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容與其實(shí)不是個認(rèn)床的人,人累到極致時哪里都能睡,可興許是以前落下的毛病,不論在哪里都能忍住不睡,在朋友家留宿都夜不能寐,為什么?
安全感吧,沒有安全感的地方,她從來不會全身心的相信和依賴。
可眼下,她與白澤在一輛車?yán)?,甚至他們兩個的身份都是對立的,她卻能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絕不可能是真的太累了。
那是什么?
是她心虛的東西。
而后容與不知道的是,白澤為了能讓她在這里多睡一會兒,已經(jīng)開著車圍著廣場轉(zhuǎn)了好多圈,直到她徹底熟睡。
白澤將車開得很慢,將近電瓶車的速度了,車?yán)锏呐瘹忾_得恰到好處,路過坎坷的地方能繞則繞,繞不過去就一個一個輕輕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手上路。
等車到地下室的時候后容與還沒醒,他不動聲色地將車停好,幫她和自己解開安全帶。
停車場昏暗的燈光透過車窗落在后容與熟睡的臉龐上,白澤轉(zhuǎn)過頭,沉沉地看著她,不知在想什么,令人捉摸不透,晦暗不明。
……
后容與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她并沒有什么意識,畢竟這只是一個夢。
她什么都看不見,恍恍惚惚間只能感受到溫?zé)岬年柟馀笱蟮臑⒃谒砩?,她好像坐在一條長椅上,背后有噴水的聲音,仿佛置身一座小花園。
可她很孤獨(dú)。
那種絕望呵無助真真切切,充斥著后容與心里每一個角落,讓她窒息地想哭,可是眼睛疼,一滴眼淚也哭不出,反而疼的厲害。
全身上下都疼,頭很痛,身體很酸,來來往往的人每一個搭理她,她就靜靜地坐著,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姑娘?!蓖蝗唬粋€少年的聲音傳來。
她不知是否是對她,所以沒動,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
“今天天氣很好,”那少年聲音明朗低沉,帶著淡淡愉悅,“我?guī)阕咦甙?。?p> 她愣了愣,還是沒說話。
她能感受到,少年身影晃了晃,坐到了她身邊,然后在她耳邊說:“我是你隔壁病房的,聽護(hù)士姐姐說你一直一個人,所以我就想帶你去走走?!?p> 這回后容與能確定他在和她說話了,她淡淡拒絕道:“不用了?!?p> 少年也沒泄氣,繼續(xù)說:“聽說醫(yī)院那邊有一片玫瑰園,我?guī)闳タ纯窗??!?p> 她愣了愣說:“我說了……”
“別拒絕我了,”少年聲音帶著點(diǎn)笑意,“我……也沒有朋友,就想和你說說話?!?p> 她頓了頓說:“關(guān)我什么事?!?p> 少年笑了聲說:“不用你管我,我來管你?!?p> 她沒說話。
“反正你一個人坐在這里也挺無聊的,我也沒什么朋友,我可以每天都來陪陪你?!?p> 后容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有些放松,然后傻子一樣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說:“那你會離開嗎?”
那人愣了愣,半晌才笑道:“你在這里,我就在這里?!?p> 她也笑了笑,答應(yīng)了。
少年見她點(diǎn)頭,愉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