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峰卻做了噤聲的手勢,然后擺手示意我繼續(xù)跟著他。
又過了三道那種“石門”,在第二個門外的一個房間里,我們換上了防護服,之后便來到了一處玻璃門前。
透過玻璃門我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個類似病房的屋子,幾名穿著同樣防護服的人在里面擺弄著各種管線。
其中有一個人沒有帶口罩,我看著有點眼熟,而后才確定,那不就是之前的那個醫(yī)生嗎!我記得她叫陳橙。
而后我就發(fā)現(xiàn),那張病床上,一個瘦小的人躺在那里。他緊閉著雙眼,嘴上也沒有呼吸器,也沒有吊瓶,只是他的心臟位置和腦袋上,都貼滿了連接機器的芯片。
我驚呼,那不是通子嗎!
貼通子身上的東西我認識,那是醫(yī)院的心肺監(jiān)控儀和腦電波活動接收儀的傳導針貼片。
我看向那個心肺監(jiān)控儀的屏幕,上面是直直的一條直線,心肺功能數(shù)據(jù)都是無。
而在看向那臺腦電波活動接收儀,卻發(fā)現(xiàn)上面的指針在不斷的晃動。
就在我還沒弄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那個醫(yī)生走出了病房。
“主任。”
陳橙走到我們身旁,對著老高打了個招呼,而后就轉(zhuǎn)過頭開始打量著我。
我也看向她。按照女性的身高比例來看,她是屬于比較高的那一類,我目測了一下,至少有一米七五的個子。
一張橢圓的臉,下巴微尖,細細的彎眉,下面是一雙透著水般的杏眼。
鼻子不算太精致,但是嘴唇是那種比較性感的類型,一條辮子甩在肩上,卻又有一層齊肩短發(fā)披在身后,讓人看起來感覺很新穎。
因為穿著防護服,所以看不出身材,但是能隱約的感覺出是比較勻稱的那種。
單說這個人身上,除了眼睛,隨便拿出哪一樣來都不算漂亮,但是組合在一起,卻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美來。
有點像國際時裝秀上的模特,又有點偏向港姐的氣質(zhì),總之還算是不錯。
“怎么樣了,病人清醒了嗎?”高亮峰看著她問道。
“沒有什么特別的,還是那樣?!标惓瓤戳艘谎鄄〈采系耐ㄗ樱阌謫栁遥骸澳阍趺礃?,手還疼嗎?”
我受寵若驚,忙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面裹滿了繃帶,就笑了一下,說:“沒什么感覺了!”
高亮峰接過話來,語氣略帶挖苦的說:“他呀!這點傷算什么??!力氣大的都能把咱們大樓給拆了,還有他不敢做的事嗎?真是見了鬼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想趕快轉(zhuǎn)移話題,便問道:“通子怎么這個樣子了?”
高亮峰擺了擺手,陳橙便吐了一下舌頭,轉(zhuǎn)身忙去了。
我望著她消失在視線中,高亮峰便說:“你的這個朋友,其實他死了……”
“什么?”
聽到他說的話,我的心又懸了起來,忙想沖到病房里去查看,卻被他一把扯住。
“你先聽我說完,怎么總是這么沖動!”他說著便放開了手,又望向玻璃門內(nèi)。
我壓著心里的酸楚,透過玻璃門,看著病床上的通子,那心肺監(jiān)護儀上沒有一絲波動。
我知道,這說明了他既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他似乎真的死了,可是為什么他被放置在這里?
沉默了幾秒,老高便說到:“老陳,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蟲血素嗎?”
我默默的點點頭。
而后,他便將我進入混沌狀態(tài)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我。
其實,我之前聽到心臟那里“啪”的一聲,是我心臟驟停血管壁突然膨脹發(fā)出的聲音。
老高說,要是不陳橙醫(yī)生反應(yīng)的快,立刻對我進行了急救,估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植物人了。
警察的確是來了,但是因為這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他只能解釋這是一次事故、是個誤會。
同時將我和通子的尸體迅速的藏了起來,他所做的這一切,是因為他要把通子救活。
通子和我被送到了地下實驗室。我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需要休息,便給我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然后將我送到之前醒來的那個房間休息。
通子被送往無菌室進行檢查,初步確認通子的死亡時間是在三個小時以前,原因卻不是缺氧窒息,而是因為驚嚇過度造成腦血管破裂,他之前應(yīng)該就患有高血壓,后確定通子患有腦動脈硬化。
他死前應(yīng)該是跟老鼠打斗過,而死后,身體有些部分迅速被毒鼠啃食,毒液侵蝕了他的血液,所以看起來他是黑紫色的。
要想救回通子,只能依靠那神奇的蟲血素。
不過他的把握也不大,因為蟲血素的開發(fā)還處于“零”階段。
但是他要試一試。在這之前,他曾經(jīng)用動物做過實驗,他曾經(jīng)將一只死亡了十分鐘的小白鼠成功救活。
如今實驗室現(xiàn)有的蟲血素,都是從上次得到的巨型蜘蛛體內(nèi)提取出來的,只有三毫升,這已經(jīng)達到了提取的極限,他不知道這三毫升的蟲血素,能不能把通子救活。
而且,之前也沒有做過人體臨床試驗,直接將蟲血素注射到人體內(nèi),會發(fā)生什么事,誰也不敢保證。
可是事態(tài)緊急,來不及想太多,必須下定決心。
他和幾位助手,先用呼吸機和心臟起搏器,機械的恢復了通子的心跳和呼吸,并進行了腦動脈修復手術(shù)。
然后進行輸血,并將蟲血素分為四次,分別注射到通子的靜脈、動脈、腦血管和心臟之中。
注射后十分鐘,通子的大腦活動開始出現(xiàn)反應(yīng)。
三十分鐘后,血液中紅細胞開始再生。
一個小時后,血液中紅細胞含量恢復到生命狀態(tài)穩(wěn)定前,白細胞含量開始提升。
三個小時后,身體中白細胞含量達到頂峰,皮下淤血和死亡細胞開始被快速清除,部分細胞組織被激活,細胞分裂有序進行,心肺有恢復功能跡象。
五個小時后,心肺功能恢復,大腦活動恢復,身體各個器官開始正常運行。
七個小時候后,被毒鼠啃食的傷口開始慢慢愈合,并開始生長出新的肌肉組織。
通子,被救活了。
聽他講完這一切,我震驚到無法自拔,我指著病床上的通子,驚訝的說道:“你是說……他還沒死?!?p> 高亮峰對著我淡淡的一笑,用手摸了摸眼眶,說道:“你的朋友的確還活著,他被注射了鎮(zhèn)靜劑,我預計在有幾個小時他就會醒來,只不過……”
他說到這里,便支吾了起來。
我緊張的問道:“只不過什么?難道還有別的事情?”
高亮峰回答道:“發(fā)生了一些副作用。”
我忙問他是什么副作用,變異?還是獲得了什么超能力。
他卻告訴我,這解釋起來,有一點復雜。
原來,如今在通子的體內(nèi),蟲血素分子已經(jīng)滲入到他的全身,它們制造并攜帶大量氧分子,為各個器官輸送氧,其造氧量和攜氧量,遠遠大于紅細胞的輸送功能。
初步估計,每個蟲血素分子的功能相當于20CC血液內(nèi)紅細胞總和。
這就造成了一種短時間內(nèi)的生理退化現(xiàn)象。也就是說,紅細胞不再成為主要的“運輸兵”,人體也不再需要通過肺部吸入空氣提取氧氣,更加不需要心臟快速的跳動,進行血液循環(huán)維,來持人體機能。
所以,通子的心肺功能已經(jīng)暫時退化到休眠狀態(tài),跟據(jù)監(jiān)測顯示,肺部只需要每小時呼吸三次,心臟緩慢到每小時跳動兩次,便可以有效的維持生命體征。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在通子醒來后會不會有所好轉(zhuǎn),同時也不排除隨時會誘發(fā)急性心肺衰竭的情況。
所以,通子雖然被救活了,但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與此同時他還告訴我,他們通過這次事件,似乎終于對蟲血素的功能有了一定的了解和掌握。
在生物體內(nèi),蟲血素分子就好像是細胞的預備隊,它們有最強大的原始功能。
這種活性物質(zhì),一旦進入生物體內(nèi),它們便會快速的識別生物基因,就好象終極計算機一樣,他們是最大的基因數(shù)據(jù)庫。
初步猜測,它們能識別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基因,它們是原始的“摩斯密碼”。
通過讀取生物基因,確定生物性質(zhì)后,便會像雇傭兵一般的,幫助身體內(nèi)各個器官,完成原始功能,如輸送氧氣、消化食物、止血再生等等。
而如果進入的是死亡的生物體,當它們檢測到DNA的自然讀取功能喪失,便會立刻轉(zhuǎn)換角色,成為“檢測工”。
它們不斷尋找喪失功能的源頭,發(fā)現(xiàn)關(guān)問題后,搖身一變,又成為了“維修工”,通過不斷轉(zhuǎn)換著自身的功能,填補細胞空缺,最終達到激活生物體的目的。
而這一過程,速度可以說是非常的驚人,它們就像橫掃死亡的軍隊,很快就能將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這真是太神奇了。
說完這些,他嘆了一口氣,有些興奮的將手放到我肩膀上,說:“老陳,下次有什么事情,你可不可以事先告訴我一聲,不要再莽撞行事了,而且你還沒有跟我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低頭沉思,心里想著我怎么跟你說啊!而且……
我一甩手便蕩掉了他的胳膊,他愣了一下,我卻說道:“老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你什么意思?”他似乎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