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頓時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睜開后,似下定了決心一樣,咬咬牙道:“我可以說,我也不求活著了,給我個痛快就行?!?p> 他堅(jiān)信楚流云能折磨他三天還能讓他死不了。
“早說不就完了,我保證給你個痛快?!背髟迫拥羰种械膭ψ揭巫由险f。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也沒見過,只是聽七哥每次都叫他國師大人。”
七哥,我盡力了,你的恩,我報(bào)完了,對不住……
見他沒了下文,楚流云甩袖走出了房間,不管真假,留著也沒用了。
讓江離然給了他個痛快。
聽著后面?zhèn)鱽淼囊宦暯新?,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院子。
邊走邊想著那人說的話,國師這個官職,如果名副其實(shí),能推演福禍吉兇,是會受到萬民景仰的。
可是他回京都兩年了,不管是自己查的官員關(guān)系,還是從百姓口中,都是沒有聽過這個人的。
還是說他漏掉了什么……
對了,師傅在江湖上的時日長,可能會知道,不如去問問師傅。
想到此的楚流云加快了腳步,回到府中飯也沒來得及吃就牽了雪云趕往望靈峰。
出了城后馬不停蹄的趕路,堪堪在日落時分到了望靈峰山下的小鎮(zhèn)上,隨后找了間客棧把馬丟給小二開了間房就往山上而去。
望靈峰,是楚流云的師傅步凌天隱居的地方。
十二年前步凌天在新一屆武林大會中奪得天下第一的稱號后,并沒有應(yīng)下武林盟主的寶座,只是拿了獎品凜雪劍便退出了江湖。
在經(jīng)過臨安城,于酒肆中喝酒時,恰巧碰到為了給楚夕顏弄點(diǎn)吃的被打的他。
師傅看他年紀(jì)小被欺負(fù),動了惻隱之心,于是想收他為徒。還記得他那時膽怯地問師傅:我能帶著妹妹一起嗎?
他以為師傅不會答應(yīng),畢竟才一歲多的小孩子是個累贅。
讓他欣喜的是師傅答應(yīng)了,他便帶著年幼的楚夕顏與師傅一同來到了望靈峰拜師學(xué)藝,直到兩年前下山。
師傅無兒無女,雖說平日里對他頗為嚴(yán)厲,但他知道其實(shí)暗地里很疼他,把他和顏兒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還把凜雪給了他。
說起來也有兩年沒見師傅了。
“師傅!”剛走到竹屋前就看到步凌天坐在小石桌旁飲酒,楚流云快步走上前。
步凌天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咦?好像聽到有人喊他?才喝了幾杯啊,沒醉吧。
隨即搖搖頭笑了笑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楚流云上前把他手中的酒杯奪過來,“不是跟師傅說了,少喝酒嗎,又不聽,再喝就把你綁到我府中去,天天看著你?!?p> 步凌天一看是自己的小徒弟,剛才還真有人喊他,哈哈哈。
“嘿,你這小子,還敢綁了師傅,是欺負(fù)師傅老了腿腳不利索了是不是?”佯裝生氣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楚流云。
心里卻高興地很,這小徒弟,沒白疼。
楚流云把酒杯放在桌上坐了下來,給兩個杯子都倒?jié)M了酒,舉起杯子示意他和自己碰杯。
兩人喝過一杯,步凌天笑瞇瞇地問楚流云:“小子,突然來找?guī)煾?,是出了什么事了?!?p> “什么都瞞不過師傅,徒兒還真有事要問師傅?!闭f完又仰頭灌了一杯酒。
“師傅,你當(dāng)年在江湖多走動,可有聽聞我朝有國師?”
步凌天聞言摸了摸胡子道:“國師?好像聽聞過先帝身邊有過一個國師,還為他建了一個占星臺,其他的,為師就不了解了,畢竟在臨安待的少。你想知道可以找個皇室中人問問?!?p> 楚流云來也不止是問一個問題的,在知道了想要的答案后便陪步凌天喝了幾杯,聊了些這兩年里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夜在自己以前住過的竹屋里睡了一晚第二日才回到客棧的。
九王府里,楚夕顏除了吃了每日送來的飯菜,都沒出過房門半步。
每日只是在房里發(fā)呆,把兩個婢女急得不行,勸也勸不出來,現(xiàn)在又是如此。
楚夕顏此刻拄著手撐在腦袋上,愁容滿面,細(xì)看眼中還泛著點(diǎn)點(diǎn)水光。
都多少天了,哥哥還不來接她,看來是真的不要她了……
“寧兒?!?p>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連忙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應(yīng)道:“進(jìn)來?!?p> 雖然她還是想叫楚夕顏這個名字,只是陸景安堅(jiān)持說她叫陸景寧,要叫她寧兒,她也沒辦法,只好隨著他了。
“寧兒,哥哥今日帶你進(jìn)宮去可好?你悶在房里幾日沒出門了,你皇兄前幾日聽說我找到你了還說要我?guī)氵M(jìn)宮去給他瞧瞧的?!?p> 本來想拒絕的楚夕顏一抬頭卻看到了陸景安眼中的希冀,有點(diǎn)不忍,輕輕地回了一句:“好?!?p> 自己是陸景安的妹妹,這么多年也一直在找她,想必是心中對她有些愧疚,想要彌補(bǔ)她的,她知道不是他的錯,不想讓他為難。
想了想,努力扯出一個笑容笑著說道:“哥哥出去等我吧,我換件衣裳?!?p> 陸景安聽見她叫他哥哥的時候,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愉悅感,寧兒叫他哥哥了,寧兒終于肯開口叫他哥哥,承認(rèn)他了。
“好好好,你換衣服,哥哥出去等寧兒,不著急?!标懢鞍驳恼Z氣都顯得有些激動了。
楚夕顏鼻子有些發(fā)酸,眼中剛逼回去的眼淚又差點(diǎn)涌了出來。
其實(shí),多一個哥哥,也挺好的吧,她承認(rèn)有時候也很貪心。
她住在這里的這幾日,陸景安每日都讓人往她這送新衣服新鞋子,和各種首飾,都是現(xiàn)在京都貴族圈中流行的款式。
她挑了一套比較素凈,色彩不怎么艷麗的軟銀輕羅百合裙,又扎了個簡單的百合髻,插了兩朵小花珠,照了照鏡子,覺得挺滿意就出門了。
門外的兩個婢女這些日子見到的不是病殃殃躺在床上的楚夕顏,就是坐在床上或是桌旁愁容滿面的楚夕顏,還是頭一次見她穿戴整齊笑著的樣子。
雖說沒有盛裝打扮,但還是遮不住那天生麗質(zhì),花顏月貌的臉。
不得不說,皇家的基因還是很好的,就沒有丑的。
楚夕顏面目柔和,很像秦太妃,兩人那雙眼睛,都像極了先帝。
而陸景安看到明媚如風(fēng),因有些不適應(yīng)光線微微瞇了瞇眼,笑著望著他的楚夕顏站在門口的時候,才感覺心中空缺了十二年的地方終于不是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