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羽陪著玉書將玄鈴扶到一間客房休息,玄鈴被屠蘇酒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熾羽看著他皺了下眉,他心中還是對玄鈴是犬靈一事有些疑惑,覺得不便再與此人有過多接觸,雖然現在看來他似乎真是沒有心機之人,可若他真是靈族派來的細作,再如此接觸下去怕是會防不勝防,熾羽想著便轉身要走,卻被玉書叫?。骸澳憧蓜e走,你知道你那位妹妹,此時我若再不回宮,恐怕她要將蠱族翻過來了?!?p> 此時已經是三更天,玉書早已奉父命成婚,取了妖族的刁蠻公主翠珞,熾羽自然是知道翠珞這個妹妹有多大的本事,可是他也不能不回宮啊,昨日方才因為夜宿之事鬧得皇城沸沸揚揚,今日若又不回宮,被宮里的有心之人知道,恐怕更難解釋。
“你現在要帶他回宮也好,就在這里守著也行,我可不管了?!?p> 說完玉書便使了個瞬身咒直接走了,熾羽還想說點什么也來不及了,他懊惱的看著睡在床榻上像死豬一樣的玄鈴,抱怨道:“如此不勝酒力,偏要喝那屠蘇酒?!笨墒撬矡o奈,現在怎么叫玄鈴也叫不醒,妖術與靈術又不能相通,自己用妖術將他叫醒,恐怕又會傷了他,可是他這樣搬著個醉了酒的人回宮,要是被看見了又是一陣詢問,讓他甚是頭疼。
熾羽左思右想只能召來了掌事嬤嬤,說道:“你將玄鈴帶回清音閣去?!?p> 掌事嬤嬤看著睡在床榻上的玄鈴,又看了看熾羽,兩人衣衫倒是工整,只是為何不見玉書二王子?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掌事嬤嬤也不敢多問,走到床邊將玄鈴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使了個瞬身咒便走了,熾羽見掌事嬤嬤帶著玄鈴離開了,也使了個瞬身咒回到了又春殿中。
玉書在屋頂上看著三人離開后又回到了房里,他坐在床邊伸手召出了玉笛,緩慢的吹奏起來,笛聲悠揚婉轉,在房間里回蕩著。
“二王子還真是好興致?!?p> 突然從屋頂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玉書停下吹奏,將玉笛收起來說道:“你來遲了?!?p> “還請二王子見諒,路上有些事耽擱了?!?p> “我倒是不急,這往后的路還長著呢?!?p> 玉書還是坐在床邊,男人還是在屋頂上并沒有下來,他倆就這樣隔著屋頂對話。
“二王子可確定好了?”
“方才已經確認了,犬靈,女兒身。”
“那不知御守可知此事?”
“熾羽已經知道她是犬靈,卻不知她是女兒身,此事還有勞你了?!?p> “你放心,此事我已經有所安排,犬靈已經數萬年沒有現世了,定不會失手?!?p> 玉書聽完搖搖頭,道:“我們是不能失手?!?p> 男人聽完玉書此言,便從屋頂離開了,玉書聽見男人離開又拿起了玉笛走到窗邊,一陣清脆的笛音揚起,音韻悠游柔轉,悅耳動聽,宛若朱雀般輕鳴,如同天上人間的喧嘩化作一片絢爛織錦、一幅無聲的靈動畫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籟……;此時一輪新月掛在天幕上,如一個鉤子般將人內心的欲望鉤出,又如一把鐮刀在人心上劃出傷痕,玉書看著窗外,新月的時候不會有繁星,可即便有繁星又如何,人們第一眼看見的,不也是月亮嗎?
玉書吹奏完一曲放下玉笛,蠱族在妖族的統治下已經數萬年了,從小他便要仰人鼻息的活著,見到妖族皇室即便他為王子也要跪拜,蠱族的子民在妖族皆為奴為婢,可笑的是每每發(fā)生動蕩,妖族卻不會施以援手,眼睜睜看著蠱族的子民喪命,玉書嘆道:“熾羽啊,你總說自己活得不自在,可誰又真正的自在過呢?”
夜幕像一灘黑水向前流動著,將天空中唯一的新月也遮蓋了,這天地是該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