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張紹武徹底急了,不同于昨天的情況,這次可是大面積的手下軍兵病倒!
大致統(tǒng)計了一下,有三百多名軍兵都出現(xiàn)了相同的癥狀。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敵人在什么地方動了手腳我們沒注意到?”
張紹武將軍醫(yī)叫過來,面沉似水問道。
但一開口說話,空氣中彌漫那味道實在太酸爽,讓他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沒辦法,如果是野外還好說,但現(xiàn)在他們主力屯扎在城中,不可名狀的氣味都聚集在一塊,都快辣眼睛了。
張紹武急忙拉著軍醫(yī)走入城主府大院,關(guān)上了門,這才感覺沒那么難受了。
“這,這個不好說!”
軍醫(yī)也無奈地搖搖頭,然后向張紹武解釋一番。
楊辰藥下的很巧妙,只在個別幾個水缸中做了手腳,絕大部分都沒有問題。
此刻在軍醫(yī)看來,很多人喝了水也吃了飯,但都沒有發(fā)生異樣,不能斷定是食物的原因,好像這種狀況是隨機發(fā)生的。
而且如果敵方能在接的雨水中做手腳,為什么不干脆下致命毒藥呢?
更何況,在敵國境內(nèi)行軍打仗,本就水土不服,他們這支隊伍一路冒雨行軍趕過來,又是這種陰雨連綿天氣,滋生一些疫情傳染病再正常不過。
沒辦法,這也是行軍打仗的一部分。
在楊辰原本的世界中,十分著名的赤壁之戰(zhàn),就流傳一種說法是,曹軍就是到了江南后水土不服,大規(guī)模爆發(fā)了血吸蟲疫情,極大減損的戰(zhàn)斗力,成為戰(zhàn)敗的很重要原因。
“當然,也不排除是敵人動的手腳,但目前是真的沒有頭緒……”
軍醫(yī)最后弱弱的加了一句。
張紹武聽完,頭都大了,感覺郁悶無比。
他也知道,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爆發(fā)疫情,尤其是帶傳染性質(zhì)的。
現(xiàn)在這幾百名拉肚子的軍士,暫時是派不上用場了,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還要將他們隔離,派更多的人手小心看管著他們。
如果說昨天的損失只是毛毛雨,那么今天就真的傷筋動骨了,一下子少了幾百人的即戰(zhàn)力,關(guān)鍵還是非戰(zhàn)斗減員!
張紹武現(xiàn)在徹底郁悶,今天是裝逼不成,反在敵軍面前丟死個人。
關(guān)鍵這一幕實在是太喜感太奇葩,以后傳回軍中,估計自己很長時間都沒法抬頭見人了。
張紹武本身英勇好斗,他更喜歡堂堂正正,面對面痛快廝殺,根本不耐煩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情。
張紹武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在頭腦中縷了縷思緒,再次下令。
“把容器都搬到城主府院子里接雨水,便于看管,以后凡是水源,都要反復(fù)煮開好幾遍才能飲用。另外,安排兩個都人馬,重新對城中進行排查,一定要仔細再仔細,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
“是!”
“還有,不允許營中交頭接耳,不允許散布流言,違令者斬!另外……”
張紹武說到這里,朝四周看了看。
這城主府的大院中十分空曠,有沒有藏人一目了然,不可能隔墻有耳,這才小聲繼續(xù)說。
“讓弟兄們辛苦一些,提升巡邏的強度,另外,從現(xiàn)在起將城中劃分為不同的區(qū)域,任何人不準隨意走動,區(qū)域之間設(shè)置崗哨,依靠口令通行,口令每兩個時辰一換,由我這里親口傳達,明白嗎?”
“是!”
張紹武揮揮手:“都下去吧?!?p> 一口氣下達了這么多指令,張紹武這才微微放心,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回到大廳坐下來,拿起面前的食物更想吃,緊跟著想起,之前幾百名軍士在大街上一起雷雨交加的場景,頓時有些惡心,咧了咧嘴,沒好氣地把食物扔到一邊。
此刻,博山城不遠的密林中,一片營地旁邊,陸辰虹龐烈舟霍忠霍遠幾人圍坐在一起。
經(jīng)過商討,他們一致認定,這事情八成是楊辰搞出來的,否則不會這么巧。
看來這楊辰不但手腕狠辣,而且還十分沒品。
“算了,繼續(xù)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
陸辰虹擺擺手,讓大家散去。
霍忠霍遠回到己方的營地,頓時一批山匪頭目圍了上來。
他們最近被折磨地不像樣,但此刻依舊是滿臉討好的表情。
“二位,日子差不多到了,您看……”
兩人冷冰冰掃過這些小頭目,然后道。
“跟我們過來,排好隊?!?p> 頓時,這些頭目們齊刷刷的點頭哈腰,表現(xiàn)得無比聽話。
兩人打開了一個小匣子,里面是許多暗黃色的丹丸。這些都是楊辰交由他二人保管的。
當即,霍忠每叫一個名字,就有相應(yīng)的小頭目走過來,接過丹丸后,急匆匆吞下去,然后才長舒口氣。
他們都是服了毒才被楊辰操控的,今天是領(lǐng)解藥的日子。
不多時,所有丹丸都分發(fā)完畢,只有幾個人留在原地。
“那個,我們的呢?”
其中一人弱弱問道。
霍忠瞄了他一眼。
“老大說的,別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上次下毒的事情,你們幾個也參與了。老大寬宏大量,不會要你們的命,但這批的解藥,就不要想了。”
這幾人都傻眼了,而且在心里破口大罵。
“你們兩個說的這叫人話?什么叫我們也參與了?毒分明是你倆下的好吧!”
但解藥一顆不多,已經(jīng)發(fā)放完畢,這幾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陰雨依舊連綿,又過了一段時間,營地中發(fā)出了痛苦的陣陣嘶嚎。
其他一些小頭目遠遠看著,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服用解藥的幾人,都開始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同時身上出現(xiàn)很多紅疹,大片大片的,一撓就是幾道血痕,又痛又癢。
這些頭目都紛紛心中凄然,他們之前也想過,楊辰的毒藥是不是假的,是不是騙他們的?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有任何懷疑,這家伙真的是心狠手辣,不把他們山匪的命當命,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啊!
痛苦持續(xù)了足足半個時辰,這些人才緩了過來,大口大口喘著氣,身上遍布著血肉模糊的傷痕。
如果金澄道長在天有靈,知道自己鼓搗了大半輩子的各種毒藥被楊辰如此充分利用,沒有埋沒,估計怨氣也會小一點。
到了傍晚時分,博山城外再次炸鍋。
“敵情,有敵情!”
城頭上的軍兵們再次傳訊,這次是龐烈舟帶隊,在城門外挑釁。
張紹武一整天都很煩悶,聽到這個消息,不耐煩地搖搖手。
“這群家伙有完沒完,真是像蒼蠅一樣!傳令各部,堅守城池不出,我倒是希望他們主動打過來!”
手下領(lǐng)命而去。
但不多時,張紹武就坐不住了。
因為城外的叫罵聲越來越大,而且充斥著各種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偏偏博山城還這么小,偏偏還靠著山,偏偏對方嗓子還不錯,聲音在山間充分回蕩,想聽不見都難。
山匪們都隨時做好了腳底抹油的準備,但看對方堅守不出,頓時膽子更大了。
還是那句話,他們打仗不行,但是論嘴臭程度,無人能及!
難得有這樣當面羞辱正規(guī)軍,而且是精銳軍兵的機會,當然要把握?。?p> “只會當縮頭烏龜?shù)膶O子們,快出來見見你爺爺!”
“原來金水臺都是一群窩囊廢,早上被爺爺們嚇得集體竄稀,現(xiàn)在連頭都不敢露了,是不是連屁股都還沒擦干凈??!”
“你們的主將是不是叫張紹武???你說巧了不是,老子年輕的時候去過一趟金水臺,上了個娘們,留了個種,據(jù)說我留下那野種的名字也叫張紹武,該不會真是我兒子吧?”
“怪不得不敢出城,兒子不敢打老子,天經(jīng)地義!”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個娘們兒我也上過,指不定是誰兒子呢!”
“張紹武,你親娘活兒不錯!”
這些山匪越罵越放肆,越罵越?jīng)]有邏輯,簡直變成了他們單方面的狂歡。
看著山匪表演,龐烈舟以及其他西軍士兵,都咳嗽了幾聲,有些欣賞天上的陰雨,有些盯著地上數(shù)石子。
說實話,他們西軍崇尚戰(zhàn)斗,崇尚絕對實力,自詡十分有榮譽感,雖然也有負責罵陣地,但罵人的功力還及不上山匪們的百分之一,頭一次和這種人渣做隊友,真的讓他們有些臉紅。
足足罵了好半天,這些山匪都有些口渴了,只見博山城門一開,一彪軍馬沖了出來。
為首的正是全身披掛的張紹武,滿臉要吃人的表情。
“無恥狂徒,爺爺我要剁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