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當(dāng)所有人都是重生的
伊如語的身后事并沒有大辦,相反低調(diào)的像只是告訴大家一個她不在了的消息而已,謝絕賓客上門吊唁,陸川的原話是:“夫人喜靜”。
只在家停了七日,下葬那日,也沒有什么別的人送行,陸川,走在最前面與伊如語的棺槨同行,手輕輕的撫過,像是這世間最后的溫柔繾綣。
顧逸城如今是丞相府里的大少爺,自然是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著琉鳶,萌知,最后是陸瑤。
滿天都是素色的白,路上的行人紛紛回避,直到路過一家高門大院前,披麻戴孝的跪了一地,哭泣哀怨的聲音持續(xù)不斷,這才讓人覺得傷心難過的想落淚,抬眼看去牌匾上“國公府”三個大字,證明了這家人的身份。
伊如語的母家,國公府,跪在最前面的是頭發(fā)花白的兩位老人,應(yīng)該是伊如語的父親母親,國公爺與國公夫人,年過半百的老人素白的衣衫顯得更加蒼白。
以國公的身份,即便是女兒的身后事,也大可不必跪行,可國公與夫人卻是跪著給女兒送行。
應(yīng)該是宮里來的公公,尖銳的嗓音有些刺耳,:“跪,起,跪,起,跪,起”。
三聲跪,三聲起,國公府的人行了三次跪拜之后,陸川上前扶起國公爺與國公夫人,彎腰恭敬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回吧”。
之后棺槨便不再停留,直到走出去很遠,琉鳶還能聽到哭聲,驚呼聲,應(yīng)該是國公夫人暈厥了。
今日明明沒有一絲風(fēng),可琉鳶卻覺得風(fēng)迷了眼,明明才剛剛到初秋的季節(jié),琉鳶卻覺得很冷,冷的心都快沒有了跳動。
頭有點暈,腳下的步子有些重,琉鳶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是不是像凡人說的那樣病了。
眼前有些黑,差點往前面栽去,不過并沒有摔倒,落在了一個有些溫暖的懷里,抬眼看去是顧逸城轉(zhuǎn)身接住了她,不像他的手那么冰涼,他的懷里是溫暖的,顧逸城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她:“鳶鳶.....”。
也只是一瞬,琉鳶便離開了顧逸城的懷里,站直了身子,淡淡的回道:“沒事”。
這只是個小插曲,并沒有人注意,棺槨繼續(xù)前行,行到它最后要停留的地方去。
琉鳶在心里問身后的萌知:“知知,你說我的這幅身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否則她最近總覺得很不舒服,也說不出來那里有問題,就是不管做什么吃什么都覺得索然無味。
更何況現(xiàn)在她都覺得走路都要走不動了,心跳的慢,眼睛也疼。
對于尊主大大的問話,萌知不知該如何作答,想必尊主大大是難過而不自知,想了想,萌知最后只好說道:“姐姐沒事,過些天就好了”。
一直到看著伊如語下葬后,琉鳶才昏倒,她沒有想到這幅凡人的身子竟然這么羸弱,她這一病就病了一個多月。
整日整日在屋子里躺著,琉鳶是能躺的住的,仿佛又回到了在鳶微宮沉睡的日子。
聽萌知說那日她突然昏厥,是顧逸城反應(yīng)迅速接住她,并且一路抱著她回府的,如今的顧逸城雖然很忙,但每日都會來看她,也沒有什么話和她說,只不過就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的軟塌上陪她待上半個時辰。
每次走的時候也都會說:“鳶鳶,明日想要什么,哥哥給你帶來”。
一日又一日的過去了一個多月,琉鳶的房間里幾乎都換成了顧逸城每日帶來的東西,大到物件擺設(shè),小到珠花口支。
只不過還在伊如語的孝期里,所以大多的東西也都是已素色為主。
不知不覺琉鳶的生活一切都歸顧逸城管了,只是她自己還不自知。
琉鳶有時候會荒謬的想顧逸城如果是在鳶微宮里就好了,那么什么事都交給顧逸城,她自己當(dāng)個名存實亡的尊主就行了。
像萌知說的過些天就好了,也真的是,病了一個多月,又靜養(yǎng)了一個多月,前前后后差不多三個月,都要到她十三歲的生辰了。
琉鳶覺得現(xiàn)在好多了,不像伊如語剛走的那些天,吃什么都食之無味了。
琉鳶深深的覺得她是討厭生病的,那種說不出來的難受真的有些煎熬。
這三個月以來,如果說幽都有什么大事的話,其實還挺多的,上原候家的候四小姐,候悅熙考了女官,分配在刑部,說來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這里是幽都,誰都可以爭一下那個位置,所以侯悅熙在刑部也屬正常。
陸瑤一個月以前就已經(jīng)向陸川請辭搬離陸家,去了湘南陸家的分支,在湘南,陸瑤這個正門里出來的小姐,雖說是庶出,但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
這也就成全了往后陸瑤肆無忌憚的發(fā)展她的商業(yè),不出三年整個東籬都將會有屬于她的商號。
陸瑤走之前還提前給了琉鳶生辰禮,不是別的,正是她自己制作的毒藥一瓶,當(dāng)琉鳶知道那是一瓶自制毒藥的時候,都有些無力,司命果然是個豬腦子啊。
明目張膽的給她一瓶毒藥,好讓她自己當(dāng)小糖豆給吃了嗎,怎么想的?
不過陸瑤走的時候身邊跟了一個丫鬟,琉鳶只撇了一眼,挺標(biāo)志的一個小丫鬟,不過從前也沒見過陸瑤身邊有這么個丫鬟。
還是小算計那個愛聽八卦的小家伙和她說的,那個丫鬟叫做吳雯,繼萌知賣身葬父一眼跟了小姐之后,吳雯賣身葬母,在人群里一眼跟了大小姐。
并且聽說當(dāng)時候四小姐也在,也想買了吳雯,可吳雯的眼里只有大小姐。
琉鳶聽著聽著都有些想笑,候四會不會懷疑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幽都第一美人了。一個拒絕無視她,兩個也拒絕無視她。
所以候悅熙在考了官位之后,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刑部,嗯那個在敢無視她,拖去刑部關(guān)個十天半月的。
當(dāng)然這只是琉鳶想的。
候悅熙會去刑部自然是上輩子也是如此,原本她以為這輩子會有機會靠近顧逸城,誰成想她再也沒有踏進丞相府的大門,伊如語死后,幽都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如今的丞相府里顧逸城說的算,陸川已經(jīng)很少出現(xiàn)在人前,聽說已經(jīng)向皇上請辭,原因竟然是傷心過度,在無心于朝政,而待選丞相人選,顧逸城。
如今的丞相府閉門謝客,顧逸城的原話是:“鳶鳶病了需得靜養(yǎng),并且守孝期間不接待賓客”。
現(xiàn)在的顧逸城還沒有前世后來坐上丞相之位那么肆無忌憚,目中無人,現(xiàn)如今知道他的人,大多都只是知道這個名字,只知道陸川很器重他,將來或許會是下一任的丞相。
所以目前還沒有那么多人來刻意接近和討好顧逸城。
但是這并不妨礙已經(jīng)有很多姑娘開始肖想這未來的丞相大人,畢竟顧逸城每日都會親自去百蜜香里買糕點,具體是買給自己還是買給別人,姑娘們不得而知,但她們喜歡顧逸城去百蜜香里買糕點,這樣她們就可以制造無數(shù)個理由和顧逸城偶遇。
從前不知道丞相府里還有這樣的一個人,而如今但凡見過顧逸城的姑娘只覺得此人只得天上有,見過的所有人甚至都比不過顧逸城的一片衣角。
有一次候悅熙遇見過這個場景,她只是遠遠的撇了眼便走了,別看這些姑娘們現(xiàn)在笑的歡,心花怒放,但是將來顧逸城就是她們的噩夢,或者說已經(jīng)是了。
誰又說的準(zhǔn),這些姑娘里哪個會先高高的慘烈的掛在城墻的正門前呢。
當(dāng)然顧逸城惹姑娘們傾慕,這些琉鳶也都是知道的,因為有萌知這個小家伙,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顧逸城每日里去百蜜香就是給她帶的糕點,當(dāng)然不是琉鳶喊他去的,是他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日都會給她帶份不同的糕點。
這不這會子顧逸城才剛剛給她送完糕點,可能還沒有出外面的院門,萌知就開始每日的學(xué)著顧逸城被姑娘們圍堵的畫面。
姑娘一:“哎呀,顧家哥哥你也喜歡這玫瑰露的酥香糕呀”。
姑娘二:“我也喜歡”。
姑娘三:“好巧哦”。
姑娘四五六七:“好巧哦”。
姑娘獨特的:“我發(fā)現(xiàn)顧家哥哥喜歡的都是我喜歡的耶”。
姑娘跟風(fēng)的:“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看著萌知那越來越肉包子的臉,嘴巴嘟嘟,翹著小小的蘭花指,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姑娘們那夸張的樣子,琉鳶覺得這糕點都比平日里甜了幾分。
記得看到過一個畫本子里是這樣寫的,美人側(cè)臥在軟塌,品嘗著美味的糕點,懷里的雪白小貓,烏黑的大眼睛里是化不開的美好。
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其實還不錯,知知的毛不就是雪白雪白的。
琉鳶像是毫不經(jīng)意的說道:“知知,你是不是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
看著在專注吃糕點的尊主大大,萌知有瞬間的沒反應(yīng)過來,不是和每日一樣在逗尊主大大開心嗎,怎么突然問這個。
但是既然尊主大大都問了,他必須會回答的,小蘭花指一俏:“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哦”。
他的修為都在的,可是剛回答完,萌知肉嘟嘟的小臉就都紅透了,天吶他剛剛學(xué)那些姑娘說話的樣子都給學(xué)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