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香再次回到后臺的時候,空間已經(jīng)騰出來了。樓芪不在,隱隱可以聽到外面的打碟。
她在妝臺前坐好,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而就在幾分鐘前,她做出決定,可以辭職了。
盲目的堅持沒有必要。
在這種事情上認真就輸了,以后還有什么能耐站到歌壇上去?
儲物室那邊傳來說話聲。
從鏡中看去,是應(yīng)該在整理樂器的卞小真和江湖。
郁香只隨便看一眼,睫毛膏不小心滾落掉在了地上。
她彎腰去撿,聽到江湖正朝這邊走近的說話聲:“希希剛才說要去洗手間,你有沒有看見她?”
郁香重新坐好,把睫毛膏塞進化妝包里,尚且還在猶豫該不該提醒江湖,但鄭希的事她還沒想明白呢暫時也管不了別人:“我沒興趣時時刻刻看著你的女朋友?!?p> 帶著一絲火藥味的語氣,聽得江湖微微皺起眉頭。
他在妝臺前隨意靠坐,摸了根香煙點著:“香香,不用這么夾槍帶棒,你可以和她好好相處?!?p> 郁香:“不,我不可以?!?p> 江湖:“……”
一直聽著二人說話的卞小真為緩和氣氛,笑插一句:“那個,其實這樣也不錯吧,你們兩個分上下半場,嗓子也不會太累?!?p> “嗯,說得對?!庇粝阌X得這話甚有道理,淡淡笑道:“正好我最近嗓子不舒服,恐怕難以和兩位繼續(xù)共事,就此告別吧?!?p> 戴手套的卞小真聽此一頓,江湖夾煙的手也停滯了一下。
他惋惜說:“香香,你做了個錯誤的決定?!?p> 郁香拉好背包拉鏈,離開座椅把包背上,她看了一眼卞小真,目光落在江湖的臉上:“不,應(yīng)該是你們做了這個錯誤的決定?!?p> 江湖皺眉。
看她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來喝兩口,喝完之后戴上了帽子。
她說:“明天我就不來了,麻煩跟樓老板說一聲,讓他把這個月的工資轉(zhuǎn)到我的卡上?!?p> “你不跟樓芪告別嗎?”卞小真急急問了一句。
她卻沒有再吭聲,離開后臺。
舞池里躁動依舊。
郁香站在霓虹燈交織不到的昏暗角落里,視線緩緩掠過臺上的性感舞者,音效師,兼職生,最后看向被光束籠罩著的碟手那兒。
樓芪,再見。
此時,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突然抱住了郁香,嚇得她短促地驚叫一聲。
“唉喲這不是香香嘛,果然好香好軟好瘦啊?!?p> “別碰我!”
掙扎中,那只手就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令她頭皮發(fā)麻,腦子里猛然轟地一下炸開了。
她知道自己正在拼命反抗。
也不知打到對方哪里,她被對方用力推開。她踉蹌著往后倒,而后面剛好還有個懷抱接住她。
“香香?香香你沒事吧,你還好嗎,跟我去那邊坐一下。”
別碰我……
她腦子里一片嗡鳴,感覺有人帶著她往后退,感覺有人貼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著話,她根本聽不清在說什么,只知那人語調(diào)含笑,呼吸中摻著煙草和酒精的味道。
不是程想。
這個認知讓她慌了,她被那人帶到卡座的地方坐好。
她腦中警鈴大作,忽地一把抄起桌上的酒瓶反手就揮了過去!
21時:42分.
糕點師傅帶著助手離開,程想將兩人送出門,折回餐廳。
餐桌上擺著一個冰盒,顧名思義是冰制的盒子,周身散發(fā)著濃白的霧氣,盒子里是一個以女孩彈鋼琴為景象做的“冰激凌盛宴”。
程想含笑欣賞了會兒‘短發(fā)冰激凌女孩’,愈發(fā)覺得和小姑娘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
他把手機拿過來,從各種角度去拍照,一看時間,快十點了。
小姑娘差不多要回來了。
可是,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一個小時過去……
手機來電鈴聲響了。
來電顯示香香,程想忙不迭接通電話:“你怎么還不回來?”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男聲。
“你好,程先生是嗎,我們這邊是派出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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