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了走到忘川河旁,黑色的河水被銀色的冥鬼照得閃閃發(fā)亮,印在黑色的天幕上越發(fā)的怪異,他站在河邊回頭看了一眼百鬼族界碑,渡過忘川河便是妖族了,所謀之事也就開始了,他還真不知前路如何。
“鬼主?!泵掀艔耐ê永镒叱鰜?,她雙手端著一碗孟婆湯走到往了身邊跪下,說道:“喝下這個(gè)可以使鬼主身上的鬼氣全消,但會(huì)開啟鬼主的情感,還會(huì)封印您大半鬼術(shù),鬼主可想好了?”
“哼,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可我本就在這地獄里,又有何懼呢?”
往了接過孟婆手中的孟婆湯,仰頭一口喝下,孟婆卻甚是擔(dān)憂,說道:“鬼主,讓孟婆陪您去吧?!?p> “孟婆,你看這忘川河多美啊,同樣是銀色的河,為何天上的銀河是繁星,我們這兒的就是冥鬼呢?”
往了喝下孟婆湯后,只覺胸口一陣悶熱,心如絞痛,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大概這就是孟婆說的情感吧。孟婆聽完往了的話,站起來走到忘川河邊,河底里瑩瑩閃閃的冥鬼隨著河水流淌,他們被困在這忘川河中無法離開,偶爾有一些冥鬼饑渴的從忘川河里伸出手,很快又被河流拉了下去。
“孟婆只愿追隨鬼主?!?p> 孟婆堅(jiān)定的看著往了,她的臉上有一些古怪的咒文,在銀色光點(diǎn)的襯托下更是嚇人,往了看著孟婆思索了一下,抬手對著她的臉一撫,孟婆臉上的咒文便消失了,孟婆心知這是往了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自己一同前往的請求,便伸手將頭上的發(fā)簪取下丟入忘川河中,發(fā)簪落到河中變成了一葉輕舟,往了緩步走到船上,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百鬼族界碑,便消失在了忘川河盡頭。
玄鈴吃了整整一只燒鵝,還在不停的啃著排骨,活像是八輩子沒有吃過肉一樣,熾羽看得只覺嫌棄,玉書倒是笑盈盈的看著他,一直問著還要不要吃點(diǎn)什么,玄鈴倒也不客氣,真就讓蛇娘把店里好吃的都給上了,一張八仙桌硬是放不下了。
熾羽看著滿桌的菜終是忍不住了,嫌棄的說道:“你該不是被人關(guān)了萬把年沒吃東西吧?”
“%¥&*#@%¥&&@#¥”
玄鈴嘴里包了一嘴的東西,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熾羽就更加嫌棄了,轉(zhuǎn)過頭喝起了悶酒,玉書倒覺得甚是可愛,笑道:“玄鈴,你別管他,他呀,吃空氣都能吃飽?!?p> 玄鈴將嘴里的肉咽下,正準(zhǔn)備開口說話,卻感覺有些噎著了,慌忙抓了酒壺往嘴里灌,卻被屠蘇酒辣得不行,伸著舌頭直哈氣,熾羽見此情景覺得甚是好笑,可是多年的宮規(guī)拘束讓他無法放縱,只能低頭強(qiáng)把笑意憋了回去,倒是玉書笑得前仰后俯,好不放肆。
“哇,這個(gè)酒也太烈了吧?!?p> 玄鈴緩了半天,才將口中的不適緩解過來,在靈族時(shí)他只喝過用果子釀的果酒,都是些甘甜可口的酒,不想這屠蘇酒竟如此辛辣,玄鈴皺著眉一臉嫌棄的將酒壺放回了桌上。此時(shí)樓下響起了樂聲,玄鈴一聽便走到了柵欄邊上,歌舞臺(tái)上有個(gè)舞姬正在跳舞,身姿婀娜搖曳,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玄鈴從未看過如此專業(yè)的舞姿竟看入了神,加上剛剛喝下去的屠蘇酒有些上頭,一時(shí)高興竟露出了狗尾搖了起來。
他竟是靈族的犬靈?熾羽心中一驚,這犬靈他也只在古書中見過,靈族的犬靈早已消失數(shù)萬年,自犬靈消失后靈族也避世而居,不再涉足天地之事,如今這是……熾羽心中更是疑惑。
熾羽壓低聲音對著玉書說道:“玉書,此事你怎么看?”
“既來之,則安之。”
玉書說完看著熾羽笑笑,站起來走到了玄鈴旁邊,對著玄鈴的背輕輕一點(diǎn),玄鈴的狗尾又收了回去,玄鈴感覺到有人戳了自己一下,便猛地回頭,看見玉書正站在自己身后,已經(jīng)有些醉了的他,此刻看玉書更是好看至極,便對著玉書咧嘴一笑,正想說點(diǎn)什么,不料不勝酒力竟暈在了玉書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