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糟了,看王鐵頭的樣子,怕是吸入的煙毒過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志不清。
可他那雙手如同鷹爪一樣死死地嵌在林川的骨架之上,開山碎石般的力量從那兩條胳膊傳來。
疼!林川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疼痛,仿若下一刻身體的每分每寸都要被撕裂。
“啊~?。⊥蹊F頭!王鐵頭,我是林川??!”
林川拼命喊著王鐵頭的名字,心里即是著急又有無奈,真是沒有想到,沒有死在敵人手里,反而在自己人這折了命。
“哎!“
因為太過用力,嗓子逐漸變得沙啞,疼痛感越來越多,大滴大滴的鮮血順著身體上處處可見的傷口處往下流淌。
“真的是要死了么?“
無力掙扎,就干脆放棄了,閉上雙眼,回想前世的種種以及這世發(fā)生的一幕幕。
“當(dāng)真是短暫的很啊!呵呵~“
心神恍惚間,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疼痛減少了很多,是幻覺么?林川重新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和自己料想的不太一樣。
聽到林川的名字,王鐵頭有些恍惚,但是手上還是沒有松勁兒,林川腰間與肩膀兩處都已經(jīng)有了紅色的印記可要不是王鐵頭有這恍惚勁,林川此刻怕是真被王鐵頭給活撕了。
兵丁一方自然是樂得看這幅內(nèi)訌場景,但也怕王鐵頭了結(jié)了林川后。自己一方的人成為下一個有如此慘烈下場的人。
于是為保無有后患,一個個自發(fā)握著鋼刀,往王鐵頭身后繞去,意在趁其不備,白刀子變成紅刀子,將二人一同送去見閻王。
三五分鐘,敵方一眾已成合圍之勢,而王鐵頭這邊還那散著癔癥。
見此景,林川一陣著急,剛剛?cè)羰撬懒艘簿蜎]這么多事了??墒羌热贿€能活,就得努力活下去。
看著逐漸接近兵丁,林川拼出最后的力氣掙扎著,可這王鐵頭力氣之大,掙脫真不是一件易事,反而觸著傷口越發(fā)疼痛起來。
全身的疼痛傳到神經(jīng),換了旁人怕是要疼的失去理智。
可林川不同,半年來的訓(xùn)練,讓林川受用最多的不是日益強健的身體素質(zhì),也不是逐步嫻熟的拳腳功夫,而是在于應(yīng)付處理這等因為任何情況所產(chǎn)生的負面情緒。
前幾回的刀口喋血,在某種程度上讓林川更是熟練地掌握了這個技能。
無比疼痛下,林川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靜,分析著情勢,分析著王鐵頭,分析著自己。
眼里透著無盡的疲憊,可也遮不住閃爍的靈光。
林川閉上眼睛,吐了口氣,睜開眼的同時大喊:
“王鐵頭,我是襄鈴兒?!?p> 雖然聲音已經(jīng)沙啞,但這一聲仍是嘹亮到在這峽谷之間形成回聲,一遍遍傳到眾人耳中,尤其是對于王鐵頭。
“鈴兒?”
這個名字好似觸到王鐵頭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腦海間浮現(xiàn)出一張姣好的面容,一雙美目間好像生出火來,其中的意思王鐵頭似乎都能讀的一清二楚。
“鈴兒!“
王鐵頭雙臂在這一刻失了氣力,大手再也無法鉗住林川。終于能掙脫出身子,林川趁機一個翻身兩腳落地。
“賭對了!“
重獲自由的林川再次站到大地之上,心中本有些喜意可瞬間就被眼前惡劣的情勢給吞沒。
這場上可不止林川與王鐵頭兩人,更多的是緊盯著他們一舉一動,伺機而動的兵丁們。
見林川脫險,自相殘殺的想法破滅,直接毫不遲疑地向兩人揮了刀。
無可奈何,只能守著王鐵頭,盡可能地躲避著敵人的攻擊。
打到這個地步,對方也紅了眼。不再管著誰防誰守,有一個算一個一股腦全都沖了上來,這種雜亂無章的打法更加要命,沒一會林川身上又多了幾道口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身后的王鐵頭看在眼里,一雙虎目中生出令人膽顫的怒火來,
“啊~“
王鐵頭怒號一聲,不僅震住了對面,更是把眼前的林川嚇得一激靈。
現(xiàn)在的王鐵頭可以說是核武器一般的存在,炸起來可真不不一定是誰遭殃。
“敢欺負鈴兒,找死?!?p> 狠話放完,王鐵頭猶若猛虎下山,一個沖步打進敵人陣型中。雖然失了意識,可多年習(xí)武的本能還在,兵丁一方根本無人能傷得王鐵頭一絲一毫。
反而王鐵頭在這威勢加成下,由拳化爪,趁其中一人不備,直接抓住這人脖頸。隨后竟是被王鐵頭當(dāng)成一根鐵棒,上下?lián)]舞,阻擊來襲的敵人。
王鐵頭這一做派如同域外天魔的勁頭,當(dāng)真是讓身后的林川看得頭皮發(fā)麻。
人總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眼下這句話掉了個個兒,林川覺得很好,至少能借機喘口氣。
“啊!?。 ?p> 場面之上,王鐵頭繼續(xù)發(fā)威,手中那人如今已經(jīng)血肉模糊,好在王鐵頭抓他脖頸時,就已早早失了性命,好歹少受了些罪。
這次換王鐵頭一人包圍眼前這三、四十人,王鐵頭進一步,敵方便退三步,當(dāng)真有些碾壓戰(zhàn)局的感覺。
“??!?。 ?p> 王鐵頭再次怒號,兩臂揮舞,手中這句尸體被他狠狠甩了出去。旋即,兩眼一閉,向后重重倒了過去。
之前就不知鏖戰(zhàn)多久的王鐵頭,這一系列的舉動更像是回光返照,這時終究是費盡全身氣力,暈死了過去。
兩人一番折騰后,場面上敵方已經(jīng)銳減到三十人上下,可對于筋疲力盡,渾身是傷的林川等人來說依舊如同難以越過的天塹一般。
王鐵頭一倒,兵丁們再次露出獠牙,鋼刀在手,一步步逼近林川。
就在這走投無路之際,遠方傳來一道嘶鳴聲。
“噠噠噠!”
一匹高頭大馬由遠及近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
再近些才發(fā)現(xiàn),來得不僅是這大馬,馬背上還有一人,這人雖說灰頭土臉,但那姣好的面容之上仍存著迷倒世人的絕世風(fēng)華,以及藏不住的,如若星辰般閃亮的眸子。
襄鈴兒,這個時候襄鈴兒居然奇跡般的趕了過來。
“林川,你可忘了師傅我教給你的獨門絕技?”
襄鈴兒自信一笑,兩手在馬背上一借力,騰空而躍。
在這過程中,雙手摸向腰間配好的棉布包囊,里邊是一把把的飛刀。
襄鈴兒手速極快,一把把飛刀如同子彈一樣打在敵人身上,刀刀必中,這一中可就是一條人命。
看到這一幕,林川心中一陣感慨,這遠程射手當(dāng)真牛掰!
再定焦于襄鈴兒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之上,林川偷聲在心里說
“尤其是發(fā)育起來的?!?p> 襄鈴兒可不知道林川這些花花腸子,暗器投放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去預(yù)算敵人的走位以及接下來的動作。
抽空間,襄鈴兒甩給林川與她那一模一樣的包囊。打開一看,一枚枚精致小巧的飛刀整齊的排列在內(nèi)。
這飛刀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正是向襄鈴兒學(xué)習(xí)飛刀之術(shù)時,練習(xí)所用的飛刀。
把手放在其上,熟悉的紋洛,熟悉的感覺,讓林川心神再次回到那個駭人的懸崖邊,再次回到自己一次次投放飛刀的練習(xí)當(dāng)中,瞬間就來了斗志。
拿起飛刀來,聚氣凝神,找好目標,用著獨特的手法,一柄飛刀順勢而出。
可惜林川忘了自己胳膊受了傷,一用力氣就扯的傷口疼,投出去的飛刀也變得軟綿綿的,輕而易舉被人擋下。
林川摸摸頭有些尷尬,注視到這邊的襄鈴兒,美目一下燃起怒火。
“我就是這么教你的么?!?p> 林川撇撇嘴,頭四下扭著,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襄鈴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手夾住四柄飛刀。
“徹徹徹~“
飛刀破空而出,直接連取四人性命。
林川心想自己也是蠢,看襄鈴兒這一番收割,再看自己剛才拼死拼活的換了幾個人頭,當(dāng)真是不劃算。私下決定回去定要好好溫故這飛刀之術(shù)。
簡短簡說,有了襄鈴兒這個生力軍加入,形勢一片大好,剩下的三十余人在頃刻間紛紛身亡。
“呼呼呼!”
殺了這么些人,襄鈴兒耗費的氣力也是不少,見沒了危險,也不顧女兒家的身份,尋了塊稍微干凈點的地方,直接倒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說實話,這也是襄鈴兒第一次真正與人交手,但暗器與肉搏,短兵相接這些不同,承受的心理壓力也小上很多。
看襄鈴兒這架勢,林川一笑,踉蹌著將身來到襄鈴兒跟前,也想躺下,可渾身是傷拉扯的生疼,只好緩緩坐下身子。
“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你們不都完了么!”
二人相視一笑,襄鈴兒感覺這兩天的憋悶勁都釋放了出去,終于自己也派上用場了。
“我怕你盯不住,侯三那邊又說不用我照料。于是在你走后沒多久我就跟了上來。“
襄鈴兒美目一轉(zhuǎn),向通往谷外那條路看去。林川也好奇,跟著望去。
是那一路上幫了林川不少次的大馬,此刻跪窩在一處干凈的地方,好像也是累得不輕。
“多虧了這家伙,不然等我到了你們也死了?!?p> “是極是極,若沒有這家伙,我恐怕也到不了這里。“
“噢?怎么說!“
林川饒有興趣地給襄鈴兒講訴一這路上發(fā)生的事情,或是驚心動魄,或是險死難生。
襄鈴兒當(dāng)真是一個很好的聽眾,總能配合著做出或是驚詫,或是緊張的種種表情來。
這可讓作為故事講訴者的林川虛榮心滿滿,借著即將消失的最后一絲陽光,林川很是認真地欣賞著眼前這張姣好的面容,嘴角不由得上揚。
忍著疼痛躺下身子來,終是能閉上雙眼,他很想大喊上一句話,但想想還是藏在了心里。
“能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