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山脈橫貫東西,溫差巨大,從天山密林一路走到天山雪山,身上的衣服是越來越厚實。
又恰好趕上人間的隆冬臘月,狂風(fēng)暴雪不分黑夜白晝,十分任性。
季秋月怕冷,并不打算貿(mào)然登雪山,所以她在天山雪山的山腳搭了個簡易房子,打算等來年開春再上山去看看。
然而她的辟谷丹已經(jīng)吃完了,隔三岔五就得尋些東西果腹。
今日,是難得的風(fēng)雪驟歇的好天氣,她出去找一種不懼嚴寒,又無毒的朱果來吃,這才順便救了個小哥哥回來。
大概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這位小哥哥一腳栽下斷崖便昏了過去,季秋月只得把他帶回了木屋。
東澤很自覺的呆在無回劍里,并沒有現(xiàn)身。
季秋月坐在床邊,一邊吃朱果一邊等小哥哥醒,兩條腿來回晃蕩,看上去悠閑自得,十分愜意。
自從在沼澤地和朱明遠一行分道揚鑣,季秋月便再沒遇見過人類,此刻遇見了,覺得十分親切,尤其對方五官精致,長的十分養(yǎng)眼。
大概是季秋月的目光太炙熱,沒過幾分鐘,這位小哥哥便醒了。
只見他長而卷的睫毛顫了顫,好似蝴蝶撲扇的翅膀,掙扎了兩下,終于掀開沉重的眼皮,露出一雙極具異域風(fēng)情的眸子。
瞳孔色淺,并非純黑,而是介于褐色與棕色之間的一種顏色。
大概是剛剛蘇醒的緣故,那眸子好似蒙了一層塵,并不透亮。
“我,我這是在哪兒?”
這是所有昏迷人士醒來后,最標配的反應(yīng)和問題。
季秋月把朱果核扔進儲物手鐲,隨即跳下床,微微彎腰迎上少年茫然無措的目光。
“你好呀,我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你從斷崖上掉下來了,是我救了你?!?p> 季秋月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語氣輕快,那少年也只是詫異了一下,便恍然想起之前種種一般,淺淺松了口氣。
“原來如此,實在多謝姑娘了。我……我和族人走散了,又遇上了妖獸,多虧遇到姑娘相救,不然早就掉下懸崖摔的粉身碎骨了?!?p> 少年臉上,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豈料他話音剛落,久違的神識傳音便在季秋月腦海中響起。
“別信。”
腦海中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季秋月有些不適應(yīng)。
主要是太久不和人說話了,她記得上一次和東澤有交流,是一周前。
對于東澤的提醒,季秋月沒有直接做出反應(yīng),但也并非沒有放在心上。
她當然知道這個少年身份十分可疑,但他說的滴水不漏,她實在找不出破綻。
她打算留下他,慢慢試探,全當解悶兒。
這般想著,季秋月便對著躺在床上唇色蒼白,似乎十分虛弱的少年盈盈一笑。
“好說好說,我一向喜歡助人為樂?!?p> 那少年被季秋月的開朗感染,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微笑,只是這微笑十分勉強,似憂似怨,仿佛林黛玉再世,讓人我見猶憐。
“在下花雪卿,敢問姑娘芳名,日后我回到族內(nèi),定然想方設(shè)法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