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溫府,已是未時。
用完膳,鳳筎便拉著莫離兒問東問西。
“好姐姐,快些說,你咋偷天換日的?”
“天大的難事也難不倒我莫離兒啊。不過略施小計而已?!蹦x兒順便拿起桌盤里的一個蘋果便坐到椅子上若無緊要的說道。
經(jīng)過這些時間的相處,她已和鳳筎有了非常人般的默契,自然也就親近了些,兩人無話不談。
“總是吊胃口!懶得理你了。以后也不讓白梅給你捎帶甜品坊的新品了?!?p> 鳳筎若無其事順勢臥在床榻擼起了被子。
“別啊,小姐?!蹦x兒一臉急色的來到鳳筎身邊,試著叫了幾聲,見都沒有反應。
于是心生一計,拿起昨日剛洗凈的襪子吊在鳳筎鼻尖:
“臭襪子來了,臭襪子來了?!?p> 鳳筎還未盡聽一有觸覺立馬起了身連連退至一旁手不停地揮舞著語無倫次的笑道:
“臭死了臭死了,拿走,拿走,你個壞姐姐,壞姐姐,熏死人了?!?p> 隨之鳳筎睜眼一看卻是個干凈的不覺惱憤:
“不跟你玩了,哼!”
莫離兒見鳳筎憋紅的臉蛋也沒再逗她:
“壞姐姐告訴你就是了,詩和詞當然是我的文思,至于字體么當然是慕云模仿你的了。”
“那,我的詩如何變成你的詩的呢?”鳳筎突然向前移了移就像個充滿好奇的寶寶。
“這有何難,在我拿起你詩作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把事先準備好的卷軸壓在你詩作之上,待我拿起的那一刻由于速度過快,故能亂人眼目。”
莫離兒難得的耐心一次。
“那我的詩作哪里去了?!兵P筎眼帶驚贊地搖著莫離兒的胳膊。
“在這里呢!你當時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自然不知道我事后將你的收起來了。”
莫離兒從袖筒里掏出早已捆好的卷軸。
正要打開卻被鳳筎一手奪去:
“不許看?!?p> 莫離兒自知鳳筎一向沒有自信一直活在她長姐的陰影之下。
“好妹妹,有底氣的女孩最美,詩作無論好壞,你都要對它有底氣,因為有了底氣就有了力量有了力量自然就會出神句。”
鳳筎聽此略有三思,便沒再阻攔。
莫離兒順而打開只見雋永小字
????????七絕&覺春
我欠春天一首詩,
綠芽初現(xiàn)小灰枝。
桃紅朵朵迎風雨,
正是詩人落筆時。
“不錯嘛!”莫離兒瞬而轉(zhuǎn)了一圈生怕鳳筎來搶繼而評起:
“貼近自然,很有畫面感,尤其第三句好似就在眼前。而這一幕恰巧被某個詩人有幸捕捉到了。不過你若是把這個初字改為驚字就更好了,畢竟是覺春,要有一番期待后的驚訝。還有把這個朵朵改為片片,就更貼實際了,整體來說寫的不錯不錯?!?p> 莫離兒一邊滔滔不絕一邊手舞足蹈。
“真的么,姐姐!”鳳筎帶著一臉的期待。
“我的話你也不信了么?”
莫離兒調(diào)皮地瞥了鳳筎一眼。
“莫姐姐,有你們,真好,我這就去改?!?p> 說完鳳筎一把梨花淚順頰而落。
莫離兒輕撫鳳筎的臉頰:
“你本來就很棒,只需再多點自信?!?p> 兩人相視一笑,卻聽府里管家來報穆王拜訪。
鳳筎趕忙收身上前接禮。
已時時分,鳳儀立在燈影下輾轉(zhuǎn)難眠。
“公主可是有什么心事?”一旁的慕云察言觀色轉(zhuǎn)了個身。
“能有什么心事,只是有個心結(jié),慕云你想方把瓊瑤這丫鬟送到鳳筎身邊,莫離兒畢竟是將軍夫人,其身份不便,其次鳳筎身邊也缺少個可靠的可人。另外……”
鳳儀回眸,目光深遠地看著窗外,好似那里有一片山一片森林正等著她去探索。
“公主是在憂心獨孤么?”
鳳儀欣賞地看了慕云一眼便將目光重新收回。
“聽聞,他已在西龍的龍華宮發(fā)動政變,估摸不日便會奪得西龍主位。而他一旦奪得主位便會整兵攻打南國,我國危矣!”
這個消息也是鳳儀剛剛得知。
其實慕云壓亦抑著萬千心事,她甚至不知向公主如何開口,她要去西龍解救她爹。
“慕云,我本想讓藺上將領(lǐng)兵趁機騷擾西龍,這樣獨孤內(nèi)憂外患便不能輕易奪手,可是獨孤這個逆賊將幾乎將所有南國兵力盡數(shù)帶至西龍國。導致南國除了藺守之帶回的那千名鐵騎便無兵可用。”
一邊說著鳳儀一邊心想,若非懼怕藺守之手上的生死令,恐怕他早趁機奪了南國。
“公主,你覺得白嶄君對你藏著何種心思?!?p> 慕云若有所思突然問道。
“他娶我,本就是目的不純,說到這兒,我倒心生一計,慕云你即刻著書一封與小侯爺唐楓,就言令其上書白君出兵西國以謀戰(zhàn)機?!?p> “公主確定白君能答應么?”慕云眉頭緊皺。
“這就得看白君野心大與否了。不過在明日行大婚之前,我想去東虎的藏書閣一觀?!?p> 鳳儀起身宣琳瑯更衣。
“東虎藏書閣,非皇親國戚不得入內(nèi)。公主以何身份,若是秘密出行,藏書閣守衛(wèi)森嚴,萬一被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p> 慕云急語阻攔。
“放心。我已做了萬全準備。你放心去侯府?!?p> “公主,可是唐楓……?!蹦皆普_口便被鳳儀阻攔:
“這件事我來不及與你細說,且放以后,不過你只要知道我父君對唐國公有救命之恩。故,不用擔心他圖謀不軌?!?p> 待琳瑯更裝完后。
鳳儀已奪門而出,問之禁衛(wèi)才知八王爺白玉溪的住處,轉(zhuǎn)過御花園,穿到上林苑的東廂房,鳳儀終于到了白玉溪的住處風雪亭榭。
八王是宮里唯一一位沒有在宮外立府的王爺,只因進入皇宮不便,故被白玉溪自己推脫了。
還未入檻,鳳儀便被守衛(wèi)攔住。
“你進去通報,南國上公主拜見!”
守衛(wèi)連忙轉(zhuǎn)身通報。
白玉溪一聽是上公主急忙將剛更下的藍衫再次披上,一腳還未踏出,便聽鳳儀有意笑起:
“才幾時,就歇下了,快讓我進去,有事找你?!?p> 白玉溪一邊束帶一邊命令:
“快放行?!?p> 鳳儀急身來到白玉溪身邊見其換衣差不多了,便一手拽著他的廣袖轉(zhuǎn)身要走。
“唉,唉,公主,公主,你且先放下,大晚上的,這……”
白玉溪只盯著鳳儀的玉手春心蕩漾。
“藏書閣還有一個時辰就閉門了,再不緊急些,時間就不足夠了?!?p> 鳳儀心急如焚無視白玉溪的春心泛濫,一手又要拽著白玉溪。
“你怎么知道我會幫你,萬一我不同意?!?p> 白玉溪很是期待她能說出什么樣動聽的話兒。
卻不想鳳儀脫口來了一句。
“因為你傻。”
“我,我我,哪里傻,不去?!?p> 白玉溪失望地目視著鳳儀定身在地,任憑鳳儀怎么拖拉也不動半分。
鳳儀頓有所會:
“因為你善良是個熱心腸,又生的俊郎?!?p> “這不是理由,我在善良也不能出賣我皇兄?!?p> 看著白玉溪一臉的呆萌,鳳儀感覺他實在是秀逗了。
白玉溪看樣子不足16還小自己兩歲,這么小的男孩有這樣的單純心智也實屬不易。
“好吧,還以為你是個不同的,沒想到……”
說完鳳儀落寞地轉(zhuǎn)身作勢要走一手還時不時地擦著臉頰。
“對……對不起,我?guī)闳ゾ褪橇?,你別傷心?!?p> 白玉溪一手拽住鳳儀,鳳儀偷笑立馬笑逐顏開:
“那還等什么,還不快走?”
“你原是騙我的!我……”
“哎呀,玉溪弟弟最好了,乖?!?p> 鳳儀不輕易地回頭卻看到白玉溪一臉通紅,不覺輕笑。
來到藏書閣,白玉溪令尚書令開閣門,一切暢通無阻。
白嶄君自聽了暗衛(wèi)稟明鳳儀的行蹤,便自行來到風雪亭榭卻聽下人匯報八弟已隨公主出去,便緊跟至藏書閣:
她來藏書閣做什么,剛要上前一步,卻發(fā)現(xiàn)她正拉著八弟的袖子行為舉止異常親密,頓時心火沖頭,在極度的克制下,他緊握的拳頭已滲出了血跡。
見鳳儀已進了書閣,白嶄君止了尚書令的通告,一人直行而入,見白玉溪正不知翻著一本什么竹簡,白君一手將之拽到書柜后,有書的遮掩,鳳儀自是什么也看不到。
“皇兄……你。”話未盡便被白嶄君堵了嘴。
白玉溪只能帶著一臉的慌張不停地向鳳儀使臉色卻皆沉默在夜色掩蓋的燈火中。
?“你膽子是越發(fā)大了背著我,攜生人進入書閣,你可知罪?!?p> 白玉溪多少說不出話,白嶄君趁趁不注意一掌將之擊暈,命手下將之帶回風雪亭榭。
隨后白君便默默地觀察著鳳儀的一舉一動。
只見鳳儀四處翻箱倒柜不知搜索著什么。
突然她眉目一亮隨后便神情專注的定在那里。
白嶄君細細看了鳳儀手上的那一本四國志,還有下手邊的帝泰本紀。
心想:她看這些是想知道什么,還是別有目的。
白嶄君帶著警覺,藏書閣本是帝泰生前最大的藏書收管所,總共藏書六千八百萬卷。
然,自帝泰死后,東虎便接管了藏書閣。
他亦是在藏書閣中的一本圖文術(shù)經(jīng)中得知換血術(shù)。
思緒拉的深遠,還記得他的母妃本是不受寵的靜妃,常年幽居晚霞宮,自生下他,常年對他不聞不問,自生自滅,故,自小他便受盡所有兄弟姐妹的鄙視和折辱。
從11歲起,他立誓要成為人上人,將所有欺辱過他的人盡皆踩在腳下。
所以他夙興夜寐在藏書閣中埋頭苦讀10年。
直到有一天,他偷聽道父君與二皇兄的對話,原來四國的儲君都是命定的。
而二皇兄的血液里有窺心術(shù)的火種也就是下一代儲君的繼承人,父君將窺心術(shù)的秘籍以及咒語傳授給他。
這意味著他10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二皇兄向來看不起他,更是百般凌辱他,他平生最恨的便是二皇兄白溯,甚至立志要首當其沖的除掉他。
終于,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于是在一個夜深人靜月高風黑的夜晚。
他設(shè)計將白溯引至后庭中,用蠱針定住白溯的心脈,盡數(shù)將白溯的血放干。
然后封住自己的七經(jīng)八脈,并用銀針管將白溯的血液注入自己的心脈中。
如此,白溯便成為了一具干尸,而他卻擁有了窺心術(shù)的火種。
在舉國上下皆為白溯之死至哀之時,他拜見了父君白仇,并告知所有。
白仇怒不可遏地吐出淋漓鮮血,舉尚方劍意欲殺了他,卻被他速躲閃過。
“殺了我,東虎便再無立身之本,窺心亦將永遠失傳。如此,父君還要殺我么?”
白仇聽后狂然大笑。
“好手段,不愧是我白仇之子?!?p> 于是白仇將窺心術(shù)的法門以及咒語再一次傳授給了他,并再三囑咐他非常時期不得擅用。
他早便知道窺心術(shù)是禁術(shù)。
此術(shù)不僅可觀人心之所想控人心智,還可制造幻術(shù)千里傳音。
但是此術(shù)極耗心神必須……
“白玉溪?!?p> 白嶄君仍沉浸在回憶中便聽得鳳儀突然喊了一句。
正上前卻發(fā)現(xiàn)程然已經(jīng)劍指鳳儀,鳳儀為了躲避要害,手不覺作劍擋身不慎劃破了手心摔倒在地。
白嶄君見之來不及思考已挺身而出,快步來到鳳儀面前推掌而出,正中程然胸膛。
期間白嶄君不斷以眼神示意,程然會其意轉(zhuǎn)身奪門而出。
鳳儀見之白嶄君心生疑惑但也僅遲一秒。
見白嶄君已然回首目視著她。鳳儀帶著迷惑眾生的笑容有氣無力地說道:
“還好有你,你過來!”
說完鳳儀手不覺已對著白嶄君勾起了食指。
白嶄君看著這極具挑逗的言行,情不自禁地將頭低到了鳳儀耳邊。
鳳儀順而拉住白嶄君,白嶄君順勢而下便壓在了鳳儀身上,由于速度過快,他的鼻尖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鳳儀的紅唇,這措手不及的觸碰如觸電般讓白嶄君渾身一震。
鳳儀來不及顧慮其它,將盡數(shù)的氣息皆相灑在白嶄君的耳旁。
“我中了迷針,肩后穴?!?p> 白嶄君頓而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掌心用力便將鳳儀迷針拍出,但是迷針的藥效卻依舊停留在鳳儀體內(nèi)。
“快送我回去?!?p> 鳳儀脫手環(huán)著白嶄君的脖頸。白嶄君頓在此處似有所動又無所動。
鳳儀生怕白君此時意氣用事將她放任不管,立而蜜語:
“皇上,乖?!?p> 說完鳳儀在白嶄君的右臉烙下一吻。
白嶄君頓而一驚,而后鬼使神差地將鳳儀輕柔地抱起。
而被抱起的鳳儀似再也抵制不住藥效暈了過去。
她本是百毒不侵之身,但由于是迷針入穴,能抵住當時卻抵不住事后。
望著懷里的鳳儀,白嶄君百感交集,他惱恨自己為何對她毫無抵抗力,百依百順唯命是從。
他何時變成了這般令人作嘔的樣子。
可是她的氣息,她的擁抱,乃至她的親吻都讓他無比的留念無比的歡喜。
不,他怎么可以對她動心,他還要取她的心頭血,讓她心甘情愿地奉上心頭血。
如此想著,他便將鳳儀放至驛站后便沒入夜的深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