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松原病院
這次云中子的車速可比之前快多了,這可是要去醫(yī)院的,慢不得。
其實他真是被嚇住了,太擔(dān)心自己的前程。菜子身上并沒有大傷,沒有創(chuàng)口,只是股骨錯位,并不是生死一線的那種情況。
但云中子不敢賭,萬一菜子不止是股骨錯位,還受了內(nèi)傷怎么辦?很多人被撞了后脾臟破裂出血,但一開始根本看不出來,他們自己也并不覺得難受,但等他們回去睡一覺,就死床上起不來了。
好在之前去百貨商店的時候他留意了一下周邊,記得在12公里外有個規(guī)模不小的醫(yī)院——松原病院。
菜子躺在車后排,不敢說話,生怕刺激到云中子,她現(xiàn)在就指望云中子不是那種hentai青年,不過她想,這個大哥哥看起來人模狗樣,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就是高檔貨,開的車看起來也不便宜,應(yīng)該不是壞人。
天地良心,雖然菜子確實身材高挑,非常有料,但是云中子這時候滿腦子都是他的前程學(xué)業(yè),哪里敢有半點不端的心思啊。
前面又是一個一分鐘的紅燈,云中子把沃爾沃停下,中文開罵:“見鬼,這紅綠燈食屎了,偏偏這時候紅燈。”
菜子發(fā)覺了云中子的不對勁,試探性地問:“先生,怎么了?”
云中子一激靈,才想起來后面還有病人,自己不能失態(tài),于是微笑著轉(zhuǎn)過頭,輕聲說:“不用擔(dān)心,沒關(guān)系的,我們馬上就要到醫(yī)院了?!?p> 這時候紅燈轉(zhuǎn)綠,考慮到后面躺著病人,云中子不敢踩油門,只能慢慢加速。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沃爾沃緩緩?fù)T谒稍≡洪T口,云中子把菜子抱下車。
因為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勢,所以大廳里的年輕男女見了都有些歡快,有幾個還吹起口哨來。
他們估計是以為云中子帶女朋友來看病秀恩愛了。
云中子可不會理會他們,他徑直小跑到急診,把菜子放下,對那個四十多歲的男醫(yī)生說:“快給她做檢查,她出車禍了,股骨錯位,還可能有別的傷。”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沓錢,摔在桌子上,說:“用最好的器械,錢我出?!?p> 那醫(yī)生先是愣了一會,然后說:“快把她扶到病床上去。”
……
“醫(yī)生,真的沒問題嗎?確定沒有別的傷勢嗎?”云中子拿著報告單,看著上面的報告,心里懸著的石頭算是放下了,但又怕這邊醫(yī)院水平不行,有病沒有查出來。
那個男醫(yī)生笑著說:“不用擔(dān)心了,她沒別的問題,我已經(jīng)把錯位的股骨給正了回去,再冷敷幾天就好了。她是你什么人嗎,這么拼?”
云中子知道瞞誰都不能瞞醫(yī)生,于是老實交代說:“她被我撞了,所以我才送她來醫(yī)院治療?!?p> 那醫(yī)生一臉懷念,打趣說:“年輕人夠拼的啊,為了追求女生還真用這種手段了,這幾天好好照顧她,能不能成就看你照顧的如何了。”
云中子臉一黑,他知道這醫(yī)生想歪了什么,傳說中追求女生的法子,把她撞到醫(yī)務(wù)室去,然后以賠罪的名義天天去照顧她,接觸她。
既然被撞的女孩沒事,云中子也就懶得再和這個醫(yī)生聊什么,打了個哈哈就出去了。
菜子躺在急診室后面的病床上,因為被門隔著,也就聽不見之前醫(yī)生和云中子聊的什么了。
云中子推開門,還是用公主抱的方式把菜子抱起,不顧她的掙扎,一路小跑帶她上車。
這次菜子的待遇就不是躺后排了,而是坐副駕駛座。
不過身材高挑如她,直接坐著還是有些壓抑,于是云中子干脆就把位子放到,讓菜子躺下,右腿架起來放在副駕駛座前的臺子上。
這樣雖然會擋了他的視線,但只要他開慢點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菜子可不樂意,她還沒結(jié)婚呢,和個男人這么親密接觸算個什么事。
“你做什么,放開我。”別看菜子不過16歲,但手上還是有些力氣,小錘錘打在云中子胸口也相當(dāng)疼。
云中子苦笑,自己這是做了什么孽,攤上這檔子事。
不過送佛送到西,既然都這樣了,干脆再送她回家算了。
“別動,我送你回家,你家住哪?”云中子坐到駕駛位,打開導(dǎo)航,就等少女說位置了。
“我,我家住湯涌荒屋町,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辈俗舆@時候仔細(xì)看了下云中子的側(cè)臉,見他那堅毅的臉龐,心里小鹿亂跳,孤男寡女,這樣真的好嗎,告訴他自己住的地方。
沃爾沃轟鳴著竄出去,健碩的軀殼告訴那些薄皮日系,我不是你們能撞的,老老實實讓路。
導(dǎo)航顯示那個地方離喜翠莊不遠(yuǎn),正好可以再送完她之后回喜翠莊恰晚飯。
現(xiàn)在云中子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自己沒事了,不會無法去上學(xué)更不會去坐牢,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從左手邊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張巫娜的專輯——一葉一菩提。
這專輯不是放給他聽的,而是放給副駕駛座的少女。他估摸著現(xiàn)在這小丫頭還不是很平穩(wěn),可能腦子里還想些七七八八的,于是就想用音樂來安撫一下她。
蓮花處處開。
這是專輯里第六首曲子,用的古琴彈南無阿彌陀佛的調(diào)。就安定心神來說可謂是不二之選。
果然,剛剛還有些浮躁的菜子聽著這首歌就入了迷一般,腦袋里那些七七八八的雜念全部都被清理干凈了,好像在如此雅致的音樂環(huán)境中想那些事簡直是對音樂的褻瀆,使人感到自行慚穢,沉浸在音樂當(dāng)中,菜子感覺右腿的疼痛感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強烈了。
“誰知蓮心苦,只慕蓮花開?!?p> 云中子想起這首歌的網(wǎng)易云熱評,不由得感覺到一絲苦澀。他人羨慕他錦衣玉食,出則香車入則美宅,卻不知他更愿意用這些去換父親的身體。
三年前的二附醫(yī)院,他用麻袋裝著一百萬人民幣,在病房前無能狂怒。
那一年,一直照顧呵護(hù)他的大伯西去了,才51歲。
父親的身體他看在眼里,雖然肝病已經(jīng)被控制住,但乙肝是慢性病,一直損耗著他的元氣,的虧家里有錢還能好好治療一會,但這樣能挺多久,如果他不停下來修養(yǎng),只怕難以喜喪。
家財萬貫也只吃一日三餐,錢夠用就行,何必要太多。
云中子還記得小學(xué)時候,那時候父親的生意剛剛做起來,還不是很忙,每天還能抽空陪他一起做作業(yè),等到初中高中,父親忙到一天只能在家里吃一頓早飯。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云中子看見云中華的機會卻是不多。
“蓮の苦しみを知って,ただ蓮の花だけが咲いている?!痹谌毡敬昧耍浦凶泳共恢挥X中就把那句話用日語說了出來。
正在傾聽音樂的菜子沒反應(yīng)過來,好奇地問:“您之前說的是什么?”
無奈之下云中子只好再說了一遍,現(xiàn)在還得伺候好這個祖宗才行啊。
“您的話還真是有禪意,誰知道蓮心苦澀難咽,都看見蓮花綻放的美麗。”菜子仔細(xì)琢磨了下,用白話把這句話解釋了一遍。
云中子笑笑不說話,也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否定。
菜子非常害羞,見云中子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理解錯了,但又不好意思說,扭扭捏捏。
云中子現(xiàn)在認(rèn)真開車,自然也就看不出菜子的異狀。
云中子估計之后兩者再不會相見,就是再見也是苦主上門找麻煩,因而沒有問菜子姓名,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