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上,秦老爺子抬起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打在秦鋒的身上,蒼老的聲音叱責(zé)的響起:
“混賬,給你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東西在哪里,將來若是秦家出了任何問題,我看你怎么給我交代?!?p> 秦鋒硬生生的挨下了老爺子重重的一棍,忍著疼痛問著:
“爸,為什么二弟當年做錯的事情要讓我來承擔(dān)?言晴死了,我就是連她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p> 秦老爺子離去的腳步一頓,側(cè)身回道:
“因為你是兄長,是長子,有這個責(zé)任?!?p> 天臺上的風(fēng)吹來,十一月的天,風(fēng)吹進衣襟里,卻冷進了心里,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好像忘記了什么。
渾渾噩噩的在塵世中漂浮著找不到救命的浮木。
......
言妖徹底從帝京消失了,去往何處,不知。
安止謙沒有再去到九班,就是連學(xué)校都很少去了,學(xué)生會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們重新選進來的學(xué)生會主席。
帝京名家再也沒有了惹不起言妖精。
鐵板主任每每去查班級時,目光掃了一圈,沒有看到言妖,正想發(fā)火詢問:
“言妖人呢?好啊,又逃課....”
話一出口,全班沉寂,他才想起自己那曾經(jīng)自己言道教的最差的學(xué)生,一聲歪風(fēng)邪氣的學(xué)生,已經(jīng)沒有在名家了。
他嘆息間只的拿筆默默劃掉言妖的名字,呢喃著:
“那家伙挺好的一孩子啊...挺好的一孩子啊....”
又是一室沉默。
安止謙走過言妖走過的每一條小街,去那家小店,坐在那個位置,喝著她說過不醉人的果酒,走在梧桐苑的小道上,停在自家的院子里,看著她翻過的墻頭,懷里抱著她送的小貓咪。
對著空空的梧桐苑,對著風(fēng),輕輕道:
“阿言....其實貓咪叫十三....”
她聽不到了,也不知道這十三代表著什么,也不知道他即將要說出口的秘密是什么了,阿言鬧騰了他的青春,可是到最后他的青春滿是遺憾。
帝京的冬在言妖走后,漸漸而來,嗖嗖吹的冷風(fēng),吃的火鍋也沒有可以涮菜的人,那個少年總是獨自一個人,在那個人可能會去的地方,尋找著那個人的痕跡和氣息。
喜歡還沒有說出口,就成了無法企及。
他還以為可以等,不耽誤她,在高考之后等她,在未來等她。
在梧桐苑等她,讓她心無旁騖享受青春之后的最后一點時光,而之后,她的將來都會有她。
然而他的阿言沒有等到高考,沒有等到未來,他也沒有等到他的小太陽,也沒有等到有人喚他一聲“安如玉?!?p> 他思念道頹廢,翻過了梧桐苑的墻頭,像個小偷一樣,翻進了梧桐苑的十八號,打開了有她氣息的大房子,一步步走過,一步步去到她的房間,那天的觸目驚心仿佛還在眼前,滿地的血還來不及擦拭,血腥味仍舊充斥在眼前。
桌子擺放的信封,落在主人的房間里,坐在那個人坐過的位置,信封上大大的字寫著:
“顧言妖親啟。”
他忍住緊張不已的心,緩緩打開,從里面掉落一盤錄像帶,還有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那個時候,許魚白不知道是不是言妖的離開還是言妖的自殺給安止謙的打擊太大,以至于讓安止謙性情大變,反正從哪以后,他們只道安止謙多了一個外號,就是安南極,周圍三米所有活人都得避之。
冷酷無情又不近女色,毒舌打架樣樣狠。
許魚白為此作了一首小詩:前有惹不起言妖精,后有不想見安止謙。
2014年十一月十八日,帝京梧桐苑十八號發(fā)生火災(zāi),接到報警,消防員匆匆趕到時,熊熊的火光外面站著一位少年,淚流滿面,眼睛紅腫,嘴里呢喃著:
“再見五歲到十八歲的阿言,祈愿盼相逢?!?p> 少年轉(zhuǎn)身離去,手中緊緊拽著一張照片,只身踏上了獨自一人的將來。
2015年元旦,即將畢業(yè)的安止謙,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停了自己的學(xué)業(yè),轉(zhuǎn)了專業(yè),去了英國,歸期未知。
隔著重重大洋的天涯一邊,繁星點點,萬里星空。
“第十五年,燈火萬家,人海十萬里,少年久等不懼歲月漫長?!?p> 天涯兩邊,一位姑娘,一位少年,心里蓋起高高的城墻,金碧輝煌里,鎖著彼此的小阿嬌,牢固不可破。
曖昧,暗戀,百香果的初戀,青梅竹馬,藏在心里的小歡喜。
青春終于落了幕,久別之后,來日方長。
南歸天下
年少篇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