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當(dāng)所有人都是重生的
撇了眼,早就在房間里,被顧逸城無視了的萌知,悄無聲息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看萌知那飄忽不定亂轉(zhuǎn)的大眼睛,看來對于顧逸城的這一舉動,他也懵的很。
琉鳶帶著試探軟糯糯的問道:“哥哥,你怎么了”。
聽到這聲問話,顧逸城似乎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把人擁的太緊,只是松了松,但并沒放開她,低頭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可知一個人的荒涼”。
上一世他一個人守著這空蕩蕩的丞相府,不知今夕何時,沒有人和他說話,沒有人問他過的好不好,開不開心,更沒有人對他笑。
而這一世他有了牽掛,懷里人兒是他不敢觸碰卻朝思暮想的人。
他知道他有些貪心了,懷里的人兒不可能屬于他,也不會屬于他,可是體會過了有人關(guān)心,有人問好,有人甜甜的喊他之后,又怎么甘心在回到一個人的時候。
今日的刺殺,他是知道的,影雯早已經(jīng)遞了消息回來,而他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可是誰知道有沒有什么意外。
畢竟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了,陸瑤那個瘋子竟然去殺了那個侯四。
上一世的女皇,陸瑤的目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怕不是想要那個位置。
而殺了侯四,丞相府便是她最大的阻礙,只是這個女人未免太瘋狂。
顧逸城想,他都還沒有去找她麻煩,而陸瑤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過陸瑤那個女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上一世他也不可能死在她手里。
如果說單單只是這些死士,來多少,顧逸城就可以讓他死多少,只不過陸瑤最擅長的是用毒。
鬼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還是不容小覷的。
顧逸城才剛剛想到這里,門外便是影崇稟報的聲音:“主子,外面布滿了弓箭手”。
影崇沒有說的是,已經(jīng)包圍了整個丞相府。
顧逸城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嗯”。
其實他的心有些微的慌了,上一世他就是死在亂箭里,這是陸瑤慣來殺人的手法。
如果是顧逸城自己,他是不懼生死的,可是如今他不是一個人,如果他死了,那他懷里的人兒怎么辦,會不會死,還是如同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
他的生命里如果沒有鳶鳶,他不敢去想。
第一次輕柔了她的頭發(fā),顧逸城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的多,他說:“鳶鳶,你就呆在這里,我去去就回”。
看著他出門的背影,琉鳶和萌知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這個人搞的就跟生離死別一樣。
畫本子里寫的顧逸城不是這樣的呀。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這突如其來的刺殺,才是眼前最要緊的事。
琉鳶才剛剛穿好了外衣,萌知便越過了屏風(fēng),有些焦急的說道:“姐姐,整個丞相府都被弓箭手里里里外外的給包圍了,最主要的是箭都有毒,碰上便是致命的那種毒”。
停了停,萌知繼續(xù)說道:“而且陸瑤也來了,就在府外不到百米的地方”。
聽到這,琉鳶的心猛然便是糾緊,她想到了顧逸城的死,亂箭穿心。
畫本子里把他寫的那樣厲害,到頭來卻死的那么容易,是了箭上有毒,陸瑤的毒,這世間除了她自己便是無解。
琉鳶已經(jīng)向門外走去,她無心去干預(yù)仙界的那些事,也不想管司命那家伙怎么寫的畫本子,可是這一刻她莫名的只是想,顧逸城活著。
如果顧逸城死了,往后誰來,或者說誰又敢喊她“鳶鳶”呢。
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萌知:“你可有辦法化解陸瑤的那些毒”。
萌知有瞬間的沒跟上琉鳶的步子,思忖片刻便是小跑跟上尊主大大說道:“可以,只不過外面的黑衣人太多,事態(tài)緊急,如果這么做的話,我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不同于這里的人”。
這下到是琉鳶停了往外走的步子,不假思索便說道:“那顧逸城不許他死”。
不再停留,往外走去。萌知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這是尊主大大的命令他必須要完成。
大不了他護著顧逸城便是了,護著一個人對于萌知來說還是沒有問題的,他這個時候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萌知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一句話叫做世事無常。
琉鳶看到顧逸城的時候,丞相府里已經(jīng)是亂箭齊飛。
整個丞相府就像籠罩在箭雨里,武功高強的在抵擋,稍微不注意的便是命喪黃泉。
死的不止丞相府的人,還有那群不知道換了多少批的黑衣死士。
說此時的府里,血流成河也不為過,聞著空氣里濃重的血腥氣,琉鳶萬萬年來第一次動怒,第一次有些想把一個人給碎尸萬段了去。
動了動手指,靈力卻還是用不了,一根帶著內(nèi)力的箭羽從她的眼前劃過,直直的朝著顧逸城的后背刺去。
而與此同時無數(shù)的箭羽都刺向了顧逸城,琉鳶剛剛就看到了,顧逸城因為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她,而分心手臂被一支箭羽劃破。
琉鳶看的清楚,那血汩汩流出,瞬間變成了黑色。
腦子里空白了一瞬,來不及多想,等琉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的時候,她已經(jīng)給顧逸城的嘴里塞了一顆解毒丸,并且擋在了他身前。
看著胸口上的那支箭,琉大佬萬萬年來第一次爆了粗口,心里罵道:“我TM,真的是疼死她了”。
所以她這幅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小身子,剛剛又沒有用靈力,是怎么做到,穿過箭雨,百米沖刺的來到顧逸城身前,又是什么時候準備的解毒丸一氣呵成的塞進了他嘴里,又是哪來的勇氣擋在他身前的。
沒中箭的她,怕是還不知道什么叫做鉆心入骨的疼吧。
其實琉鳶只不過是身上疼,但她不知道顧逸城和萌知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疼的仿若剜心滴血一般,疼的心跳都停了。
萌知是知道要護著顧逸城的,但是看到顧逸城游刃有余的擋著箭,還可以反殺的時候,他就沒有那么擔(dān)心了。
可是誰知道那個家伙在看到尊主大大的時候,反應(yīng)慢了半拍,原本被箭劃破也不是什么大事,陸瑤的毒只是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無解,可不包括他和尊主大大呀。
誰曾想,天知道他看到尊主大大在中箭的時候,心都不在了,腦子空白一片,那還知道用什么修為。
原來,卻原來,尊主大大生死,他卻是心痛的無以復(fù)加,身上的每個地方都疼,疼得他忘了呼吸,豆大的淚珠顆顆落下,他卻不自知。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萌知哭,小團子的眼淚可真大,琉鳶想她都能清晰的聽到那團子眼淚掉地上的聲音了。
不過他在哭什么呢。
琉鳶意識里和萌知說到:“不是說要去看孟婆小姑娘的嗎”。一直也沒去來著。
萌知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了尊主大大又不會真的死,擦了擦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看著躺在顧逸城懷里的尊主大大,萌知只是呆呆的站著,不知所措。
琉鳶本來就疼的想罵人,誰知道顧逸城抱著她還抖的不行。
司命畫本子寫的都是什么玩意,飄忽不定的。
顧逸城這種見慣了生死的人,此時抖什么呀。
琉鳶是著實不能理解顧逸城的行為,要死的難道不是她嗎,所以顧逸城抖的一副像是他自己快死了一般作何呀。
想不通就不想了,費力的從袖口里拿出那塊黑金令牌,遞給顧逸城,此時說話心口都疼的緊,但不得不說:“哥哥,這,這你拿著,我,沒事”。
她說的是真的,她真沒事,死就死了吧,反正她早就不想在這個世界待著了。
最主要的是龍吟衛(wèi)得給顧逸城,陸川給她令牌的時候,大概也是想讓她親自把令牌給顧逸城的吧。
畢竟她從不問世事,要這令牌作何,直到這一刻,琉鳶才突然明白,陸川給她留的后路,竟然是,顧逸城。
眨了眨眼,琉鳶想司命那個該死的家伙,都不知道為什么哪來那么多的“沙子里進眼睛”。
不過她現(xiàn)在算是救了顧逸城的命,也算是兩不相欠了吧。
但是顧逸城沒有接那塊令牌,他只是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只是輕輕的擦掉了她嘴角邊溢出來的血。
他只是有些哽咽的輕聲說道:“鳶鳶,你太殘忍”。
他只是抱緊了她。
他只是無措的哭了。
他知道鳶鳶不會死,但往后都不會在他的生命里。
他手臂上的毒,應(yīng)該說是無解??渗S鳶給他吃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會沒事。
可鳶鳶的這一箭,在偏移心臟左邊的一點,不致命,可是箭上有毒。
而鳶鳶呢,卻是給他龍吟衛(wèi)的令牌,而不救自己,更重要的是那個孩子,站在哪里看著,不過來半分。
還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還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他留不住她,早該想到的。
早知結(jié)局是如此,那么這三年他又避著她做什么呢。
顧逸城后悔了。
但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