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一輛直升機,我現(xiàn)在,要回去。我說,現(xiàn)在!”
印城的助理愣愣的看著掛掉的手機屏幕,忙通知人備好直升機,并叫h城那邊的人接應(yīng)。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不淡定的印城。
晚上要跟一個大合作方談合同,這時候回國,無異于放棄這次合作,這對印氏來說,不是個好的做法。
肯定是國內(nèi)出了什么大事了,否則一向?qū)ぷ魇重撠?zé)的印城,不會拋下美國這邊的事情。
他不敢怠慢,只能聽命。
印城掛了助理電話又不斷給蘇蘇打,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出門,往頂層而去。
直升機已經(jīng)降落在頂樓,印城二話不說上了飛機。
“用最快的速度,回h城”
低沉陰惻的聲音,讓直升機飛行員脊背都冒了冷汗,印城這樣子,實在是太恐怖了。
細碎的劉海遮不住他冰冷的雙眼,印城整個人籠罩在一層低迷的黑暗中。
他始終盯著那個不斷被打出,又不斷被通知無人接聽的號碼。
不管是誰,動了他的人,都必須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周少寒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他掏出,瞬間面無氣色。
“怎么樣,是你朋友打開來的嗎?!”
安然湊過頭來,周少寒忙把手機蓋住。
“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彼央娫拻炝?,重新放回兜里。
印城看到那個掛掉的號碼,臉黑了下來。
“我讓人再找找。”周少寒沖安然揚揚手機。
安然點頭。
“那我也讓朋友幫忙一起找。”
安然走到一邊。
周少寒走到柱子后,給印城回了過去。
電話接通,他趕在印城開口前先說,壓低了聲音。
“那個,你聽我解釋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來蘇蘇姑娘在吧臺坐的好好的,去了趟衛(wèi)生間,就不知所蹤了?!?p> 電話那頭的印城一語不發(fā),周少寒卻能想象到他此刻駭人的恐怖氣勢。
在印城徹底爆發(fā)前他急忙說,“但是!但是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帶走蘇蘇姑娘的那個人,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但我們會找過去,你,你放心?!?p> 周少寒打這一通電話,幾乎耗盡自己幾年的壽命。
偏偏印城這種一言不發(fā)卻更恐怖的壓迫,才讓人崩潰。
“要是找不到她,我就廢了你!”
印城的聲音不大,很低沉,冰冷,甚至感覺尤其平靜。
卻讓周少寒喉結(jié)滑動,額角冷汗冒出。
他們幾個都知道,一般阿城這個語氣,他們最后多半都好不了。
印城對這姑娘是真上心了啊!
蘇蘇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周少寒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禱蘇蘇平安無事。
“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發(fā)給我?!庇〕抢^而說。
“好,好的?!编洁洁健?p> 印城說完就掛了電話,還剩周少寒傻眼站著。
他干笑兩聲,把視頻給印城發(fā)過去。
“你那邊怎么樣?你朋友有打電話來嗎?。”
安然看到周少寒掛了電話,迎上前問。
“還沒有,再等等吧。h城出租車太多,要找到也有些難度。”
安然聽這話,也只能點點頭,要是沒有周少寒,她可能連這一絲線索都找不到。
路邊來來往往很多車輛,有的繼續(xù)往前,有的停在路邊某個地方。
安然盯著車流,手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眼中淚光閃爍,硬是沒讓她掉下來。
她不能哭,絕對不能。
蘇蘇沒有太多朋友,也不認識這種人,把蘇蘇帶走,說不定是沖她來的。
沖她來……
安然死死抓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她蹲坐在路邊,痛苦地抱著頭,有些艱難地劃開屏幕,盯著看了好久。
“沒事吧,別擔(dān)心,會找到蘇蘇的?!敝苌俸詾樗菫樘K蘇的失蹤而擔(dān)憂,蹲在她旁邊,安慰她。
安然眼睛通紅,遍布血絲,眼淚最終還是流了下來。
她用手抹去,在手機鍵盤上點下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置于耳畔。
手機里傳來悅耳的鈴聲,鈴聲第二次響起的時候,電話通了。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安然也沒有說話。
周少寒靜靜看著,不時關(guān)注自己的手機信息。
“有什么事嗎?!彪娫捘穷^傳來聲音。
淡淡的疏離。
“把蘇蘇,放了?!?p> 安然開口,聲音沙啞得難聽。
林可可已經(jīng)回去了。
趙之毅剛洗完澡出來,就接到這個電話。
雖然沒有備注,但他一眼就知道是誰的。
頭發(fā)上的水滴答落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趙之毅對安然說的表示疑惑。
蘇蘇?安然經(jīng)常說起的女孩。
“我求求你,把蘇蘇放了。”
他還沒回答,安然哽咽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過來。
安然哭了,歇斯底里。
不斷求著他,讓他把蘇蘇放了。
印象里,他從沒見安然哭過。
趙之毅心內(nèi)復(fù)雜的,他從安然斷斷續(xù)續(xù)提供的信息里,大概知道了事情經(jīng)過。
那個叫蘇蘇的女孩不見了,而安然,卻以為是他把人帶走的。
“你朋友,不在我這兒?!?p> 聽到趙之毅的回答,安然停止了嗚咽。
安然了解他,他說沒做過,那就真的沒做過。
可。
她頓了頓。
“不在,你那?”
安然輕聲問,趙之毅還是聽清了。
她懷疑他,她不相信他。
“安然,告訴我是誰?我找他要人去!”
趙之毅聽到那頭的男聲,他輕啟唇,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面。
“呵,安然小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還是你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我是快要結(jié)婚的人,還不至于做這么蠢的事,你早就與我無關(guān)了?!?p> 手機那頭的話讓安然腦袋鈍疼,呼吸都喘不上來。
“不過,還是希望安小姐能來參加我的婚禮,畢竟,安小姐曾經(jīng)救過我,我還打算當(dāng)面謝謝安小姐?!?p> 她掛了電話。
“不是他?!?p> 周少寒離得近,把趙之毅的話聽了個完整。
“這不怪你?!彼嫔珡?fù)雜,安慰安然。
兩人之間短暫的安靜被打斷。
周少寒看手機,是他拜托幫忙查蘇蘇去向的朋友打來的。
“喂?查到了!什么?在醫(yī)院!?”
安然也聽到了,站起來看著他。
“好,多謝,改天請你喝酒?!?p> 周少寒說完,掛了電話。
“找到了,司機說是在醫(yī)院停了,我們到醫(yī)院看看?!敝苌俸畬χ踩徽f。
“好!”安然迫不及待,去攔車。
到醫(yī)院門口,車還沒停穩(wěn)安然就打開車門沖出去,撲到咨詢服務(wù)臺前,急切地問護士。
“啊!鬼?。 ?p> 護士被突然出現(xiàn)的恐怖面容給嚇到,差點連人帶椅子跌出去。
饒是見過不少面目全非受傷嚴重的患者,也經(jīng)不住大晚上被嚇到。
“抱歉抱歉?!卑踩灰惨庾R到自己這樣子確實難看了點,但她更著急要找到蘇蘇。
護士反應(yīng)過來是個人后,挪著凳子回到位置,心有余悸。
今晚這是怎么了,兩次被嚇。
而且這女的妝容糊在臉上,眼周青黑,慘兮兮的,真的是驚嚇了,不似先前的男人,那叫一個驚喜。
再來個那種顏值的,被嚇死她也樂意啊。
護士一想到之前的男人就心潮澎湃。
“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護士問。
“幫我,看看蘇蘇,蘇蘇,她在哪里,在這里嗎。”
安然因說得太急,表達不清。
“請先安靜,女士,請慢慢告訴我?!彪m然想忽視安然這幅面容有些難,但護士還是竭力保持微笑。
奈何安然說了幾次都是混亂的,這是送來了病人,還是沒送來?還是大半夜扮鬼過來惡作劇的。
護士看著安然,臉黑了下來,笑容僵硬。
“小姐姐,能幫我們查查有沒有個叫蘇蘇的患者嗎?!?p> 周少寒剛巧趕上來,喘著氣,還是把話表達清楚。
護士一看,又是一個帥哥,雖然沒之前那個那么帥,但也不賴了。
今晚她值班值的,也算賺了了。
當(dāng)下笑容重新?lián)P起“沒問題,請稍等?!?p> “蘇蘇是吧?哪兩個蘇?”
“兩個都是草辦蘇?!卑踩婚_口。
護士和周少寒都微愣住。
“蘇蘇?!弊o士輸入名字。
“抱歉,沒有這個人。”
安然緊抓桌子,慌亂起來。
“怎么,怎么會沒有呢?”
“女士,請您安靜,確實沒有這個人。”
“那,那怎么辦,蘇蘇去哪了,不是說車子停在醫(yī)院的嗎?”
周少寒聽到這個消息也皺起眉頭。
有沒有蘇蘇這個人。
護士在電腦上瀏覽,而后搖搖頭。
“你再幫我們查查,就一個短頭發(fā),穿著姜黃色連衣裙的女孩?!?p> 護士配合的再查。
“大概是十點半十一點左右過來的?!?p> 周少寒繼續(xù)提示。
護士腦中突然出現(xiàn)個身影,那女孩特征跟周少寒說的一樣,還沒來得及登記,沒出現(xiàn)在電腦上也正常。
“有個女孩,特征倒是符合這位先生說的,不知道是不是二位要找的人。”護士把心中猜測說出。
安然感覺到了希望,激動起來。
“她在哪!”
“二樓214?!?p> 話剛說完,安然就走了。
周少寒對護士說了聲謝謝,忙追上去。
“如果不是她的話,也不要太著急。”
空寂的走廊上,周少寒壓低了聲音,給安然做最壞的心理準備。
安然站定。
“蘇乞兒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說不著急,那是假的?!?p>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慌亂,保持冷靜?!?p> “我知道了?!?p> 安然繼續(xù)前行。
越靠近病房,她的心跳就越來越快。
她也怕這個希望就這么破滅,如果病房里的人不是蘇蘇她可能會再次崩盤。
畢竟,除父親以外,這個女孩,是她生命中最后一道光了啊。
安然站在214門口,手在顫抖。
“咔?!彼ら_214的門。
里面一片黑暗,只隱約有白布豎著。
“啪?!?p> 安然打開燈,癱軟下去。
這個病房里只有一個病人。
那病人神態(tài)安詳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素凈的小臉只有睡相。
是蘇蘇。
安然捂著臉,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
周少寒不知何時蹲坐在她旁邊,把她圈在懷里,手輕拍她的背,低聲安慰。
“沒事了,人找到了?!?p> 安然靠著他,深呼吸幾次,示意周少寒把她扶起來。
她的雙腿此時都是軟的。
周少寒則一把打橫抱起安然,在她的驚呼下,將她放到病床邊的椅子上。
“這樣更快些?!彼忉尅?p> 安然輕聲說了句謝謝。
安然是真的感謝周少寒,要是沒有他,她可能真的找不到蘇蘇。
周少寒無所謂的笑笑,接受了。
安然視線回到蘇蘇身上,小姑娘沒什么大的毛病,只不過兩邊臉頰有些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去問問怎么回事。”
周少寒開口,他看蘇蘇沒事,松了心。
不過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去安撫那頭炸毛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