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宮中,華天歌支起銀勺挑了勺蜂蜜喂給籠子里的銀狐,銀狐微瞇著眼睛,小口舔食著蜂蜜。
索曦慵懶地躺在貴妃榻上,她用指尖挑了一縷青絲把玩,良久才開口說:“你說上頭何時會聯(lián)絡(luò)我們?”
狐貍歪著頭向她看去,華天歌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就在索曦以為得不到回應(yīng)時又傳來那人不緊不慢的聲音:“何必心急呢?該來就來了?!?p> 華天歌看也不看索曦,盯著遠(yuǎn)空說:“你已潛入十年,對大雍了解甚多,你覺得華紹此舉何意?”
索曦眨了眨眼,故作不知。
華天歌眉頭微皺地說:“索曦,日子悠哉久了,可不要忘了身份!”
索曦立起身子說:“不用你多嘴,做好你的本分!”
她當(dāng)然知道華紹在做什么,不過是在試探那些覬覦長公主的黑手罷了,只不過他們與此無關(guān)。
她在十年前受令潛入,趁華紹圍獵之日裝作迷路山婦被華紹看到,華紹驚為天人,于是將她帶進皇宮。
而五年前她再次受令,上頭將會送來一個人作為她的接應(yīng),于是她使計與高貴妃爭吵,高貴妃果然中計,惡罵她只是粗鄙鄉(xiāng)婦,不配服侍圣上。
恰巧華紹經(jīng)過,將高貴妃猖狂的話聽了個實在,回頭便同意她從清白世家中擇一孤兒養(yǎng)作皇子。她順利地從世家中把接應(yīng)的人帶回了宮中,這人便是華天歌。
誰知這小子十分冷漠,她根本招架不住,當(dāng)日他還是個小少年便十分難纏,如今長大更是心思難測了。
“前輩多心了,天歌只是好心提醒一句。”
華天歌依舊冷漠。
他們出身幽洲,乃是世代守衛(wèi)幽洲的秘密家族之人,每朝每代幽洲都會派出這類人潛入各國以及海外各部,以便掌握各國動向,若有異動便將其鏟除。
要知道這中元大陸可不是三國鼎立這么簡單,數(shù)千年來被抹掉的國家數(shù)不勝數(shù),史上根本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而這些,都是幽洲的手筆。
他與索曦都是幽洲的棋子,他們潛在大雍皇宮,只等上頭命令傳來便立即行動,可他們已潛伏多年,卻始終沒有命令下來。
“天歌不必理會華紹,他不過是想找出覬覦長公主權(quán)勢的世家罷了?!彼麝胤湃崃苏Z氣,“這時另外幾宮只怕在斗法,我們不妨坐山觀虎斗,大雍局勢越亂,上頭越可能下達命令,只需靜候?!?p> 華天歌點點頭,幽洲之人永世忠誠,他們只要等命令就好。
這時,宮女春留走近敲了敲門說:“娘娘,外門侍人劉深稟報,皇上今夜宿在西月宮?!?p> “知道了,好好備下晚膳?!?p> “是,娘娘?!?p> 春留恭敬地退下,出了石門。她向來畏懼若嬪娘娘,更別說七皇子殿下,留在西月宮的最重要的就是腦子清醒,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她的主子是若嬪。
“我先走了,華紹就要過來了。”華天歌摸了摸銀狐柔軟的皮毛。
索曦點點,示意他離開。
華天歌朝內(nèi)室走去。
內(nèi)室里有一面午云國的流江崔氏繡,走線精致,圖案巧奪天工,盛開的牡丹光華四射,常引來御花園的彩蝶。
這是年前午云國請求支援時使臣帶來的禮物之一,當(dāng)時帛紗一開,眾人眼前一閃,那朵牡丹就盛開在了大殿中,引得大臣們紛紛議論,深秋又怎有牡丹?
后來才知道只是繡品,崔氏繡竟以假亂真,果然名不虛傳。
最后這幅繡圖被皇帝賞給了寵妾若嬪,這是若嬪最喜愛的東西。
崔氏繡后是白玉雕花的室壁,華天歌走到室壁前伸手撫摸著桐花花瓣,手指輕按花心,玉壁突然從中破開,露出了一條點著藍(lán)色燈盞的通道。
他走了進去,白玉壁又慢慢合攏了,看不出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