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景安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噬血”。
心下一動,他運起輕功,快到楚流云的面前時,突然出掌。
楚流云眼眸微閃,并沒有躲開,而是接了他一掌,兩人各退后了半步。
“果然是你!”陸景安有些詫異,沒想到眼前的人真的是云夕閣的閣主“噬血”。
楚流云沒有否定,撫平袖子上的褶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是我,那又怎樣。”
陸景安突然笑了一聲,“不怎樣,本王也不想怎么樣,當(dāng)日你沒有殺本王,本王今日也不會趕盡殺絕。”頓了頓,又接著道:“何況,你是寧兒名義上的哥哥,本王也不想讓她傷心難過?!?p> 從今日他說的那些話,和他喚醒了寧兒,陸景安就知道,他在寧兒心中的分量。
“你找到顏兒的時候,她出了什么事嗎?”楚流云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
陸景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本王重申一次,寧兒是本王的妹妹,是尊貴的公主,她叫陸景寧,從今往后,她也只會是陸景寧?!?p> 楚流云垂眸,沒有說話。
“本王找到寧兒的時候,她發(fā)髻散亂,衣服上有血,帶回來的時候,大夫說她驚嚇過度。”
無需多言,楚流云也知道了。薄唇緊閉,手慢慢地握成了拳。
顏兒當(dāng)時肯定很害怕,很無助,現(xiàn)在才那么抗拒別人的接近。
兩個男人在此刻的沉默中達(dá)成了共識,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楚流云最后并沒有帶楚夕顏回去,當(dāng)然,不是他不想,而是陸景安不讓。
他說暫且不談她是本王的妹妹,就憑你保護(hù)不了寧兒,也沒資格帶她走。
他說的沒錯,是他沒保護(hù)好顏兒。
他走出王府大門,并沒有回府,而是往城東方向走去。
楚夕顏是被餓醒的,醒來并沒有看見楚流云,她以為自己是餓久了出現(xiàn)了幻覺。
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個房間,不是她原來的房間,有些陌生。
她有些害怕,并不敢出聲,抱著被子在床上靜坐著。
不一會兒門外她聽見門外響起了女子的聲音。
“到公主吃藥的時辰了,藥煎好了嗎?”
“應(yīng)該好了,我去端來?!?p> 她茫然的望著床幔,不知道這是哪里,她們口中的公主又是誰。
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門被推開了,楚夕顏想馬上躺在床上裝睡也沒來得及。
進(jìn)來的正是那兩個婢女,她們見楚夕顏坐在床上望著她們,忙把藥放在桌子上跪下道:“公主,您可醒了,您已經(jīng)睡了好幾天了,把奴婢們擔(dān)心壞了?!?p> 楚夕顏見兩個不認(rèn)識的女子對著她跪下,已經(jīng)有些錯愕了,又聽到她們叫她公主,更是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楚夕顏沒反應(yīng),其中一個婢女推了推另一個的胳膊,示意她去找王爺過來,那個馬上會意,從地上爬起來就奔向了陸景安的院子。
陸景安聽婢女報楚夕顏已經(jīng)醒了,馬上來了安置她的玉衡苑。
“寧兒,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本王再去請大夫。”
陸景安進(jìn)門就問道,發(fā)現(xiàn)自己用詞不當(dāng),又立馬改口,“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哥哥給你請大夫看看?!?p> 楚夕顏眨著眼睛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叫她寧兒,還自稱她哥哥的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陸景安這才想起她還不知道真相,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上咳了兩聲掩飾了一下尷尬。
轉(zhuǎn)頭對婢女說道:“你們兩去廚房準(zhǔn)備些清淡的食物,沒有本王的吩咐,誰也不許進(jìn)來?!?p> “是,王爺?!?p> 房間里只剩下陸景安和楚夕顏兩個人,楚夕顏下意識的捏著被子角,往里縮了縮。
陸景安發(fā)現(xiàn)了,便退至桌旁坐下,盡量語氣放柔的說道:“我是你的親生哥哥,我叫陸景安,你叫陸景寧,你一歲多的時候家里不小心把你弄丟了,是你之前的哥哥楚流云撿到收養(yǎng)了你,現(xiàn)在哥哥把你找了回來,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我家里,不,是在我們家里?!?p> 楚夕顏聞言如遭雷擊,她是哥哥撿的?現(xiàn)在坐在她面前的男子,才是她哥哥?
她緊緊的盯著陸景安看了會兒,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兩長相居然是有些相似的,她有點相信他說了的,只是心里還不太想接受,依舊是有點怯怯地縮在角落。
陸景安見她這個樣子,也不想逼她馬上接受,左右是找回來了,接受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他有耐心。
嘆了口氣,對她說了句先好好休息便走了,讓兩個婢女把飯送到她房間里去。
兩個婢女回到房中,把手中的碗碟擺在桌上,食物的香氣躥進(jìn)了楚夕顏的鼻子里,她就是被餓醒的,此時聞到味道更餓了。
說是清淡的食物,但卻都很精細(xì),甜銀耳粥,米漿煮蛋,白雪蒸糕,千絲卷兒,水晶蝦餃……琳瑯滿目擺了一桌子。
餓得不行的楚夕顏看著這些食物,糾結(jié)再三,想著應(yīng)該沒有毒,就大著膽子下床坐下來吃了。
旁邊的婢女見她吃了不少,才放下心來,這些天可是看著公主的臉頰瘦了一圈。
楚夕顏吃飽了又回到床上,神情懨懨的,這不是楚府她家,她不熟,她想回去,可是又怕那個陸景安生氣。
為什么哥哥不帶她回去,是不是不要她了。
想著想著就又想到那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哥哥應(yīng)該是嫌棄她了吧……
……
城東的宅子中。
楚流云手中拿著一把劍,劍尖還在往地上滴著血。
還是那個青衣男子,頭發(fā)凌亂,狼狽的趴在地上,不僅手腳筋斷了,還沒了手指甲腳指甲。
要說他骨頭也是硬,被拔了手指甲腳指甲居然還是沒說。
楚流云今天氣極了,便來親自審他了。
楚流云語氣冰冷地開口道:“看來還是我太仁慈了。”
青衣男子:“……”
呸,你還仁慈,讓人生生拔了我的指甲,你要仁慈,我就是圣人了。
楚流云目光直視著他,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凌遲,這種死法”。
青衣男子聞言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魔鬼般的男子。
還真形容對了,楚流云就是江湖中人人提之色變的“地獄修羅!”
楚流云邪魅一笑,仿佛覺得還不夠刺激,遂又開口道:“聽說凌遲,總共要割三千多刀呢,頭一天先割三百多刀,如指甲片大小,在胸膛起開刀,一共割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