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明月韶歌

第一十四章 如林篇

明月韶歌 顧淵呀 5019 2019-04-06 06:32:00

  進了里屋,便瞧見了柳淳安,上官月不曾施禮,直到柳淳安站起了身,上官月這才懶懶的彎了下身,道:“大周上官月這廂對大周太子殿下有禮了?!?p>  我見著了上官月的動作后,強忍心中的笑意,轉(zhuǎn)過身對著柳淳安施下一禮,隨后我離了上官月,站在了柳淳安的旁邊。

  因著上官月的無理行為,所以我一抬頭,便能瞧見柳淳安面色上的尷尬。

  我站在旁邊看得明白,卻不語。不開口提示柳淳安如何說道,也不開口阻止上官月的行為,只是站在一旁繼續(xù)瞧著熱鬧。只因我自己是真的很想見見這柳淳安他遇到如此麻煩時,是會如何為自己解圍的?只因我是真的很想見見他柳淳安遇到此種情況后,又是會如何與上官月商量,然后挽回自己的顏面,大云的顏面,將此事談攏的?且除去這些問題后,我心中對柳淳安還有太多太多的好奇了。

  而且我不阻止她上官月的動作,也還能借上她上官月此時的刁蠻,讓我好好的瞧瞧這柳淳安真正的能力,然后在以后也能好生的預(yù)防一下他柳淳安,從而避免失敗。畢竟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再說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在以后將會成為我唯一對手的太子殿下柳淳安。且還是當(dāng)初不費吹風(fēng)之力,甚至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就能搶走了我當(dāng)初所擁有的一切的太子殿下。也是無論我曾經(jīng)還是以后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活成他那樣的太子殿下。

  當(dāng)然上面所說的都是外因,真正重要的是,他柳淳安是柳誠毅最愛的孩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我只有真正的了解了他柳淳安,我才能在以后報復(fù)他柳誠毅,柳淳安兩人的時,我才能傷得他們至深。

  所以因著這些好處,我今日若是不好好的看清他的實力,我倒還真的是白白的浪費測試他的大好機會。

  只見柳淳安的嘴角動了動,正要說話,可上官月似乎是發(fā)覺了,根本就不待柳淳安多說一字,而是直接坐在了位置上,且翹著二郎腿,一副懶散不羈的模樣。上官月眉間的紅色疤痕,甚是奪目,衣著一身妖艷的紅,雖是傾城容貌,卻讓人看起來,覺得懶散到極致,不恭到了頂點。柳淳安的面色越發(fā)的蒼白,可上官月見著了更是直接挑了挑眉,輕聲一笑,滿眼嘲諷。

  柳淳安強行克制住自己發(fā)火的情緒,嘴帶笑意,對著上官月道:“女相大人,可是要喝些酒水?”

  因著此事事關(guān)兩國之爭,更事關(guān)著大云國的存亡,且眼前的人上官月她又站在了此次戰(zhàn)爭大云取得勝利的十分重要的位置上。因著過分擔(dān)憂,所以無論她上官月如何過分,只要不威脅到大云,那么他柳淳安身為一國太子,自是不能生氣,只得一一受著。

  這幾日柳淳安他一直忙著打探她上官月的生活習(xí)性,且由于事物繁忙,在這幾日,柳淳安完全沒有再安排著人來監(jiān)視著我。你且更別提他柳淳安在私下派人來見我,來問我是否將云輕歌安排妥當(dāng)了。畢竟我們這位太子,除去能忍后,便就是一根筋了。

  其實上官月也是因著這事,才會爭對他柳淳安爭對的這么明顯,若不然,依照她上官月的歷事,處事,她上官家的教養(yǎng),又怎會毫無理由的欺負一個與她素不相識的人。

  上官月因著一些往事,所以很是討厭別人在私下打探她的一些習(xí)性,利用她的一些習(xí)性與她做著交易。而且,上官月與我,清韻,我們?nèi)碎g感情尤為深厚,我們仨,不似親人卻勝似親人。

  那日,我往雪地里一摔,直接暈倒了三日,可在這三日內(nèi),同處望城的柳淳安竟是渾然不知。那日若不是記兒擔(dān)憂著我,一路尋著腳印尋到了我,怕是我還得暈上個上幾日,又得坐上個輪子半年,且再加上我今日對她上官月所說的那些話,更是導(dǎo)致了她上官月對柳氏一族的怒氣。沒辦法,我們仨都挺護短的,見不著自己身邊的人,被別人不珍重。

  但所幸她上官月好歹也是一國丞相,上官氏家的家主,心智沉穩(wěn),又老謀深算的,所以當(dāng)所做之事是正事時,那么無論自己的情緒是在平靜,還是在憤怒,都還是有些分寸。至少,她現(xiàn)在還沒有上前直接拒絕了柳淳安的要求,就已經(jīng)是很讓人佩服她的了。

  我再聽到柳淳安問上官月是否要喝酒的話語后,手直接抖了半分,身體漸漸打抖,我輕聲咳嗽了一聲,又將笑意給憋了回去,一臉嚴(yán)肅的站在旁旁。

  柳淳安,問上官月喝不喝酒,不是廢話嗎?上官月,人送外號,“聞酒千”。這外號可是公認的,絕不是徒有虛名的。不過,換個角度來想,這也倒是能看出來,柳淳安為了弄好此事,是花了不少功夫,不少時間的。

  上官月笑了笑,沒有回話,而是拿起了一旁放在竹桌上的茶壺,且輕輕的搖了下,隨即又拿起一旁的小杯子,舉起茶壺便往杯中倒上一杯茶水,后又將茶水放到自己鼻間處聞了聞,輕聲道:“這茶壺中的茶水原來是龍井。”

  柳淳安見著了上官月的動作,以為上官月想要喝茶水,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卻未料,上官月直接拿起這桌上的茶壺,將這茶壺中的茶水澆倒在一旁的梅花樹上,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向來習(xí)慣了。喝酒前,得先拿上一壺上好的茶水用來澆花的,以此過程,敬我上官氏先祖,姑蘇玉瑤?!鄙瞎僭鹿室鈱⑸瞎儆瘳?,說成姑蘇玉瑤,且說到姑蘇玉瑤四字時,又特意咬重了“姑蘇”二字。提醒他柳淳安,這大云,原是姑蘇氏家的,從來不是他柳氏的。

  上官月將茶水倒出,望著柳淳安,又輕微贊嘆道:“這煙雨閣中的茶水果真是好茶水,我這才倒上一壺,這茶水就將房間弄得滿房清香了?!?p>  一個“煙雨閣”又直接貶低了如今的大云皇室柳氏,只因,這煙雨閣中的茶水,都是先云國皇室姑蘇云氏所熬制做的。在煙雨閣中,煙雨閣眾人心中,煙雨閣真正的主子,只有姑蘇云氏。

  柳淳安尷尬一笑,回復(fù)道:“煙雨閣的茶水確實是好喝,且又香醇。我柳氏一族也確實是比不上靈力強厚,智力極高的先大云皇氏姑蘇云氏?!闭f到此,柳淳安又拍了拍手,喚人抬來一壇千年老酒桃花醉,道:“聽聞,上官氏家人喜喝桃花醉,所幸這煙雨閣中便藏有一壇千年老酒桃花醉,這壇千年桃花醉雖比不得先上官氏先祖上官大人所熬制的千年桃花醉,但也是出自姑蘇云氏之手的。即使味道是差了些,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的。若上官大人不嫌棄,倒是可以試試這壇桃花醉,來借此開開胃?!?p>  這次出奇的是,上官月沒有在酒水面前失了分寸,而是轉(zhuǎn)過眼,不再看向柳淳安,冷冷的說道:“你少給我扯東扯西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花樣?千里傳書,還用上了暗記,這番大費周章,卻只為了喚我獨自一人前來,太子殿下怕是有些小心思吧?太子殿下你也少給我拐彎抹角的了,明人不說暗話,我勸你,在我還聽得進你的話時,你還是直接說出你喚我前來的目的吧,太子殿下?!?p>  我見著兩人在討論正事,便走上前,拿起酒勺弄了兩杯桃花醉,這兩杯桃花醉,一碗放在了上官月的面前,一碗放在了柳淳安的面前。

  柳淳安接過酒水,望了我一眼,我則對著柳淳安做了個眼神,告知他,云輕歌那邊已經(jīng)被我說通了。隨即只見柳淳安拍了拍手,直接喚了一小廝去將云輕歌給帶了上來。

  上官月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酒水,剛一下口,心下便一喜,可眼中神情卻是不變。

  這煙雨閣果真是個好地方,茶水清洌醇厚,酒水更是香醇別有一番滋味。

  這酒水的味道,雖真是比不得上官玉瑤大人所熬制的酒水,可是已經(jīng)是難得一嘗了,可排為第二。更何況,上官玉瑤大人千年前所熬制的酒水,本就不多,她雖貴為上官氏家家主,卻也只能隔上個三年,喝上一小口。

  可是,面前的桃花醉不同,一大壇,且還是柳淳安請她喝的,她能喝個盡興。

  只是不知為何這酒水的味道,卻這般的熟悉?她好像曾在某一個地方喝過一次這種酒水,只是好像時間隔得有些久遠,她有點想不起來了。

  在云輕歌(樂意著)還未到來時,上官月手拿酒杯,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竹樓,玉盤,銀筷,各個價值傾城。望城一年四季雖是冬季,可是在這煙雨閣中的景色卻春夏秋冬樣樣盡有,且不同的樓房,又有著不同的景色,花草。

  煙雨閣根據(jù)地位分為了梅蘭菊荷四閣,梅閣只管情報,蘭閣只管眾人,菊閣只管交易,菏院只管武力。每閣閣主擁有一家樓房,且那樓房有著四間,而每一間便是一個季節(jié)。

  上官月輕敲了下竹壁,未曾聽到回聲,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閣中的竹還有隔音效果。想到此,上官月一口飲盡碗中的桃花醉,感嘆道:我若是能在這煙雨閣中當(dāng)上一閣閣主,可別提是多大的幸事了。

  只是可惜,自先大云姑蘇云氏內(nèi)亂,煙雨閣的閣主行蹤未知,這好端端的閣樓,便便宜了柳氏了。

  我站在柳淳安身旁,見著上官月正在打量四周,便趁著上官月一個不注意,兩手放于嘴旁,而嘴角貼近了柳淳安的右耳,我輕聲道:“等會待上官月同意了這場交易,太子殿下還可喚殿下的小叔柳如林過來,且我有事情需要柳如林公子的幫忙?!?p>  柳淳安不知我打著什么主意,便又問我道:“此意何意?”

  我輕聲一笑,只道了:“白玉郎君?!彼膫€字,柳淳安聞言,便不再多問。

  我想當(dāng)聽到“白玉郎君”四字時,依照柳淳安的才智應(yīng)該也是猜到了的吧。

  柳誠毅的疑心極重,因著疑心重,且將柳如林的江湖身份藏得極深,只因柳如林的江湖身份將會是他登基為帝后的最強助力。

  柳誠毅登基為帝,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即使當(dāng)初兩派之爭,已經(jīng)除去了我東宮一黨??墒?,朝中官員那般多,又怎么一一服從于他?更何況當(dāng)年兩派之爭,一派為東宮,一派則為天圣即我母親一派。

  所以按理說,我當(dāng)初輸?shù)模瑥牟皇撬?,而是我姑蘇一氏。

  在大云,云氏為國姓,而且云氏統(tǒng)治大云,已經(jīng)不下于兩千年。云氏為百姓的國家信仰,早已經(jīng)深入了人心。

  這些年來,許多官員,表面雖是對著柳誠毅臣服,可其實又怎么會對他柳誠毅真正的心服?他們只是還沒有找到柳誠毅的弱點,一把推翻了他罷了。

  在這種局勢下,柳誠毅便想到了用柳如林的江湖身份去幫到他柳誠毅自己鞏固地位。

  江湖之人,向來隨心。所以即使殺了朝廷中人,也直屬江湖所管,不歸朝廷所管。白玉郎君,柳如林,江湖排名第二,在江湖之中已是無人可管,所以柳誠毅更是為所欲為。

  這些年來,柳如林服從于柳誠毅的安排,幫著柳誠毅殺去威脅到他柳誠毅皇位的官員,仔細算來,確實不知有多少朝廷官員死于他柳如林之手。

  哼,從前的翩翩公子,國學(xué)先生,如今的殺人狂魔,江湖殺手。

  云輕歌到來時,已經(jīng)換了衣裳,一身白衣,兩耳前的發(fā)絲用一白色發(fā)帶別在了耳后,眉毛前頭帶著幾些看似雜亂,卻十分帶有美感的劉海,兩旁另有兩縷到下巴處的青絲,今日的“云輕歌”微微施了些粉黛,卻依舊掩蓋不住她那左眼下方的蘭花,以及清秀絕麗的容貌。

  “云輕歌”抬起眼,望了我一眼,我卻本能的轉(zhuǎn)過眼,不看向她,“云輕歌”見著我的動作后似乎有些失落,神情有些憂傷,卻強裝著歡笑與著上官月說話。

  柳如林則是上前與著“云輕歌”施了一禮,隨即我也趕快,并十分恭敬的施下一禮,可眼中的視線依舊沒有落到“云輕歌”的身上。畢竟此時樂意著不是囚犯,而是先太子“云輕歌”,該有的禮數(shù)我還是得給她做齊了。

  上官月一把瞧見了“云輕歌”,忙上前對著“云輕歌”一拜,道:“上官氏家第三十五代家主,拜見姑蘇云氏大人?!?p>  上官氏家,乃是上官玉瑤義弟的后人,并非姑蘇玉氏。大洲姑蘇氏分為三氏,分別為姑蘇云氏,姑蘇玉氏,姑蘇陌氏,且每一姑蘇氏一脈單傳,代代為女。

  千年前,姑蘇玉瑤年二十三歲,死于冷宮,無后,那一年,姑蘇玉氏絕,后十年,姑蘇陌氏絕。所以自千年前,所謂的姑蘇三氏,便只剩下了我姑蘇云氏一族。

  因著姑蘇三氏,身份尊貴,所以上官氏見著了姑蘇氏,不敢以姑蘇氏居。且為了將上官玉瑤列為他家族中的先祖,所以上官氏人見著了姑蘇氏中人,均得稱喚姑蘇氏中人為大人二字。

  “云輕歌”忙伸出手,將上官月扶起身來,且輕聲道:“上官大人,快些起來,這可折煞我了?!?p>  上官月因著第一次見著了姑蘇中人,所以心中更是激動,忙拉著“云輕歌”問長問短。

  上官月問道:“聽聞這幾十年來,大云內(nèi)亂不斷,不知大人可安好?”

  “云輕歌”忙點了點頭,輕聲應(yīng)答道:“有勞掛記了,一切安好?!?p>  大云以情報聞名的天下,一千年以前,更是以情報稱霸的天下。

  一千年前,大周之所以能勝大云,不過是有一個上可知天文,下可知地理的上官玉瑤,可千年前,自上官玉瑤死后,大周的國勢便是一年不如一年,反之,姑蘇云氏卻在這些年月里,越發(fā)的習(xí)慣一氏執(zhí)掌著國家。

  所以后來大云的國勢越發(fā)的強大,國家所掌控的情報也越發(fā)的厲害,到了現(xiàn)在,大云的煙雨閣,不僅能知曉情報,且還能將大云國假情報當(dāng)做真情報給傳送出去,瞞過其他國家視線。

  當(dāng)年大云內(nèi)亂,煙雨閣便是將假情報給傳送了出去,那假情報上寫的是:二十年前,姑蘇云氏傳位于姑蘇樂氏,而十年前,兩宮之爭,柳氏搶去了樂氏一族的皇位。而我,樂文若,就是曾被姑蘇云氏賜名為云氏的人,也就說,我,樂文若便是大云眾人口中的先太子。

  而至于為什么是我出來擋槍?只因,先后是我樂室中人,在大云,沒有什么人能夠比我樂氏一族更適合的了,更何況,我還是個殘廢,毫無威脅。且他柳誠毅他自以為他手中還掌控著我村子里的人性命,他手中還有著噬心之痛真正的解藥,他還認定著我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千年前,上官玉瑤所留下的書信,也不過是寫的是讓上官氏家在千年后幫助著我樂文若,而不是幫云輕歌。

  所以上官月不知我就是姑蘇云氏,她只以為我是先太子樂氏,清韻不知我是姑蘇云氏,只知我這么做,只是為幫永王府,以及報自己的那一雙腿,九年的噬心之痛之仇。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