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行車停在這里吧?!眱扇说搅耸兰o廣場,趙夢兒指著路邊的停車處,對劉克家說道。
惠河路是東西走向的,廣場在惠河路的北側。
“聚會地方在哪兒?”兩人停好自行車,來到廣場上,劉克家舉目望去,并不見有什么飯店、酒莊之類的門店,有些疑惑。
“娛樂城是地下建筑,入口就在那邊。”趙夢兒瞥了劉克家一眼,指向廣場東北角的標識道。
“噢?”
兩人朝著地下入口走去。
“這里距離學校這么近,你一次沒來過?連地下娛樂城都不知道?”趙夢兒說道,“這次去的地方叫‘喜樂廳’,聚餐、K歌一起?!?p> 劉克家點點頭,像是頗感興趣。
“人都已經(jīng)到了,就等咱倆了?!壁w夢兒邊說話邊忙著劃動手機,顯然在和聚會里的其他人聊天。
劉克家隨著趙夢兒快走幾步,不多時就到了地方。
在“喜樂廳”里,輕易地找到這次聚會的包間,兩人推門走入。
包間的深處,有一張圓形轉盤餐桌。
圓桌旁擺放著拱形沙發(fā)。沙發(fā)并非完全連在一起,也并非緊靠著墻壁,方便出入。
房間另一側的墻上掛著K歌用的顯示屏等設備,顯示屏前的空地上,擺放著幾個高腳凳。
圓桌上背對著K歌臺的一側,并沒有沙發(fā),保證了所有人都能看到K歌臺。
包間里的人并不多,十余人圍坐在桌子旁的沙發(fā)上。
三三兩兩的,聊著天。
另有一男一女,坐在高腳凳上,手里拿著麥克風對唱著爛大街的流行情歌。
劉克家原以為,聚會上會有幾十人到場,沒想到這么蕭索。
來不及感嘆更多,故舊重逢,劉克家忙著與眾人相互打量、各自追憶。
只是他放眼望去,竟然只生出了“陌生”二字。
想想也是,自畢業(yè)分別已經(jīng)十多年不見,眼前一張張成熟的臉上,早不見了往昔的青蔥痕跡。
趙夢兒笑著與眾人問好。
對唱地那對男女朝著二人揮了揮手。長桌旁有人站起來迎向二人招呼著入座。
兩人依次坐到左側的沙發(fā)上,劉克家在最外面,身旁的趙夢兒靠里,再里面還有兩個女生。
看氣氛,眾人應該也是剛到。
“劉克家,你小子終于露面啦!”劉克家剛在沙發(fā)上坐穩(wěn),就聽到了一個渾厚男聲的抱怨。
說話的男生體型微胖,毛發(fā)超乎常人的旺盛,此刻,正從桌子里面的座位出來,朝劉克家這邊靠近。
劉克家望過去,認出男生正是這個班的班長——盧杰。
要說在初中的班級里,劉克家還有相熟的人,那盧杰肯定算是一個。
盧杰是個富二代——只不過是縣城級別的富二代,吃穿不愁,生活的主旋律就是吃喝玩樂、體驗享受。
盧杰高中畢業(yè)后,去部隊當了兩年兵。據(jù)他后來講,當兵期間他常年在XJ的邊防地區(qū)執(zhí)勤,非???。也由此得以減肥成功,從之前的矮胖身材變得精干了許多。
盧杰上學時很胖,兩年的軍旅生活,鍛煉出了他的身體,支撐著他近些年來的酒色人生。
盧杰退伍后,沒有接著讀大學,而是背起背包,全國各地的旅游。
有次盧杰來到劉克家讀大學的城市,在劉克家的宿舍里住了半個多月。在這期間,劉克家陪著盧杰幾乎逛遍了整個城市。
近兩年,劉克家畢業(yè)回到老家,也時常與盧杰相聚。聽說盧杰隨他父親也做起了生意。
盧杰知道劉克家一向不喜歡吵嚷,前兩次的班級聚會也沒能請他出來。沒想到,這次竟然“不請自來”了。
盧杰靠過來,尋摸到一個空位,正好與趙夢兒旁邊的兩位女生相鄰。
“你怎么來了?前兩次請你都不肯來,這次聚會我就沒再問你?!北R杰伸長脖子,夠著劉克家的方向說道。
劉克家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含糊其辭地說道:“今天不上班,正好有時間過來看看?!?p> 盧杰顯然不信,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趙夢兒。
“對了,你知道了嗎?咱們班的班花前幾天結婚了?!北R杰對劉克家說道,“我還去了她的婚禮……”
“班花是誰?”
“班花?”
……
劉克家還沒有回答,就聽到趙夢兒和另外兩個女生的反問。
盧杰見三個女生齊齊看過來,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當下的閑聊并不是只有他和劉克家,四周畢竟圍著很多雙耳朵。一瞅氣氛不對,盧杰沒有多作停留,趕忙起身溜去了對面。
沒了目標,三個女生又齊齊把目光轉到了左邊的劉克家。
劉克家一向有臨危不亂之能,在三人的目光下并不答話,轉而仔細地打量起她們來。
“這不是王宣姐、張曼姐嗎?”劉克家看著另外兩個女生,越發(fā)眼熟,很快認了出來。
“不錯呀,克家弟弟!”張曼笑著說道,“我剛才還和你宣姐打賭,想看你能認出我倆誰來呢。”
“曼姐,你凈說笑。我認不出誰也不能認不得你和宣姐呀?!眲⒖思遗阒?,再轉頭看向王宣,輕聲問好道,“宣姐,好久不見?!?p> 王宣比張曼安靜一些,語氣溫和地回道:“好久不見!”
“你們兩個,老情人見面呢?”張曼見二人一個比一個溫柔,調笑道。
劉克家還不覺有什么,王宣卻臉色一紅,對張曼輕打了兩下,不讓她胡說。
趙夢兒見三人隔著自己閑聊了起來,輕咳一聲,提醒道:“班花,班花……”
張曼聽了,也想起來正題,和王宣一起重新看向劉克家。
劉克家暗恨,盧杰真是個“好人”。
盧杰說的班花確有其人。而且,他們班正兒八經(jīng)地評選過班花。只是,評選過程僅有男生參加,評選結果也沒誰去廣而告之。這么多年下來,竟沒有幾個女生知道“班花”一事。
雖然從盧杰的話中,三人都能知道“班花”已經(jīng)與她們無緣,但劉克家還是不愿意做那個戳破氣球的人。因為就劉克家的求學、生活經(jīng)驗來看,參與這種事情沒有任何好處。
劉克家繼續(xù)轉移話題,問道:“你們怎么樣,工作、生活上,都挺好的?”
“你宣兒姐談了對象,快結婚了。怎么著,傷心了吧?”張曼笑著說道。
“宣姐,恭喜你了!”劉克家不理張曼的調笑,輕聲對王宣問候道。
“謝謝!”王宣輕輕點了點頭,溫柔地回道。
“我還真小看了你。你的異性緣不錯呀!”左右兩邊寒暄過后,趙夢兒終于等到機會,和劉克家說起了悄悄話。
“什么?哪有?”劉克家忙否認道。
“剛剛不又是姐姐、又是弟弟的,很親熱嗎?”趙夢兒瞇著眼,輕笑道。
“哦~這個呀!”
“對,就是這個。”
“初中那會,不是有段時間流行認姐弟、認兄妹嗎?”說起這些,劉克家倒有幾分懷念,笑著說道,“當時我和宣姐前后座,我們兩個就隨大流,也認了姐弟!”
“然后呢?”
“然后……沒想到高中時我又和王宣一個班,還有張曼,我們三個人一起。畢竟是初中同學,感覺相互之間比其他人多了一層關系,她倆高中時很照顧我,我也都是以姐姐稱呼她們?!眲⒖思矣行└锌?,繼續(xù)道,“對了,你高中和王斌一個班,你倆的關系不也很好嗎?”
“是呀?!壁w夢兒點點頭,隨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搖頭道,“不對,我看你和你宣姐的關系很不一般。”
劉克家想了想,如實說道:“高中時我倆接觸挺多的。異性之間接觸久了,很容易相互吸引吧?我也不知道。
只記得那年我也十七歲,她也十七歲,我們背著夕陽并肩走在小路上。走呀走,走呀走,最后夕陽終于追上了我們,將我們的影子推的很遠很遠,前方的路一下子變得好長好長。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牽起她的手,相伴著一直走下去……
我喜歡上了她,她可能也有點喜歡我?但是我倆誰都不是敢想敢干的性子,我最終也沒有告白,很平淡的結束了我們的高中時代。”
劉克家說起這些時,趙夢兒看向他,好像看到了他眼中閃過幸福的光。
“喏,現(xiàn)在你的機會來了。”趙夢兒說著話,朝右邊王宣的方向努了努嘴。
劉克家聽了,下意識地看過去,恰好撞上了王宣的目光。兩個人微微點頭致意,又相繼錯開視線各自挪向了別處。
“我這個人喜歡走內心戲。雖然很多情,但幾乎每段感情我都在心里安排得有始有終,事后并不會有額外的眷戀。今天也是因為你發(fā)問,我才又想起了和她的故事?!眲⒖思乙娡跣χ推渌肆奶欤p聲地對趙夢兒解釋道。
“哼!”趙夢兒的八卦之心沒被滿足,有些生氣道,“所以,咱們班的班花是誰?”
劉克家無奈,話題又轉了回來,諂笑道:“當年票選班花時,我選的你……”
趙夢兒笑笑,沒有繼續(xù)追問。
這時,高腳凳上坐著的男女終于結束了對唱,放下麥克風,朝著劉克家這邊的位置走過來。
悠揚的背景音樂,映襯著五彩的燈光。
趙夢兒見狀,起身悄聲對劉克家道:“咱倆換換位置,你到里邊來和你姐姐們坐在一起!”
劉克家不好與她計較,又見對唱的二人漸近,便依趙夢兒所言讓出了位置。
趙夢兒換到外側,張曼和王宣也往里挪了挪,空出兩個位置給之前對唱的男女。
“這兩個人是誰?”看起來,走過來的女生和趙夢兒很要好,劉克家陪在旁邊免不了要和二人寒暄一下,可是他一時怎么也想不起來他們的名字,為了避免尷尬,劉克家小聲向趙夢兒求助道。
趙夢兒瞥了劉克家一眼,還沒來得及回答,二人就已經(jīng)來到了跟前。
“陳菲,你又和齊東旭勾搭上了?”趙夢兒迎向來人,笑道。
陳菲?齊東旭?
趙夢兒一句問候,帶出了兩個人的名字。厲害!劉克家暗暗給她豎了豎大拇指。
劉克家憑著二人的名字和樣貌,迅速在腦袋里開始檢索他們的詞條。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标惙戚p啐一聲,引著齊東旭一起入了座,繼而看向劉克家,笑道,“看樣子,你才是新勾搭了一個?!?p> “你好?!眲⒖思也缓媒硬?,尷尬地問了聲好。
“克家,你也過來啦!”齊東旭熱情地問候道。
“嗯。老齊,你和陳菲都挺好的?!眲⒖思腋糁w夢兒,與二人客氣的寒暄。
初中時,雖然大家都很保守,但班里還是有幾對談戀愛的,只是都沒能長久。說起來,也還就齊東旭和陳菲兩人,分分合合多次,卻始終牽絆著彼此。
趙吳周
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