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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至上主義

第三十七章

你是我的至上主義 春花妹妹 2725 2019-05-16 21:27:25

  你心雖善感,卻從不改變;你靈魂柔順,卻永不妥協(xié)。

  ——拜倫

  當(dāng)飛機(jī)平穩(wěn)地飛行在萬里高空時,黎歌終于難掩一天的倦意,靜靜地闔上眼睛淺眠。陸楠潛的指尖還停在雜志的書角,沒有再翻動,他側(cè)頭看了一眼黎歌,即使在睡夢中,她的小臉上也難掩疲憊的神色,絲毫沒有松懈的模樣,眉頭輕蹙著。

  陸楠潛把雜志收起,輕輕地把黎歌的座椅往后調(diào)了一點,關(guān)掉了閱讀燈,想讓她睡得更安穩(wěn)一些。機(jī)艙里暖氣開得很足,黎歌脫了外套,隨意地?fù)?dān)在身上。陸楠潛猶豫了一下,還是擔(dān)心她睡感冒,叫來空姐要了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剛給她蓋好,黎歌就迷迷糊糊地說了句熱,把手從毯子里拿出來,啪一下打在陸楠潛的手臂上。

  陸楠潛哭笑不得,連睡個覺都不老實,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本以為她會睡得很死,沒想到她睡得并不深,皺了皺眉頭,悠悠地睜開眼,帶著沒醒神的懵懂,聲音也不像平日里的清亮,帶著剛睡醒的迷糊:“幾點了,我睡多久了?”

  陸楠潛沒回答她,只淡淡說了一句:“還早呢,再睡會兒吧?!?p>  已經(jīng)是深夜了,整個機(jī)艙里的乘客幾乎都在休息,只有點點昏黃的閱讀燈發(fā)出微弱的光,陸楠潛的臉隱在陰暗處,看不清他的表情。黎歌拿下耳塞,噪聲一齊涌入耳朵,把她最后一點睡意也驅(qū)散了,她搖了搖頭:“我睡飽了,不困?!?p>  才睡了兩個小時,就說自己不困了,從BJ飛到M國要一天多,長途飛行最是累人。為了哄她繼續(xù)睡,陸楠潛面無表情地把腿上的毯子往身上拉了拉,閉上眼睛:“不困也再睡會兒,還有好久才能到?!?p>  燈光幽暗,四下無人,周圍寧靜,最適合偷情,不,最適合促膝談心了,此情此景之下,陸楠潛居然要睡覺,她不滿地把半個身子都伸過去,檢查他是不是真的在睡覺,一會兒摸摸他的額頭,一會兒碰碰他的耳朵,陸楠潛不勝其煩,閉著眼睛準(zhǔn)確無誤地抓住她四處作亂的手扣在胸前,另一只手托著她的腦袋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開口命令道:“睡覺。”

  整個姿勢好別扭,黎歌掙扎了一下沒躲得開陸楠潛的手臂,只好伏在他的胸口,聽他穩(wěn)健有力的心跳聲,就在她以為陸楠潛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傳來,黎歌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腔微微的震動,他問:“你那時候是怎么知道黎叔叔他們遇到地震的?”雖然剛才和黎爺爺說黎歌天天關(guān)注新聞,可那幾天在陸建國和江晚音刻意的隱瞞下,根本沒給黎歌上網(wǎng)查新聞的機(jī)會,電視也始終停留在肥皂劇的頻道。

  黎歌感到一絲意外,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在她的心里,那段往事頗為不堪回首,迫使著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去直面生死,思考未來何去何從……

  往事太過沉重,黎歌沉默了片刻,她的臉在陸楠潛胸前蹭了一下,像是尋求安慰的貓兒。過了好久,她才輕輕開口說道:“那天放學(xué)回到家,家里靜悄悄的,江姨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我好奇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如夢初醒,勉強(qiáng)地笑著說:‘眉眉回來了,今天放學(xué)怎么這么早,先去書房寫作業(yè)吧,等你叔叔回來咱們一塊吃飯。’江姨的笑容很不自然,以前我放學(xué)回來,她總是會陪她聊一會兒天,完全不提作業(yè)的事情。”

  陸楠潛嗯了一聲,母親一直藏不住心事,遇事容易慌亂,也難怪被黎歌看出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捻黎歌的耳垂:“然后你就猜出來了?”

  黎歌聽著他低沉的聲音,輕笑了一聲:“錯了,我當(dāng)時只是覺得江姨今天心情不好,沒往自己身上想?!?p>  陸楠潛繼續(xù)問:“那你是怎么知道和你有關(guān)的?”

  黎歌突然從他懷里抬起頭,陸楠潛不明所以,也低頭看著她,在他的目光里,黎歌的語氣不知是得意還是失落:“因為那幾天,我數(shù)學(xué)作業(yè)錯了好多,你都沒有罵我。”

  這句話半真半假,到底黎歌是從何得知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并不想說,她不想說的話總是這樣蒙混過去。陸楠潛把她攬得更緊了些,黎歌垂下眼睛,在他溫暖的懷里,她眼眶發(fā)燙,有幾乎要落下眼淚的沖動。

  黎歌想起那件事發(fā)生后的第二天,她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班主任看她的眼神溫柔里夾雜著同情,就在她被看得不知所措的時候,老師突然抱了抱她:“本來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上學(xué)了,想去你家里探望你呢,沒想到你還是來了,咱們黎歌真是個堅強(qiáng)的孩子,也不要太擔(dān)心了,你爸爸媽媽都是很偉大的人,一定會沒事的?!?p>  黎歌的腦袋里哄一下炸開了,她心神不寧地出了辦公室,去學(xué)校機(jī)房搜索父母所在的國家,巨大的標(biāo)題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每個字都像一塊大石頭,砸的她暈頭轉(zhuǎn)向。

  秋老虎生猛,九月初的南京依然悶熱難當(dāng),梧桐樹上蟬鳴不歇,和路上此起彼伏的鳴笛聲交織起來,像是催促的號角,黎歌跑的大汗淋漓卻來不及擦一下,額頭的汗水終于不堪重負(fù)般的掉下,落在地上,融進(jìn)土里,灰撲撲的塵土立刻,把它吸走,留下淺淺的褐色印記。

  路人都奇怪地看著這個穿著初中校服的女孩子,有幾個好心的阿姨攔下她問她出了什么事,黎歌卻只是哭,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一停下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已經(jīng)跑了這么遠(yuǎn),小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再也抬不起來。黎歌看著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去哪。

  跑回去問江姨嗎?他們苦苦地瞞著她就是不想讓她傷心。去非洲找爸媽嗎?只是可笑的無稽之談。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世事無常,命運的齒輪一旦轉(zhuǎn)動,她又能做些什么?是執(zhí)著如撼樹的蚍蜉還是愚勇如擋車螳螂?

  如今想起來還是覺得那時的絕望如影隨形一般,如同被扼住喉嚨,半點不得喘息。黎歌的手輕輕環(huán)住陸楠潛的腰,埋在他懷里深吸一口氣:“容易哥哥,其實我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就在心里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爸爸媽媽回不來了,我可能就要去BJ爺爺家生活了,那樣的話,也許以后都不能回來了。我會舍不得陸叔叔和江姨,他們都對我那么好,也會舍不得映虞,離開的話就再沒有人陪我胡鬧了,舍不得楠淵哥,楠淵哥對外人很嚴(yán)肅,卻處處護(hù)著我們……”黎歌的聲音輕的像囈語,她咬了下唇,還是繼續(xù)說下去:“也會很想念你,雖然你對我很兇,也很嚴(yán)格,但是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的都是你?!?p>  第一次聽黎歌如此坦誠的剖白,陸楠潛卻覺得心酸,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半夜起來喝水,就聽到樓下有細(xì)細(xì)簌簌的聲音,他警覺地下樓,客廳里空空蕩蕩。

  他冷聲開口:“是誰在那?”

  沒有任何回音。

  陸楠潛慢慢走過去,黎歌的白色睡裙在黑暗中太過顯眼,她正瑟縮在茶幾和沙發(fā)間的縫隙里,手里還握著電話的話筒,臉上神色緊張而戒備,眼角還有未擦凈的淚痕。在陸楠潛復(fù)雜的眼神中,她開口說的卻是:“別告訴叔叔阿姨,我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p>  陸楠潛心里突然有一種被堵住的感覺,心口悶悶的,對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滿是疼惜,甚至想護(hù)著她遠(yuǎn)離一切風(fēng)雨。他并不擅長安慰人,所謂“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這類話在此情此景都顯得無比蒼白。他緩緩地蹲下來,平視著黎歌的眼睛:“想哭就哭吧?!?p>  當(dāng)黎歌的眼淚浸濕陸楠潛的肩膀時,她聽到平穩(wěn)有力的聲音:“別怕,無論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我都會陪著你一起。”

  陸楠潛就是這樣,他把黎歌當(dāng)孩子一樣寵溺,卻從不忽視她的敏感、脆弱,也正視她渴望成長的急切與努力。在陸楠潛那里,黎歌感受到她的點滴成長都是值得尊重的。

春花妹妹

很抱歉最近一直沒更新,今天終于更新啦,感謝不離不棄的看官老爺們,愛你們~大家有想法的話,歡迎多多留言投票,催更也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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