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瑄嘆了一口氣:“確實有辦法?!彼娚邪哺柽€在瞪著自己,又無奈道:“皇宮里有一味藥材,是大秦進貢的稀世珍寶碧海雪蓮。此物有解百毒、強身健體之效。”
尚安歌輕呼一口氣,原來有解毒的辦法,“好,今天晚上我就去皇宮給你找藥材!”
穆清瑄一陣無奈:“皇宮戒備森嚴(yán),咱們是進不去的。”
尚安歌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臉色嚴(yán)肅的問道:“你是不是連內(nèi)力都散盡了,如今功法也都不能再使出來?!?p> 穆清瑄苦笑:“安歌,真的很聰明。”
“為什么?”尚安歌心里有些難受,武林盟主以何號令群雄,不就是有一身的高強的武功,如今他連內(nèi)力都沒了,招式都使不出來。
“你可還記得我在廣東救的牛循嗎?”
“我記得?!?p> “那時我得知弒血教教主沒死而躲在廣東,我便去尋,果然尋到了,我手刃了他,可自己也受了傷,后來我救了牛循,舊傷沒好又添了新傷?!蹦虑瀣u嘆了一口氣:“那時我想我已經(jīng)殺了仇人,也就不必再茍延殘喘了,于是我又回到凌岳樓,整日在竹苑里...”
“等死,對嗎?”尚安歌斂目問道。
穆清瑄還是溫和的笑著:“是啊,再后來牛循與我比試,我催動內(nèi)力就會愈加消耗,那天晚上我知道他要來殺我,就將護院都打發(fā)走了,連林染都找了個由頭派了出去,我就是,想死?!?p> “怪不得?!鄙邪哺枥浜撸骸肮植坏米晕疫M凌岳樓以來從未見你動過武,原來竟是...沒了功力?!彼穆曇粲行┥硢?。
“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死了,安歌,我有了活著的動力?!彼抗馊缇娴目粗邪哺瑁骸拔蚁牖钪?,我想活的更久。”
尚安歌眼眶中的眼淚順著臉頰輕輕滑落,面前的男人沒了武功,即便知道她故意引上汪柬之來凌岳樓,即便知道汪柬之來了極有可能會屠殺凌岳樓,可他依舊順著自己,護著自己,為了她的仇他可以放棄盟主之位,可以放棄凌岳樓,甚至可以交付出自己的生命。如此,她卻傷了他,原本還好好的,可昨日她的招式步步都是殺招,原本他就沒了功力,如何能挺得???
“都怪我都怪我?!鄙邪哺铚I如雨下,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穆清瑄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安歌,以后,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
尚安歌怔愣著,抽泣了一聲:“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穆清瑄笑了,他的笑容很深,深到尚安歌的骨子里,尚安歌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日他的笑容。
“讓我去取雪蓮,好嗎?”她問。
他依舊笑著:“好?!?p> 尚安歌傻笑著抹了抹鼻涕眼淚,立刻跳起來就往門外走去,她沒有回頭走到院子里大聲喊道:“等我回來!就嫁給你!”說完她跑的飛快,像是后面有人在追自己似的。
屋內(nèi)坐著的人笑逐顏開,只是一瞬間,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可他依舊很開心,這十幾年從未有今日這么開心了,當(dāng)年的那個小姑娘要嫁給自己了,又是幾聲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半躺在臥榻上,睜著眼睛望著窗外幾近凋零的合歡花,嘴角的血染紅了他微笑的唇。
是夜,宮墻內(nèi)一個黑影匆匆閃過,她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貼著墻根走,到了一個破舊的宮殿門前,她左右巡視了一圈,迅速閃到宮殿內(nèi)。
尚安歌進去后先是探查了一下宮殿,里面雜草成堆,顯然是長時間都沒人住了,于是她也不再小心翼翼,隨意的坐在一處石階上,從懷中取出穆清瑄給她的皇宮地圖,皺著眉研究了半天,仰天長嘆一聲:“這皇宮真他娘的大!”
她已經(jīng)進來半個時辰了,確連東南西北都還分不清,到處又都是禁軍,這可如何是好!愁眉苦臉了半天,她覺得還是不能放棄,透著零零散散的被云朵籠罩的月光仔細比對了一下剛剛走過的路和地圖上哪條路相似,尚安歌才確定了大致的方向。
“你們,到這里去看看!”宮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聽著就像是不遠處。
尚安歌連忙起身躲在旁邊的雜草中,這么破舊的宮殿外居然還有人監(jiān)看。
“大人,這邊都是冷宮了,那盜賊怎么可能到冷宮里偷東西?。 ?p> 原來不是普通的巡邏衛(wèi),是在抓人。
“狗東西!那可是太子殿下最喜歡的一件寶物,太子殿下說了這滿宮都要找,哪輪得到你來挑三揀四!還不快去!”那先前說話的男人惡狠狠的開了口。
這該死的太子,什么時候不丟東西偏偏這時候丟。尚安歌心里咒罵著,此刻是心急如焚,雖然能對付他們,可若是與他們交手以后再來皇宮就麻煩了。尚安歌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早知道就聽琇瑩的話帶個面罩什么的了!
她聽到腳步聲音越來越近,宮門“吱”的一聲慢慢打開,她的手慢慢拂上腰間的九重刀,忽然那宮門又關(guān)上了,只聽門外一人不耐煩的抱怨道:“以為自己是誰呢,這冷宮里哪會有什么人,就是看咱們西廠的人不順眼!不過就是攀上了太子,哼,如今萬貴妃掌權(quán)后宮,那太子能不能活下來還...”
“誒呦誒呦老大人禁聲啊,這種話不可亂說的!”一個嗓音尖尖的打斷了那個人說的話。
“哼,你瞅瞅你這膽子!唉,什么時候等咱們汪大人出來了,看他們那些瞧不起咱們的人是什么下場!”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尚安歌聽了一會兒像是已經(jīng)走遠了,她冷著臉扒開雜草,看來汪柬之的這個處罰是真的輕,所有人都還盼著他出來,自己的動作要加快了!
這樣找不是辦法,她縱身一躍跳到了宮殿的頂層,低著頭仔細的觀察,終于讓她發(fā)現(xiàn)了地圖上和看到的相同的地方,一個花園。
她縱身跳下,然后迅速穿過幾座宮殿,好在有驚無險,不知是皇宮里本來戒備就不嚴(yán)還是怎么回事,她這一路走來也沒碰到幾隊巡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