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剛剛還好好的，這才多久怎么就死了？
希什曼一把掀開的王帳的門簾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士兵已經(jīng)包圍了這里，那些闊爾闊臺的小妾們正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女主人倒在了主位上，脖子被人劃破，表情異常猙獰，殷紅的鮮血從脖子處的傷口不斷往外噴涌著，明顯已經(jīng)斷氣了。
而自己一開始注意到的，那個金發(fā)美人，卻滿身血污地看著女主人的尸體，手里拿著一把正滴答著鮮血的短刀。
“康斯坦察伯爵，希什曼大人?！?p> 那金發(fā)美人看到希什曼走了進來，立刻開口叫了他一聲。
拉丁文？這個金發(fā)美人居然會拉丁文！
希什曼很是意外。
“伯爵大人！”
那金發(fā)美人丟下短刀，屈膝跪在了希什曼的跟前道：“我是基輔羅斯大公，弗拉基米爾二世，弗拉基米爾·莫諾馬赫的女兒，葉菲米亞·弗拉基米蘿芙娜，是基輔羅斯大公國目前唯一合法繼承人！”
基輔羅斯？
被庫曼人和佩切涅格人一起滅掉的那個基輔羅斯？
希什曼心想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那個基輔羅斯好像是莫斯科大公國的前身吧，那莫斯科大公國不就是之后的俄羅斯嗎？
希什曼看著這個渾身是血的金發(fā)美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名叫葉菲米亞的金發(fā)美人說道：“伯爵大人，我也懷上了闊爾闊臺的孩子，完全可以幫助您掌控佩切涅格人?！?p> 希什曼一開始質(zhì)問了半天，這個葉菲米亞都沒有吭聲，等到那個女主人站出來承認之后，又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一刀割開了女主人的脖子。
北方的毛妹都這么恐怖的嗎？
那些小妾是根本沒有懷孕，現(xiàn)在葉菲米亞肚子里的孩子，成為了闊爾闊臺留在世界上唯一的后代了，如果希什曼想要挑一個傀儡統(tǒng)治佩切涅格部落，那葉菲米亞也就成為了這唯一的人選。
這個叫葉菲米亞的女人，難道從自己問出誰懷孕了這句話開始，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嗎？
這政治嗅覺，未免也有些太敏銳了。
希什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葉菲米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令道：“所有人，出去。”
“是！”
那些忠誠的衛(wèi)兵和獵人們，帶著其它的小妾們，還有昏死在地上的巴達臺一起走出了王帳，現(xiàn)在王帳中只剩下了葉菲米亞和希什曼兩個人。
“葉菲米亞·弗拉基米蘿芙娜小姐？”
希什曼隨便找了位置拍拍屁股坐了下來，問道：“你早就在謀劃今天這個局面了吧？”
“是的?！?p> 葉菲米亞依舊跪在地上，她不會像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樣，認為這個少年伯爵是一個會見色起意的人，恭謹說道：“在得知闊爾闊臺帶兵攻打康斯坦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一定會失敗，也料到您一定會到這里來。”
希什曼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為什么認為闊爾闊臺必?。磕闳ミ^康斯坦察？”
“不，沒有去過?！?p> 葉菲利亞說道：“不過康斯坦察歲貢中有不少新奇的東西，闊爾闊臺都會首先賞賜給我，所以我大概估算了康斯坦察的實力，不是佩切涅格人能比的，所以闊爾闊臺肯定會失敗。”
“厲害，你很厲害?！?p> 希什曼由衷感嘆道：“你到這里多少年了？”
葉菲米亞垂首道：“伯爵大人，三年了?！?p> “嗯，三年了啊?！?p> 希什曼點頭道：“我記起來了，三年多以前基輔羅斯被庫曼人入侵，曾經(jīng)發(fā)書到康斯坦察求援，我沒有理睬。”
“確有此事。”
葉菲米亞說道：“不過，您沒有發(fā)兵救援是對的，您要是發(fā)兵了，跟庫曼人起了沖突的話，康斯坦察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繁榮?！?p> “好，好。”
希什曼連連點頭道：“我也不管你究竟是不是基輔羅斯公爵的女兒了，從你殺死了你的唯一競爭對手起，這佩切涅格部落確實非你莫屬?！?p> “伯爵大人，佩切涅格永遠是您的?！?p> 葉菲米亞轉(zhuǎn)頭看著向希什曼，說道：“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您的?！?p> 所有的東西，自然也包括了葉菲米亞本身。
葉菲米亞此時的側(cè)顏依舊沾滿了鮮血，卻在此時此景綻放出了一種別樣的美麗，讓希什曼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葉菲米亞什么都沒有做，沒有像那些女人一樣搔首弄姿，但這樣的勾引才是致命的。
希什曼暗自驚嘆，好厲害的女人，就這么波瀾不驚的一句話，居然讓自己產(chǎn)生了那么一剎那的沖動。
“你……”
希什曼冷不丁問道：“你不會真名叫葉卡捷琳娜吧？”
“?。俊?p> 這一句話讓葉菲米亞摸不著頭腦了。
“沒什么，沒什么，咳咳?！?p> 希什曼干咳了兩聲，說道：“好吧，你起來吧，說一下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第一，我加冕為新的女主人，讓佩切涅格部落承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們未來的大汗，并與康斯坦察簽訂互不侵犯條約?！?p> “第二，部落通過康斯坦察，打通與其它國家的聯(lián)系，購買奴隸鼓勵生育，休養(yǎng)生息?！?p> “第三，從今往后，部落一切糧食從康斯坦察購買，禁止佩切涅格部落生產(chǎn)除家畜、馬匹以外的任何商品?！?p> 葉菲米亞很簡短地說出了自己的構(gòu)想，每一條都非常符合希什曼的心意，只要這么執(zhí)行下去，那佩切涅格將永遠成為康斯坦察的馬匹生產(chǎn)基地，成為康斯坦察的附庸國，再無獨立的可能了。
不過……
“簽訂互不侵犯條約？”
希什曼問道：“為什么不直接向外界宣布臣服附庸呢？”
“您如果那么做也可以，不過我不介意?！?p> 葉菲米亞說道：“因為康斯坦察以后肯定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自己去做的，那時候便需要佩切涅格部落來做，如果直接宣布成為附庸的話，那佩切涅格部落也不太好去做那些事情了?！?p> 哪些事情？
比如殺人越貨？
希什曼點點頭，這倒是自己考慮不周了，只要暗地里保持附庸關(guān)系就行，明面上佩切涅格還是可以去干劫掠的勾當(dāng)，當(dāng)然得到的好處，自然也有康斯坦察的一份。
這個葉菲米亞，真的是厲害！
這是希什曼今天第二次發(fā)出這樣的感嘆了，接著問道：“你需要些什么？”
“很多?！?p> 葉菲米亞說道：“奴隸、糧食、鐵器、衣物等等，我要拿到這些才能掌控部落，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派一支軍隊給我，人數(shù)不用太多，像那樣的鐵甲士兵，兩百人就夠了?！?p> “嗯?！?p> 希什曼點點頭道：“很合理，還有呢？”
“還有……殺了那些小妾，殺了那些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p> 葉菲米亞說道：“包括那個昏迷的巴達臺?！?p> “所有？”
希什曼皺眉道：“這里面不應(yīng)該包括我的士兵，我會讓他們閉嘴的?！?p> 葉菲米亞雖然心中覺得那樣不是很保險，但是也沒法忤逆希什曼，也只好點了點頭。
“說來這么多，葉菲米亞小姐，你說的一切都很美好，但是有一點你忽略了?！?p> 希什曼盯著葉菲米亞的眼睛說道：“我如何信任你？你如何保證你的忠誠呢？”
葉菲米亞嫣然一笑道：“伯爵大人，有一件事情您知道了以后，一定不會再質(zhì)疑我的忠誠了。”
“什么事？”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p> “什么？”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闊爾闊臺的！”
“你說什么？！”
希什曼站立起來，臉色微變道：“這個笑話并不怎么好笑，葉菲米亞小姐?！?p> “有什么關(guān)系呢，伯爵大人，現(xiàn)在只有您和我知道這件事情?！?p> 葉菲米亞的金發(fā)遮住了她的臉龐，完全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您需要的只需要一個傀儡而已，我深得闊爾闊臺的寵愛，部落里的其它人不會懷疑我肚子里的孩子，那這樣就足夠了，只要佩切涅格人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闊爾闊臺的就夠了，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看著葉菲米亞的笑容和臉上的血漬，希什曼又沉默了，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其心機之深，連希什曼兩世為人都有些猜不透，她真的會安心地臣服在自己的座下嗎？
她如果有朝一日反叛了，該給康斯坦察帶來多恐怖的一個敵人？
希什曼不愿意去想，不過現(xiàn)在看來，葉菲米亞是不存在反叛可能性的，她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就等于讓自己抓住了她最大的把柄。
有朝一日只要葉菲米亞不聽話，希什曼只需要放出這個消息，佩切涅格人自然會產(chǎn)生內(nèi)亂。
希什曼在王帳中踱步著，問道：“除此之外呢？”
“沒有了，我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只剩下這一副肉體了，如果伯爵大人喜歡的話，我非常愿意侍奉于您，保證讓您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p> 葉菲米亞垂首，以希什曼的角度，剛好能看得見她白嫩的半個酥胸。
希什曼自度無福消受，說道：“最后一個問題，這個孩子真正的父親是誰？”
葉菲米亞一滯，說道：“是剛剛昏迷在大帳中的巴達臺，闊爾闊臺出征之前，我勾引了他，巴達臺也沒讓我失望?！?p> 這個女人，從那時候就謀劃了？！
好狠的人哪！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親，說殺就殺。
“知道了，難怪你特意提出要殺巴達臺?！?p> 希什曼說道：“巴達臺我不會殺的?！?p> 葉菲米亞的臉上少見地閃過一絲愴然，她知道這是希什曼仍舊在懷疑自己的忠誠，巴達臺死的那一天，就是希什曼完全信任自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