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漢風點頭道:“是你娘,你娘當年在江湖也是極富盛名的,她的武功在當年也是少有人敵,再加上你娘總是一襲紅衣,又有著傾世之貌,故而江湖人人趨之若鶩,都想得佳人一眼青睞,連你爹我也是如此的”
杜語湖點點頭。
“只聽杜漢風懷念道:“明明你娘是來追殺我的,偏偏你爹我將一顆心都給了她,只是可惜”說及此處,杜漢風整個人都落寞了起來,“你娘愛上的是我身旁那個冷冰冰的臭郎中,要換別人,我肯定搶了,可那是我好兄弟,有何辦法呢”
杜漢風有些無奈,“就此,我就看著他倆雙宿雙飛,漸漸的,一年半過去了,本以為再無風也無雨,誰料想,紅花宮的人竟找了上來,偏偏那時云暉恰好被他師父召回了鬼風谷,而你娘又在生你的時候難產,將所有的內力盡數付與生你的力氣上,你雖平安生產,可你娘一身武功也盡散,根本無力與紅花宮一戰(zhàn)”
“當時你娘身邊只有我,我拼盡全力打退紅花宮的人,帶著你娘四處藏匿,藏匿數日后,覺著風聲漸息,我與你娘隨即商量帶著你去鬼風谷找云暉,可誰知曉,就在即將到達鬼風谷的路上,我們被紅花宮的人給攔截下來”
“我仍清晰的記得,那一夜的腥風血雨”杜漢風眼里滿是悲痛,語氣里盡是對那晚的愧悔與憤恨:“可恨我當年雖當上了武林盟主,卻并沒有江湖門派愿為我得罪紅花宮的人,我當年是真的孤掌難鳴,而我因為一路解決紅花宮圍追堵截的殺手,早已耗盡所有功力,也已無力再戰(zhàn),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娘服用禁藥提升功力,為我和你擋住一切殺機”
“那他呢,他在哪兒,為何是爹您撫養(yǎng)我的”杜語湖平靜的問道。
杜漢風嘆口氣,答道:“你娘將你托付于我后,我就帶著你逃到了鬼風谷,找上了云暉,找到那日,也正好傳來你娘身亡的消息,那日過后,你親生父親便就此消沉了下去,最后竟是”
杜漢風看著杜語湖平靜的小臉,有些不忍再說下去。
杜語湖自己卻說了出來:“最后竟是拋下了我,隨我娘而去了”
杜漢風不忍道:“你也別怪你爹,他是太愛你娘了才會如此做的的”
杜語湖平靜的搖了搖頭,“爹,你放心吧,女兒誰也不怪,這是他們的選擇,女兒雖然渴望娘親,可我更不愿與爹分開,在語湖的心里,您就是我的爹,這一點。任誰來也無法改變”
“好,好,你就是我杜漢風唯一的女兒,誰也不能改變”杜漢風滄桑的臉上滿是高興,有這樣的女兒,是他之福,他之幸!
待情緒緩和,杜漢風從懷里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杜語湖的右手手心里?!昂?,這是你娘在去鬼風谷的前一日交予我的,當時我還不明白她的用意,后來我才知曉,她是早料到會有此一劫,才會將這塊玉佩交給我”
杜語湖看著手中全身通透,雕刻成牡丹花樣的紅玉不解道:“爹,這是什么?”
杜漢風沉聲道:“是紅花令”
“紅花令?”杜語湖不明白,紅花令有何用處。
杜漢風壓低聲音解釋道:“紅花令是可以打開前朝天奇寶藏的鑰匙”
“鑰匙?”杜語湖看著手中的花樣玉佩,更是不解,“可它不是鑰匙的形狀啊”
杜漢風看著自家女兒滿眼求解的模樣,一顆心似是化成了水似地,笑著解釋道:“湖兒有所不知,前朝天奇皇室有一位能工巧匠,雖是女子,但制作機關的技藝卻是當世最頂尖的,兩百年前天奇也曾開創(chuàng)過盛世輝煌,光國庫都有好幾個,各種珍奇古玩亦是無數,為防有盜賊惦念,當時的君王便派了那位巧匠去修建一座只能由天奇皇朝的人開啟的國庫,建成后,那位巧匠便制作了紅花令,又在天奇皇室的示意下,建了紅花宮,表面上是江湖勢力,實則是為天奇皇朝看衛(wèi)寶藏的護衛(wèi)軍”
“可紅花令并非鑰匙的模樣,又如何開啟寶藏的大門呢?”
“這就是那位巧匠的厲害之處了“杜漢風示意杜語湖將左手拿出來,杜語湖依言。
只見杜漢風從腰間取出一把極精巧的小刀,小刀在杜語湖的指腹上輕輕劃了一下,一顆血珠瞬時就冒了出來,隨即將血滴在右手的紅花令上。
杜語湖正疑惑著,正要問時,卻見手上的紅花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生了變化。
只見它從漸漸的從一朵牡丹花樣的玉佩變成一把小巧精致的鑰匙,妖艷的紅色更是為這把鑰匙增添了神秘感。
杜語湖瞳孔微縮,驚訝的看向自家老神在在的老爹,面上寫著,‘果然沒錯’。
急忙問道:“為何我的血能令它發(fā)生變化?”
杜漢風道:“可還記得我與你說的,當時的皇帝下令建的是一座只能由皇室打開的國庫吧?”
杜語湖點點頭。
“國庫建成后,那位巧匠就造成了紅花令,只要將天奇皇室嫡親一脈公主的處子之血滴在上面,就可變?yōu)殍€匙,開啟國庫,于是皇帝就派了自己的嫡親女兒去了紅花宮,擔任紅花宮圣女一職,且連夫婿都是為她挑好了一并送過去的,在紅花宮生兒育女,生下的女兒便是紅花宮新任圣女,其夫婿也是在圣女適齡后由皇朝安排好送至紅花宮的'
“天奇也有規(guī)定,每一任紅花宮圣女在嫁人后,便可功成身退,并賞賜一座公主府邸,安享一生,在天奇在位的一百年里,一直是如此,直至天奇覆滅”
杜語湖怔了半晌,道:“所以,娘親是既然是紅花宮圣女,便也就是前朝嫡公主的后代,而我,也是......”
“是嗎?”她有些不確定,但更多的是不想承認。
看出她不愿意,杜漢風勸解道:“湖兒,不論你愿還是不愿,事實就是如此,你娘是前朝后代,你也必定是前朝后代,這是你無法改變的”
緊捏著手中的紅花令,杜語湖疲累道:“為何我不能有一點自己的選擇”
自家女兒的難以選擇,杜漢風都看在眼里,卻也無法,只恨自己能力不足,年輕時保不住心愛的女人,如今連她的留下來的唯一牽掛也護不住。
“湖兒,是爹對不住你”
杜語湖搖頭示意無事,隨即杜漢風又道:“湖兒,紅花令,你定要收好了,它不僅是你娘留下來的唯一東西,更是維持現在安穩(wěn)局面的東西,倘若它再度落在紅花宮的手中,江湖與朝堂必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未免杜語湖不懂,杜漢風再度解釋道:“你年紀小,許多事尚不能參透,從你娘帶著紅花令叛離紅花宮后,紅花宮由于入不敷出,便退出江湖,隱匿于某處,江湖與朝堂才能風平浪靜這許多年,而我也因此在武林盟主的位子上安穩(wěn)坐這十數年”
杜語湖大抵也知曉其中厲害,點點頭道:“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它落入紅花宮的手里的“
見女兒如此乖巧,杜漢風心中又是一陣慰藉,想著沒有事可說了,準備離開了,卻在轉身的那一刻又想起了什么,拿起梳妝臺上的瓶子檢查是否是空,隨后找著一個空的,拿到杜語湖面前,用小刀再次割破杜語湖的指腹,用瓶口接住指腹的血。
做完這一切后,杜漢風才道:“湖兒,若你當真不滿這場婚事,便找個機會到朝堂那位面前,用紅花令換取你的自由”
杜語湖看著自家爹眼里滿是為自己的擔憂考慮,眼眶含淚道:“謝謝你,爹”
“都要嫁人了,怎得還在爹面前哭鼻子”伸出滿是老繭的手,為自家女兒擦干眼角的淚,“自家人,不言謝”
杜語湖聽后重重點了頭,忍著鼻尖的酸意,笑著喚了聲:“爹”
這一生爹,道盡了感謝不舍,既是感謝這十多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亦是感謝這十多年來對她的縱容愛護,更是感謝這十多年來的不離不棄。
自家阿爹,她是真的,不舍離他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