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紀庚遠想著要低調(diào)了。
可是能行嗎?
他怕不是忘了昨晚的事了!
昨晚,北原郡郡城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可都被他從睡夢中吵醒了。
這時候想低調(diào)?
晚了!
八卦傳播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掌柜的聽到紀庚遠明顯的搪塞,也就不再打聽了,只是離開之后,不一會兒又來了。
端了兩盤小菜,一壺?zé)峋啤?p> 還說是送的。
弄的紀庚遠一臉莫名其妙。
要知道以前他在這吃的時候,人可不會因為他是王爺而送他酒菜。
吃飽后。
紀庚遠想了想。
先是讓吳書函去港口通知趙渤一聲,告訴他們石料沒那么快到,讓趙渤先安排點別的先做著。
然后自己帶著兩個近衛(wèi)回了北??たこ?。
他記得北海郡有幾個很不錯的醫(yī)者,其中一個還有北海老神醫(yī)之稱。
既然已經(jīng)有了要興醫(yī)的打算,那自然麻麻溜溜地去執(zhí)行。
他得先進城去。
進城之后,街上人有些擁堵。
紀庚遠下了馬,手拉著韁繩在街頭走著,一邊吐槽北??さ囊?guī)劃果然沒他宜陽城好,一邊盤算著到底要弄幾個醫(yī)者到武校去。
“王爺好!”
“王爺好!”
“???啊,你們好你們好?!?p> 紀庚遠回應(yīng)著路上和他打招呼的人,一邊繼續(xù)在心里盤算著。
一會兒到底要如何開口呢?
嘶……
不過這些厲害點的醫(yī)者們,不會和小將軍一樣難挖吧。
他們會愿意到他的武校里,一起開個醫(yī)學(xué)院嗎?
嘶……
其實換個角度想,他若是手中有個好東西,他也會希望將來傳給自己的小孩兒。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家學(xué)淵源。
人之常情。
但往往,也有許多精彩至極的技藝,也是這么傳著傳著,就傳沒了。
著實可惜。
紀庚遠輕輕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
這時,耳邊又傳來了招呼聲。
“王爺好,王爺好?!?p> 嗯??。?p> 紀庚遠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
他今天……
好像……格外……受歡迎……啊……
“呃……你們……好?!?p> 買菜的,扛大包的,推車的,開小店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雖說因為他平時跟誰都能湊到一塊嘮半天,所以這北??こ巧仙舷孪拢樖斓囊膊簧?。
要是聽到一兩聲招呼聲也不奇怪。
但今天,太多了吧!
還有!
他們的眼神!
他們的眼神也太奇怪了吧,就好像他們試圖用眼神穿透他的衣服,看到他今天穿什么色的底衣一樣。
太可怕了。
還有!
更重要的是……
漂亮小姐姐眉目含情看著他也就算了!
為什么五大三粗的糙老爺們兒也這么肉麻兮兮地看著他?!
紀庚遠臉上的神色僵硬了。
步子邁不動了。
頭皮一麻,腳步一頓,緊張道:“走走走,咱們先回府!”
跟在他身邊的兩個近衛(wèi)疑惑道:“殿下,不是說去請醫(yī)者嗎?”
“請什么請,”他可是人憎狗厭的紈绔啊,“到時候直接搶幾個不就行了?回回回,趕緊回?!?p> 近衛(wèi)們:“……”
回到了建武將軍府,紀庚遠就見此時的府門是開著的。
紀庚遠眉頭一皺,難道張放和南青他們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把馬交給門人,紀庚遠帶著兩個近衛(wèi)進了府。
當(dāng)看見堂上坐著的那人,紀庚遠這才松了一口氣,自顧自坐下,“吳老哥,你怎么來了?”
吳太守沒有說話,只是很安靜地看著紀庚遠,平靜的眼神全然不見平時的樣子。
紀庚遠原本想去倒茶的,感覺到這異樣的眼神,紀庚遠頭皮更是發(fā)麻。
他快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緊著頭皮,“不是,吳老哥,你沒事兒吧!”
怎么也用這樣古里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一點都不像吳太守平時該有的樣子。
吳太守捋了捋胡子,目光復(fù)雜地道:“昨晚的事情,本官聽說了?!?p> “……”
肯定是吳書函說的。
這小子。
他不是先去港口了嗎?
腿長啊。
跑這么快。
就在紀庚遠心里吐槽著吳書函的時候,吳書函他爹吳太守又開口了,“郡王為了幾個雜役,得罪了宗室,郡王你覺得,值當(dāng)嗎?”
“這個……”紀庚遠冷靜地想了想,回答道:“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就是被那些神經(jīng)有毛病的馬匪給氣糊涂了。”
干脆也不喝茶了。
心煩。
索性把茶杯放回了茶幾上。
吳太守深深地看了紀庚遠一眼,“那如果讓郡王現(xiàn)在再做決定,郡王還會去北原嗎?”
紀庚遠有些不明白吳太守為什么這么問,他仔細想了想,“嗯,會的吧,不過可能不會那么沖動,鬧出那么大的動靜。”
雖說他一點也不后悔往紀庚述的臉上砸大豬頭。
不過。
畢竟人怕出名,豬怕壯。
他最喜歡的深藏功與名了。
對于他現(xiàn)在的處境來說,能茍著就有猥瑣發(fā)育的機會,當(dāng)然茍著最好。
去肯定要去的。
不過行事會更周密點吧。
似乎看出了紀庚遠心中所想,吳太守笑著搖搖頭,“這下子,郡王你恐怕真要出名了,怎么樣,后悔嗎?”
“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干都干了,有什么風(fēng)浪,接著唄,還能咋樣?!?p> 紀庚遠索性也笑了,“還有吳老哥喲,你干嘛也這么肉麻兮兮地看著我,這表情一點兒也不適合你好嗎?我覺得你吧,還是吹胡子瞪眼的時候,看著比較順眼點兒?!?p> “……”
吳太守倒沒生氣,而是用復(fù)雜的目光看著紀庚遠,而后搖搖頭,“可惜了?!?p> “嗯?什么可惜?”
“沒什么。”
“嗤,最煩你們這些說話說一半裝高人的人了?!奔o庚遠也不追問了,他茶還沒喝呢。
吳太守看著重新拿起茶杯的紀庚遠,挑了挑眉頭,“郡王,今天的邸報看了嗎?”
“我哪有那空啊,跑一天了都。”紀庚遠喝了一口茶,“怎么樣,有什么新鮮事兒嗎?”
吳太守瞇了瞇眼睛,復(fù)雜道:“邸報上能有什么新鮮事兒,還不就是那幾件?!?p> “南邊還在大澇啊?!奔o庚遠皺了皺眉頭。
“是啊,南邊的流民越來越多了。”吳太守輕輕嘆了一口氣。
紀庚遠望了一眼外邊的天色,搖搖頭,“嘖,也是奇了怪了,南邊這都澇多久了,這鬼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