了吧?!?p> “殷厲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以前覺得他煩躁,現在想跟他說說話都找不到他人了?!?p> 墨城聽張伯說,殷厲在自己不見了之后,他也跟著不見了。張伯還以為他們兩個是約好了,一起出遠門的。
墨城現在就是想去找殷厲,也不知道怎么找了。
“不會是被魔族的人抓走了吧?”墨城思考著殷厲能去的地方,以及他可能遇到的危險,“他不會真的是去找我了吧?”
墨城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匆匆跑向小白的院子。
東部的大山里。
一棵大樹上倒掛著一個人,正在痛哭流涕,眼淚劃過他的額頭,滴落在一個火堆旁,“嘀嗒嘀嗒。
火堆旁圍了一圈大大小小的猴子,正在烤火,領頭的一只年長的猴子率先開口了。
“我們等一下是要吃紅燒的還是清蒸的?”
眾猴面面相覷,一只瘦瘦的猴子說要吃清蒸的,因為他最近有些上火。另外一只胖胖的猴子站起來,說他要吃紅燒的,紅燒的入味。最后猴群里擠出來一只母猴子,說她想喝肉湯。
殷厲雖然倒掛在樹上,還活著,但他已經在猴子們的嘴里經歷了幾十種死法了,其中包括把他生吃了。
此刻,殷厲的心里懊悔極了,他為什么要自己單獨出來找墨城呢?現在還迷了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都怪自己以前,只知道躲在洞里面歌舞升平。
“要不我們問問他吧?”老猴子伸手指了指掛在樹上的殷厲,“他可能有跟我們不一樣的想法呢?!?p> 殷厲眼淚嘩嘩的,口齒不清地說:“你們還是人嘛你們?這事需要問當事人嗎?”
但他們確實不是人,是猴子,最多算是一群猴精。
“那塊肉,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想走。”
“你走是走不掉了,我們好久都沒吃到肉了?!?p> 殷厲心里想到這幾天,自己一個人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千里迢迢地,就為了找墨城。結果在這大山里迷了路,掉進了猴子們設下的陷阱,被倒掛在這棵樹上,現在還要被猴子吃掉,心里不禁覺得委屈,鼻子一酸,就開始放聲,號啕大哭起來。
“啊啊啊啊…墨城啊,兄弟我對不住你啊……”
“啊啊啊啊……我不能去救你了……”
“啊啊啊啊啊……”
猴子們聽到他哭得撕心裂肺,聲音又特別得難聽,好多都捂住了耳朵。老猴子站在殷厲前面,首當其沖,他自己也受不了了,只好跟胖猴子商量著,先把他放下來,等他情緒穩(wěn)定了,再決定怎么吃他。
胖猴子點點頭,示意身后的瘦猴子跟他一起去解繩子,瘦猴子捂著耳朵沒聽見,胖猴子伸手捅了捅他的肩,他才放開耳朵。
“吃飯了嗎?”
“吃什么飯?我都快被哭的肝腸寸斷了,先把他放下來吧?!?p> “好嘞,好嘞?!?p> 殷厲被猴子們放了下來,靠在樹旁啜泣,胖猴子看他哭的傷心,想去幫他抹眼淚,才發(fā)現自己除了手,根本沒有可以擦眼淚的東西。
“那個,你怎么了?你干嘛這么傷心呢?”
“我本來要去魔界找我兄弟的,可是我在這里迷路了。”
殷厲一邊說一邊抹淚,“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魔界?”老猴子接了一句嘴,原本只是啜泣的殷厲,又開始號啕大哭起來。
“魔界不是在西邊嗎?你怎么跑到東邊來了?”
“啊啊啊啊啊……我還跑錯地方了……”
“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聾的哭聲在山里回蕩著,給這夜色增添了幾分陰森氣息。讓山下路過的旅人都為之瑟瑟發(fā)抖,紛紛繞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