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聲勢壯大的秦楚戰(zhàn)爭,竟這般荒唐收場,不免看的諸國有些眼花繚亂。
尤其是被趙國壓著的遼國,見到曾經游說的人如何夸贊秦的強大,而產生了質疑。
甚至,覺得這游說之人就是趙國探子。
也因此,對于交好秦國,聯(lián)合攻打趙國產生了興趣。
在武成君田灃一手遮天的齊國,田灃也似乎被人說動,對楚國隱隱摩拳擦掌。
諸國之間,引而不發(fā)的大勢變化,正在慢慢的匯聚。
等待著,下一次的爆發(fā)。
……
“怎么?”
“沒什么!”瑾兒還未走,咬了咬嘴唇,始終沒問。
交代完一切,掃視了四周一眼,便舒緩了一口氣。
“對了,如今來秦漸漸久了,也沒有什么事。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打算?”
“等,繼續(xù)等”
蘇湛明白,已經拜訪他的,都還不是主角。
他們,也在等待。
“等什么?”
“等一些有意思的人”蘇湛說完,又吩咐道。
“且去將諸人叫來,我有要事要吩咐”
“尤其是,虎奴”
虎奴?瑾兒心生警惕,可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不一會兒,大廳內便聚集了各色人等。
自楚國帶來瑾兒、劉初九等護衛(wèi)八九人,奴仆、下人將近二三十人,楚國公子蘭贈送的武藝高超的護衛(wèi)六人。
一共四十余人,皆在這行列。
白衣蘇湛走道依靠在霍漣漪身旁的虎奴身邊,蹲下身子輕聲問到:“你今年多大了?”
虎奴有點害怕,畢竟這里人多,也只能依靠在霍漣漪的身旁,顯得有些膽怯。
畢竟,他還小。
霍漣漪見蘇湛擺了如此場面,又見他如此作為,心中隱隱猜測,卻也無法抗拒。
不動聲色的觸碰了一下虎奴,示意他回話。
虎奴得了應允,才應道:“今年五歲了”
“可有大名?”
“他大名為金,父親說他五行缺金,以金可合德補缺”霍漣漪忙幫虎奴應答。
“哦?霍金,這名字不好”仔細品味一番。
蘇湛又道:“金,五色金也,黃為之長。久埋不生衣,百煉不輕,從革不違,西方之行,生于土,從土左右”
“倒不如單留一個琪字!”
琪者,原意為美玉、珍異的東西。取此可有智勇雙全,清雅榮貴,官運旺盛的意思。
且金玉之材,本就含著五行之金的意境。
用用意,含蓄不顯得多余。
蘇湛問虎奴道“你看如何?”
虎奴扭轉頭來,看著霍漣漪的舉動。
那日的演戲,并非隨意而為?;⑴缃竦臍q數(shù),已及他的意識,已經足夠他配合霍漣漪做任何事情。
而聽話,則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之一。
“喂!”劉初九試著叫了叫瑾兒,卻發(fā)現(xiàn)瑾兒在發(fā)愣。
他扭過頭去,沒想到瑾兒竟又不咸不淡的應了句“作甚?”
“你看公子這……可是要收他……做……”
看著眼神不對,他立刻打住,緊緊閉住嘴巴。
“難道繼續(xù)了?沒想到……這般快就要……”嘴里卻嘀咕著。
“奴婢謹聽從公子安排,一切隨公子……”
“你也不必自稱奴婢了,自稱‘我’便好”
“是”霍漣漪有點意外的看著蘇湛。
這種微不可察的舉動,竟讓她心頭一動。
……
半月過去,長安城如同往日一般,又恢復了平靜。
就在這天蘇湛宅院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衣冠華美的青年。
那青年長得英俊帥氣,臉微黑而顯得干練十足,有棱有角的面龐帶著一絲陰翳。
其外表看起來端正嚴肅,黑中帶褐的眼里不流露著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fā),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修長的眼睛,充滿了深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無不讓人贊嘆。
這青年年是秦國二皇子,乃是秦皇嫡子,名叫贏無燁。
來到門前,便送了拜貼,等待蘇湛的到來。
接了拜帖,蘇湛拿起拜帖不敢懈怠,自然出門迎接。
“湛,何德何能,得雍王殿下親自拜訪”
深深一輯,依舊保持著他那份表情說到。
“先生大才,燁佩服的五體投地,今日來訪,已經算遲”
作為使節(jié)入長安,已經月余,來訪者絡繹不絕,卻沒有真正的大人物。
所有一切,還取決于秦皇等的態(tài)度,以及避嫌等問題。
秦楚交戰(zhàn),蘇湛不管扮演了什么角色,他都作為議和的副使前來。
并且,讓秦國吃了很大虧。
這種人物能夠留在秦國,自然是許多人都想用他。
可秦皇心思,沒人能夠猜的透,也沒有人敢貿然的來做這個先登的勇士。
有想交好的,也或者有想招攬的,都也不過送些禮品,并未敢直接上門。
而贏無燁的到來,無疑是秦國朝野接受蘇湛留下的一個信號。
“先前送來一點小心意,卻未能親自拜會,實乃燁之過也”
“請”蘇湛將贏無燁迎進府門,寒暄一陣。
后方跟著的侍從,也將禮品搬進了府邸。
足足幾車的禮品,且都是珍惜之物,當真是誠心十足。
但,在蘇湛眼里,這些東西他都不需要。
蘇湛的表情收入贏無燁的眼里,不免引起贏無燁的嘆息。
有大才者,不拘于財貨,果然如實。
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卻更加欽佩蘇湛。
兩人單獨討論各國見聞,以及政略,頗為歡暢。
以至于,贏無燁有一種引為知己的感覺。
說著說著,他突然隨意道:“蘇先生可聽說過卞莊子刺虎的故事?”
卞莊子欲刺虎,館豎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斗,斗則大者傷,小者死,若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
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旋兩虎果斗,大者傷,小者死。
莊子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
這,出自《戰(zhàn)國策》,亦是一篇很有含義的文章。
啟示人們只有善于分析矛盾,利用矛盾,把握時機,有智有勇,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今日,有一獵戶,欲效仿卞莊子,應當如何?”
“前狼后虎?”
這應當是如今贏無燁的狀況,也是他目前的真實寫照。
“只是這獵人,已經隱藏不了身份,已經到了虎狼面前”
“虎狼,卻還沒有斗起來”
與卞莊子不同的是,他已經要面對如狼似虎的兄弟,且無法看著他們互相爭斗。
他不是沒有想過低調,且隱忍。
可贏無虔本就多疑的心,會允許他的隱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