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梨花落雪伴酒香
齊牧離開了紫云居倒也沒急著返回葉家，開始在紫云街上四處閑逛起來。
這一逛起來齊牧像是上了癮一般，一連五天都在街上轉悠，不僅從頭到尾走了一遍紫云街，還將整個南梔城轉了一圈，連最偏僻的巷子都沒有放過，手中還拿著紙筆，時不時停下腳步寫寫畫畫。
這讓跟在齊牧身后的仲大樹叫苦不迭的同時，心中焦急萬分，距離完成任務的時間已經不多，齊牧卻是一副沒有把任務放在心上的模樣。更讓仲大樹心驚不已的是，齊牧竟然去找葉梨借錢。
原本有些躲著齊牧的葉梨竟然大方地將族內每月發(fā)放給自己的津貼借給了齊牧，讓仲大樹懷疑這個號稱“只進不出”的小財迷還是不是本人。
齊牧借到錢之后，買來大量的酒水和一些讓人看不懂的瓶瓶罐罐，鉆進梨園的廚房兩天都沒有出來。
“齊牧，你再不想想辦法完成任務，我們兩人都要去礦區(qū)挖一輩子的礦了！”
仲大樹站在廚房門前大聲喊道，這是他這兩天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齊牧已經在廚房中閉關了兩天，現在都還沒有動靜。
要是齊牧還這么悠哉地混下去，他們真的要被扔到家族礦場之中，他沒有去過家族的礦區(qū)，但沒少聽說過那里的傳聞。
那里是只要進去，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夠活著出來的地獄，外面的人鮮少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只是看到每一天都有尸體從礦洞被搬運出來，完整的或是不完整的，應有盡有。
可是仲大樹的呼聲似乎被緊閉大門的廚房阻隔在外，廚房內還是如同前兩天一樣沒有回應，仲大樹只好捂著頭無奈離開。
廚房中，齊牧抱著腿目不轉睛地盯著灶火，口中喃喃自語：“蒸餾、冷凝……”
太陽逐漸西斜，安靜的梨園中響起一聲歡喜的呼喊。
“哈哈哈！總算做出來了！我成功了！”
齊牧手舞足蹈地從廚房中沖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圓肚酒瓶。
還好沒有忘記前世中學的化學試驗課程。
齊牧慶幸地想道。
前世也沒好好學習，能夠想起這點東西已經很不錯了。
有了這份經驗的幫助，任務會輕松很多，相信這瓶酒會成為自己完成任務的關鍵。
齊牧想起前世小說中的一些主角，甫一穿越就靠著各種豐富的知識顛覆整個世界，自己只能弱弱的弄出了一瓶酒。
不是我不想，只是我等學渣做不到??！
當齊牧抱著酒瓶走出梨園小屋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如血的夕陽下一抹清冷的劍光牢牢吸引住齊牧的目光。
一道身影在梨花中持劍起舞，翩若游龍、白衣勝雪，劍式徐徐不失凌冽，身姿款款不失颯爽，在黃昏輝光下的梨園中如同下凡的仙子。
仙子手中長劍游動，便如同一桿大毫揮動，每出一劍，便落下一筆，劍招流轉，在齊牧的心頭寫下了一個俊秀的名字。
在齊牧眼中，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道在花叢間劍舞的身影。
“你怎么高興成這樣？任務完成了？”
葉梨發(fā)現了齊牧，收劍而立問道。
齊牧回過神來，心中沒由來地多處一絲遺憾。
“有了這個東西，任務不成問題?！饼R牧定了定，搖晃著手中的酒壺道。
葉梨接過酒壺，拔出軟木塞子，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酒？”葉梨不常喝酒，但這酒香濃郁醇厚很不一般，“一瓶酒怎么幫你完成任務？”
葉梨想不通一瓶酒怎樣幫齊牧完成外事堂刁難般的任務。
齊牧笑了笑道：“要不你嘗嘗看？”
葉梨看了齊牧一眼，狐疑地端起酒瓶，輕輕地抿了一口。
“咳咳咳?。?！”
“好辣！”
葉梨被突如其來的辛辣嗆得直咳嗽，齊牧趕緊過去拍著她的后背，幫她順順氣。
“這酒很烈，你慢點喝?！?p> 葉梨的臉頰也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紅，看的齊牧眼都直了。
“哼！”
葉梨羞惱地瞪了齊牧一眼，把酒瓶塞回齊牧手中，轉身跑回了梨園小屋。
齊牧一頭霧水地看著葉梨的背影消失在門內，只好抱著酒瓶離開。
………
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扯著仲大樹，齊牧再一次來到了紫云居。
“燕掌柜可還記得我？”齊牧一副笑臉。
燕楷從賬本中抬起頭看，端詳了片刻，才緩緩說道：“你是葉家的那個弟子？”
“沒想到燕掌柜還記得在下。”
“這次來找我所為何事？若和上次一樣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p> 燕楷能認出齊牧，還是因為上一次齊牧的一番分析給他的印象很是深刻，對于這個與同齡人稍顯不同的少年，燕楷倒是記在了心里。
“我來是與燕掌柜繼續(xù)上一次的話題。”
沒等燕楷拒接，齊牧便繼續(xù)說道：“我?guī)砹搜嗾乒窈妥显凭幼钚枰臇|西，作為合作的條件。”
燕楷眼中精光一閃，問道：“是什么都東西？”
齊牧笑道：“時間充裕，不如我們坐下慢慢說？”
燕楷心中了然，對店小二吩咐道：“去準備一桌酒席，我要和齊小兄弟好好聊聊?！?p> 店小二不情不愿地下去準備，齊牧對仲大樹悄聲道：“你看，這不是有飯吃了嗎？”
燕楷親自帶著齊牧和仲大樹上了酒桌，桌上擺著各類美味珍饈，看得仲大樹直咽口水。
齊牧也沒見過這般場面，不過一桌酒席好不至于讓他失態(tài)，淡定道：“多謝燕掌柜款待。”
燕楷給兩人各自斟了酒道：“小兄弟，紫云居的情況如何解決？如果你能夠幫得上忙，我定有厚報！”
齊牧看著手邊的酒杯，白瓷質地，杯中盛著顏色碧綠的酒液，像是一塊剔透的翡翠，正是南梔城中鼎鼎有名的美酒，翡翠酒。
不過對于齊牧這個前世的小酒鬼而言，翡翠酒酒香不夠濃，入口寡淡，連前世喝到的一些果酒還不如。
翡翠酒這樣南梔城最有名的美酒都是如此，其他種類的酒到底如何可想而知。
這便是齊牧的依仗所在。
齊牧用筷子點了點桌面上的佳肴：“要論菜肴質量，紫云居不輸其他幾家酒樓，為何比不過其他幾家？”
燕楷搖頭。
“特色！紫云居缺少的便是特色二字，你做別人也做，大家都一樣，只要別人更有特色，便能更吸引客人光顧，紫云居就算能夠做到一模一樣，也不過是個后來者，在客人們的心中可排不上號?！?p> 齊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味果然如同自己之前品嘗的那般寡淡如水。他攔下要繼續(xù)為他斟酒的燕楷，拿出他準備已久的酒壺，晃了晃道：“燕掌柜看得起我等，請我倆嘗了這些珍饈，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壺酒算是我的回禮！”
齊牧拔出酒塞，濃烈的酒香噴涌而出，燕楷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他是第一次聞到這般醇厚濃烈的酒香，和南梔城中盛行的清淡的美酒不同。經營酒樓多年，燕楷對美酒有自己的理解，光從酒香，他就能判斷出齊牧手中這壺酒不同凡響。
燕楷拿起齊牧給他斟好的酒，酒液清澈透亮，如同一汪清泉，這般質地的酒液他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沒有遲疑，燕楷舉杯一飲而盡。
“嘶！”燕楷只覺得這酒入喉之后像是在他身體里燃起了一道火焰，從口中一直延續(xù)到胃部。
“好酒！”
良久，燕楷才憋紅了臉開口贊道，一道濃郁的酒氣從口中呼出，燕楷的臉上出現了酡紅的酒暈。
這種烈度的酒他還是第一次嘗到，毫無準備下，稍稍有些上頭。
即使有些不適應，但燕楷的雙眼卻亮的嚇人。
正如他猜測的那般，這酒從酒香到烈度和他之前見到的所有酒類都不相同，喝了這一杯之后再想起之前的那些酒，簡直淡如白水。
作為城主府大管事之一的他想到的可不止是品嘗美酒而已。
燕楷看向眼前少年，原本隱約的一絲輕視換成了鄭重。
齊牧微笑看著燕楷的表現，知道事情算是成了大半。
“這酒可有名字？”燕楷問道。
齊牧一愣，他蒸出了這一壺還沒來得及起個名字，一被問起，齊牧腦海第一時間浮現出的是那道在梨花叢中飛舞的身影。
“此酒名為梨花釀！”
“這名字可有典故？”
齊牧淡笑搖頭道：“酒成于梨花初放時，這個名字正好合適?！?p> “梨花初放，得此佳釀，好酒好名字！”燕楷贊道。
“燕掌柜認為這酒作為紫云居的特色如何？”齊牧也不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燕楷見到齊牧拿出酒壺的時候，心中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僅有的一絲疑慮和猶豫在一杯酒下肚之后蕩然無存。
“這自然是極好的！”燕楷再飲了一杯，搖頭晃腦試探道，“不過卻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