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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棠相思賦

第二十七章 抵達

畫棠相思賦 自在山 3913 2019-04-23 09:00:00

  饑寒交迫再加上路途的疲憊,沒幾天清歡就病倒了。

  去年此時她生病時是在條件優(yōu)渥的王府,現(xiàn)在卻是在流放的路上,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著官差不可能留下來等她病好,她也不想拖后腿,成為一個麻煩的人。于是在感覺發(fā)燒的時候,她都是硬撐著,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天天氣比較好,行程也很順暢。吃過午飯沒走多久,就遠遠地望見了一個小村莊。看到村子就意味著不用那么著急趕路了,大家都很開心,便坐下來歇息。

  清歡臉色一直不太好,她自己說是路上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而正處于甜蜜中的阿谷,也沒有多疑。

  歇息時阿谷把她伏下來,卻摸著她的手燙人,心下慌了,“夫人的手為何這么燙?“

  清歡勉強一笑,”這天太冷了,我得發(fā)熱保暖啊?!?p>  這么個把戲阿谷居然信了,“夫人還有這個本事?“

  清歡強撐著,“那當然,這可是我的獨門功夫。“

  阿谷笑著,一邊扶她坐下,一邊說:“那夫人啥時候傳授給我吧?!?p>  清歡打起精神和她說笑了一會,便抬頭去看李剡,他還是背對著他們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覺得自己和他越來越遠了,更像是陌路人。

  清歡坐著,只覺得胸悶氣短,她以為是坐著不舒服,便試著站起來走動。誰知剛一站起來,她就暈倒了。

  醒來時清歡已經(jīng)躺在一張床上,外面早已黑透。阿谷坐在旁邊,煎著藥。見清歡醒來,連忙說:“夫人再躺一會,藥就要煎好了?!?p>  “這是在哪里?”

  阿谷答:“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小村子,找了一位人家借宿的?!?p>  “我睡了多久了?”

  “好幾個時辰了。這里沒有大夫,是村民說一些草藥可以治病,公子和袁朝就去山上采了些回來,這不都快煎好了。”

  清歡吃了一驚,“你說誰去了?”

  “公子和袁朝都去了?!?p>  “他為什么要去?”

  阿谷不知清歡指的李剡,“他當然得去。不然誰去呢?哦,夫人你說公子對吧?公子為何要去我也不知?!?p>  清歡聽了,心里翻江倒海的。

  他這是什么意思呢?清歡最怕的還是他突然又對她好起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越想越麻煩。

  這時阿谷煎好了藥,端到床邊,“夫人,這藥還有些燙,我給你吹吹再喝?!?p>  清歡斜靠在床上,借著微弱的光看著阿谷費力地吹著藥。沒多久阿谷把藥遞過來,“我聞著都有些苦,夫人可要忍忍啊,這邊也沒有蜜餞吃的。”

  清歡倒不在意這些,流落在外,能保住命都不錯了,還要什么蜜餞。

  隨即深吸一口氣,一閉眼,飛快地把藥吞了下去。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后,人也輕松些了,便靠著床邊,和阿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原來她暈倒后,袁朝背著她,迅速跑向村莊。阿谷也急急地跟著,并沒有注意到李剡。晚上他們摸黑采回來的藥,只是袁朝一個人送來的。

  阿谷一心想著清歡,也沒有怎么留意李剡。到現(xiàn)在清歡問起,她也不知作何回答。

  清歡聽她這么說就沒再問了,這是人有些犯困,便繼續(xù)睡了。

  第二天清歡醒來時,阿谷已經(jīng)煎好了藥放在桌子上,但是屋里沒人。清歡試著站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好了很多了,不知是藥的作用,還是因為命賤了也好養(yǎng)活了。

  她深吸一口氣,閉著眼把藥喝完,阿谷就推門進來了。手里端著一個碗,看到她,說:“夫人你起來了,這是老婦人熬的粥,早上只能喝點這個了。”

  說話間已經(jīng)把粥端了過來。清歡一看,這哪是什么粥,清可見底,分明就是一碗水。

  阿谷看著清歡的模樣,以為她是嫌棄這碗粥,“夫人就將就吃吧,這里也沒什么好東西吃的。”

  清歡哪里是嫌棄,只是看著有些吃驚罷了,便回答說:“流落在外,我自然沒有什么要求,能喝碗粥已經(jīng)不錯了。”說完便端起碗,咕嚕咕嚕地喝完了。

  然后她問阿谷:“今天可要啟程?”

  ”是要啟程的,兩位官差怕夫人身體吃不消,正讓我來問問呢?!?p>  “那就啟程了,我感覺好很多了。“

  “夫人身體若是吃不消,大可留下來在休養(yǎng)一天?!?p>  “走吧,早點走早點到地方,省的在路上耽擱時間?!?p>  阿谷阻止無效,只得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

  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南方雖比不上北方那種肅殺的感覺,但是大冬天的這樣的天氣還是讓人心情不好。

  若是放在現(xiàn)在,清歡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家開著空調,躲在被窩里,追著連續(xù)劇。然而再看看此時自己面臨的情況,真是物是人非。

  清歡騎著馬,由袁朝牽著,在后面慢慢地走。前面兩個官差帶著李剡,走的也不快。就這樣慢慢吞吞的,到了天黑才走到下一個集市。

  住宿條件變得越來越差,到了這兒,只能兩個人擠一張床了。

  阿谷怕她身體不舒服,執(zhí)意要睡在地上。兩人爭執(zhí)了一會,直到清歡有些生氣地說:“你若是執(zhí)意睡地上,那我也睡地上好了。“

  阿谷無可奈何,只能順從地躺在床上,兩人擠一個被窩。清歡笑著說:“你看,兩個人一起睡還暖和些?!?p>  阿谷沒好氣地說:“是是是,夫人說的對。夫人趕緊睡吧?!皟扇松晕⒄f了一會話,慢慢地睡了。

  后面的行程也是枯燥,天氣也越來越冷,不知何時是個頭。

  饒是這樣,清歡的身體卻一天天康復了,面對著這樣寒冷的天,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不得不感概是因為命賤而已。

  最后一段路終于走到終點。在一月的某天白天,他們走近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小鎮(zhèn),兩位官差領著李剡去復命了。

  袁朝把他們安頓好,便說要去官府接李剡,就走了。清歡和阿谷住在一個稍微像樣點的客棧里,已是滿心歡喜了。

  趁著這會兒沒事,清歡讓阿谷準備好熱水,自己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

  天黑的時候有些餓了,但袁朝還沒回來,他們便在客棧里安靜地等著。阿谷在修補之前壞掉的衣服,一邊和清歡說這話:“夫人,接下來怎么打算?“

  清歡還沒想過接下來怎么辦,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到了目的地,然后呢?李剡會去哪里,一切都要等他們回來才能定奪。她便回答說:”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夫人,我看公子大概也不能留在鎮(zhèn)上,所以明個兒一定要去集市上買好日常的東西?!?p>  阿谷的生活經(jīng)驗比清歡多,清歡自然會聽她的,“那是當然,這些你回頭安排一下吧。我也不知道該買什么?!?p>  話音剛落,袁朝推門而入,扶著面色蒼白的李剡。

  阿谷趕緊迎上去,也扶著李剡坐到床上。清歡有些納悶地問:“這是怎么了?難不成官老爺這時候還要為難他?”

  袁朝悶聲悶氣地說:“這倒不是,只是公子有些傷,之前強撐著?!?p>  清歡看向他,他看上去有些虛弱,但是也沒看出來有什么傷。心里雖然疑惑,但也不愿多問,便說:“我們等著你們回來吃晚飯呢?!?p>  “我剛才已經(jīng)讓店小二準備好,等會送到屋里來。”

  清歡便點點頭,果然一會店小二就送了熱騰騰的飯菜來,冬天能吃到熱的飯菜,也是一件幸事。

  況且他們之前在路上,都是隨意湊合的。好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

  飯菜放好后,清歡就落了座,袁朝把李剡扶起來,坐在了一旁。

  因為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便不再需要什么禮節(jié),清歡讓袁朝和阿谷也一同坐下吃飯。

  清歡有些餓了,不知不覺就吃了很多。而李剡放佛胃口不太好,只吃了幾口飯。席間袁朝說起來以后的事。

  李剡要去的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過兩天會有人帶著他們前去。所以這兩天在鎮(zhèn)上要把東西都置辦齊全,不然以后來一趟集市也很麻煩。

  清歡問道錢的問題。袁朝說:“將軍給的票據(jù)太大,這邊換不了。以后我尋個機會去大一點的鎮(zhèn)里換?!?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錢一直是袁朝和阿谷再管,她也不知道具體還有多少。阿谷便從包袱里拿出些碎銀,墊量了一下,說:“大概還有三兩銀子吧,夠我們把東西都買好?!?p>  “用完之后呢?”

  “不知夫人隨身有沒有帶著首飾?”

  清歡想了想,當時離開王府太著急,什么首飾都沒有帶。

  但是回去拿小令牌的時候,她把出嫁時母親給她的一個玉鐲帶在了身上,一直都沒有取下來過。

  想到這兒,她便從嚴實的衣服中褪下了那個玉鐲,說:“這是我出嫁時母親留給我的念想。拿去典當了吧?!?p>  袁朝毫無表情地接了過去,而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剡開口了:“不用拿那個去,我這兒還有一個東西?!闭f著從衣服里面掏出一個玉佩,遞給了袁朝。

  清歡很好奇他是怎么把這個玉佩藏了這么久的,還一直帶到了這里。

  但李剡說完,便沒有在說話了,清歡也就沒有問。

  袁朝拿著玉佩,有些疑遲,最終還是說:“公子,這個玉佩可不能典當了啊?!?p>  “留著也沒有用了?!?p>  袁朝不再勸他,而是轉頭看向清歡。清歡不知道這個玉佩是什么,也就沒有說話。

  后來吃完飯,大家收拾了一番。袁朝把李剡扶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阿谷還去打了熱水來給李剡泡澡。清歡一個人在屋里,無聊地玩起了燈花。

  這時有人敲門,就聽到袁朝在外面說:“夫人是我,可以進來么?”

  清歡坐直了身,“進來吧。”

  袁朝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一進來就直說道:“夫人,那個玉佩是公子身份的象征。不能拿去典當了?!?p>  “什么意思?”

  袁朝稍微湊上前,低聲地說:“見此玉佩如見三王爺?!?p>  清歡恍然大悟,“既然如此,就把那玉鐲拿去當了吧,別告訴他就成?!?p>  袁朝又說:“這個玉佩還請夫人代為保管。”說完拿出玉牌,雙手捧著遞給清歡。

  清歡一開始沒有接,她有點猶豫。但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收起來。于是接過來,說:“那就放我這里吧。”

  袁朝彎腰行了禮,便出去了。

  清歡把玩著這個玉佩,只見其做工十分精美,而且應該也是上好的玉雕琢而成。但是清歡不懂這些,玩了一會也覺得無聊,便好好地收了起來。

  第二天大家分頭行動,阿谷帶著清歡去置辦物品,而袁朝去換錢,李剡留在房間里休息。不用再趕路,沒有了其他困擾。這次逛街,清歡倒覺得開心起來。

  碰到賣糖葫蘆的她要去買一串來吃,碰到賣手工藝小玩意的她要去買一個來玩。

  阿谷沒辦法,只能仍有她去。清歡挑的東西都不貴,她自己也有分寸。兩人挑挑逛逛,走走停停,不覺一上午已經(jīng)過去了,兩人滿載而歸。

  再回去的路上碰到前來迎接她們的袁朝。袁朝把東西都拿過去自己拿著,阿谷心疼他,還執(zhí)意要拿一些。清歡走在后面,看著與阿谷在一起的袁朝,不再是那個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人,反而變成了一個讓人溫暖的大哥哥,而阿谷像個小孩子一樣在他旁邊蹦來蹦去,十分幸福。

  清歡在后面看著,心里倒是非常羨慕。

  常言道,只羨鴛鴦不羨仙。果不其然,在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下,因為有愛讓兩人并不覺得日子有多苦。而清歡與李剡在一旁,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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