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縣試

　　科舉的第一場是縣試，縣試由縣官老爺親自主持，一般在二月份，每次在考前一個月，會由縣署公告考期，順天府下屬縣二月六日考第一場。一般需要請夫子（最低為廩生）作保，像沈凌這種世家子弟自然是不用這些。

　　“二弟，這可是我第二次來大興縣?！鄙蛄璺瓊€白眼，這個哥哥從出生起就出去過幾次京城，這順天府下的縣也要吹噓。他怎會知道這里之后還會有，全國最大的機(jī)場。

　　沈壽太長時間不出門，看什么都感覺新鮮，一會玩玩這，一會玩玩那，沈凌算是知道為什么他那么努力的爭取陪他來考試。

　　“二弟，其實你有讀書的心，我就知足了，哥哥讀書就是父親的意思要不然我可不想讀，你別太放在心上，考的怎么樣不重要，如果考不上明年哥哥還陪你來。”說完，沈凌心里升起一絲暖意，頗為感動，可仔細(xì)一想，后半句有點變味，怎么好像是他想多數(shù)來走走呢。腦袋頂上瞬間一條黑線。這個哥哥吊兒郎當(dāng)，但是是否是真心，從他的神色一點看不出。

　　然后就進(jìn)行的就是沈壽大少爺?shù)暮院：戎谩?p>　　家里的人就算是吳氏都不相信他真的能考中，以前的沈凌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但是基礎(chǔ)的東西還是沒拉下太多。

　　每年縣試，縣令定了名次，都會把幫上有名的學(xué)子貼在縣衙外，這才能體現(xiàn)縣令改卷的公平性。并且只有縣試張貼，后來才知道，是因為縣試考卷少，說白了就是以前的背古詩，四書五經(jīng)，詩詞什么的，只要死記硬背就能過而且也就四五場，縣令裝貼出來表明自己的公正，反正也不用親自貼。

　　大興縣是順天府府衙所在地，縣試就在這里進(jìn)行，明朝正德年間順天府下轄通州，霸州，涿州，昌平州，薊州，最后是大興縣。一般的京城考生都會別直接派往鄰近的保定府，濟(jì)南府應(yīng)考。京官就不同了，只肖與禮部知會一聲就可直接在順天府應(yīng)試。

　　考前刷過真題的沈凌表示一點都不慌，還有點小激動。

　　寅時，沈壽將考籃裝好，和食物，文書一并給了沈凌“都檢查一遍，要是因為沒帶全東西可就太可惜了?！?p>　　“我知道了，這是什么？”

　　“這是裘衣，早上冷些?！鄙驂垡荒槗?dān)心?！俺煽儾恢匾?，注意身體，別為了個縣試把身子弄垮了。”

　　“知道了。大哥，縣試我還是有些底氣的?！?p>　　沈凌披上裘衣就和沈壽去了縣衙。沈壽到是會享受，捧個暖手爐在車上悠閑自在。

　　怪不得，幸好沈壽有經(jīng)驗，開始搜身的時候就有不少穿單衣的學(xué)子凍得不行，基本上是無緣縣試了。

　　沒想到還真有幾個搜出夾帶來了，這要是前世可就是逐出考場了。

　　衙役將考籃和身上的夾層搜了搜就讓沈凌進(jìn)去了。

　　進(jìn)入考場，等候一會，縣令帶著考官進(jìn)了考場，開始宣保，就是說自己是誰保進(jìn)縣試的，很快，眾人齊聲：“謹(jǐn)遵教誨?！?p>　　沈凌按照準(zhǔn)考文書序號坐下，這樣縣試才正式開始。

　　沈凌想了想題目，開始在草紙上謄抄，這可是書院有經(jīng)驗的朋友的功勞，原來雖說縣試只是考察學(xué)子們的死記硬背的能力，但是也不能直接在試卷上作答，沈壽當(dāng)時就是因為直接作答因而筆跡模糊，竟然連榜都沒上去。

　　沈凌仔細(xì)地在草紙上做了答案，之后穩(wěn)重的將答案謄抄在試卷上。

　　整整十張紙，沈凌將答案一字不差地謄寫完畢，又檢查了一遍，已然心中有數(shù)了。

　　看看還在答題的學(xué)子還有一大半，也沒遲疑拿起試卷交卷，提前交卷不僅可以提前進(jìn)入考場，這對正在考試的學(xué)子也是一種壓力，沈凌深知這個厲害，仔細(xì)想想，你正在絞盡腦汁作答，旁邊的人答得滿滿的高高興興交了卷，壓力不是更重了一些。

　　沈凌侍立在一旁，縣令看了一眼試卷又驚訝的看了一眼沈凌，提前交卷的很少字跡工整又有很高正確率的，畢竟這是順天府，要是江南這種情況肯定是屢見不鮮的。

　　縣令問了沈凌籍貫后，“不錯?！闭f完用朱砂寫了“上”。

　　沈凌高興地行禮后，離開了考場，上等可謂是開了個好頭。

　　“嗯？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沈壽還在和一起陪考的人在互相聊天，有說有笑的看來又是找到知己了。

　　沈凌把考試過程和沈壽簡單說了一下，“如此說來你這個縣試應(yīng)該差不了，籍貫說過，縣令應(yīng)該也心里有數(shù)，只要沒什么紕漏應(yīng)該沒有問題。”

　　沈壽還以為是縣令問了籍貫才給的上，這種縣試是沒辦法徇私的，畢竟一來并不在一府，二來必定張榜。不過沈凌也不計較。

　　“回去好生歇息，還有兩場。”“兩場？”

　　“我當(dāng)時可是考四場的，你考三場已是很好了?！鄙驂劭粗€不滿足的樣子，著實有些不順眼。

　　沈凌到是沒繼續(xù)糾纏這件事，點點頭：“只有第一場過了才會知道考幾場，比你少考一場也是不錯?！?p>　　“如果你能中案首就好了，案首是免府試的，直接成為童生?？梢灾苯涌荚涸嚕蔷褪切悴帕?。和我一樣，不過以你的才學(xué)還是難?！?p>　　“大哥，你什么時候考鄉(xiāng)試？想來如果這次一舉得中可以一起鄉(xiāng)試啊。”沈凌可不會與這個處處看不起自己的哥哥多說。到時候自己用成績說話不是更好？

　　“嗯，上次爹爹壓了我一屆。就是想讓我這次一舉得中?！闭f完，沈壽想想自己考中了舉人，不由得傻樂起來。

　　“沈凌，其實……算了?！?p>　　沈凌追問他想說什么，可生磨硬泡只得一句“等你考上秀才再說?！?p>　　第二日，用過早膳，沈凌在大哥的陪伴下進(jìn)入考場進(jìn)行第二場縣試。

　　進(jìn)入考場發(fā)現(xiàn)人少了很多，一定是昨天考的不好無望上榜，今天的考試無疑難了許多，而且沈凌竟然做到第一位，也就意味著昨天的考試應(yīng)該是第一，賜了“提坐堂號”，在眾人的羨慕中，沈凌開始答題，雖說難了不少，但是準(zhǔn)備還是夠用的，縣令在旁邊看了看，點了點頭就會坐上喝茶了，像極了以前的高中班主任，轉(zhuǎn)完一圈就回到講臺上，泡杯枸杞，死死盯著他們。

　　不出所料，第三天的考試，沈凌還是坐在第一位，只要今天發(fā)揮正常，案首就能收入囊中，第三天的考試并不比第二天難。

　　不過沈凌還是受到重點照顧，縣令在他傍邊占了還一會。也沒說什么。

　　發(fā)榜日，沈壽知道沈凌發(fā)揮很好還被縣令重點照顧后，當(dāng)天也閑不住了，親自帶著小廝去了縣衙。

　　沈凌到是不急，就算不是案首，上榜也是板上釘釘了。

　　縣試取五十名，內(nèi)榜二十名，外榜三十名。

　　“少爺該醒醒了。一會就發(fā)榜了。”

　　“急什么，讓爺再睡一會?！边@個世界那都不錯就是覺不夠睡。

　　古代的寒窗苦讀才是真的苦。

　　“大少爺說了，兩場都提坐堂號，中榜是肯定沒問題的?！本G枝現(xiàn)在只想沈凌快點起來，要是一會發(fā)榜，少爺還沒起來，她可是要被大少爺責(zé)罵的。

　　“天天催?！鄙蛄韪杏X差不多快到喜報后就起了。

　　“二少爺，二少爺，中了。是案首”沈凌的書童蒙舍來報喜了。

　　“二弟，你還真就是案首，這下爹爹知道肯定高興壞了，走，馬上回京。”

　　沈凌本想考完府試在回京，案首不須考府試可小三元還是很重要的，可沈壽卻說“咱們文遠(yuǎn)伯府還差個小三元么。”

　　沈壽可不想讓他在出風(fēng)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