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說不上來為什么不對勁...但他絕對就是不對勁的。
而且...
還是從南嶼帝那里回來之后才不對勁的...也不知道南嶼帝同秦夜說了些什么...
“...你怎么了?”
要見著秦夜在她面前第六次陷入沉思的狀態(tài),鐘眠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道:“...你父皇他同你說了些什么?”
怎么一回來...
就變得魂不守舍了?
“...?。俊?p> 被鐘眠的聲音拉回了思緒,秦夜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之后,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面色難得嚴肅地搖了搖頭道:
“...很...重要的事情?!?p> 很重要?
鐘眠眉心微緊:“...那...你必須要去做么?不能帶我?”
“能帶?!?p> 秦夜的聲音依舊很嚴肅,他抿了抿唇,嗓音微沉:“...但是...小朋友,你的人,可曾同你匯報過滁州動亂的事情?”
滁州動亂?
鐘眠掏糖的動作頓?。骸?..滁州動亂了?什么時候?”
她...
為何什么消息也沒有收到?
“昨日。”
聽見鐘眠這句話,秦夜自然也就知道了鐘眠對于他這個問題的回答,他的眉心擰得更緊了,旋即語氣更為沉重地開口:“...不僅僅只是你,我也沒有收到消息?!?p> 這很奇怪。
他剛剛就一直很奇怪了。
按道理來說...父皇是昨日收到的消息...只是沒有去處理而已...但那的確是昨天接到的消息...而且還是經(jīng)奏折而上的...那就比他們這些人一般的消息傳遞要來的慢...
但是奏折都上了...
他和小朋友卻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若不是父皇說...他甚至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剛剛他被父皇那一番話給吸引了注意...所以倒是一時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上來...
直到回來...他才想到。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他到現(xiàn)在還是琢磨不透...父皇的那句“名義上”是個什么意思...
還有...
南嶼變天...
父皇這是想退位了么?
“怎么會?”
眉心頓時收緊,鐘眠不由得抿了抿唇,旋即輕聲開口:“...那...你父皇還說了什么事?”
“他說...”
話語頓住,秦夜再次想到了秦斯那句“名義上”。
父皇說...
“雖然名義上你的確是父皇唯一的皇子,同樣也是南嶼的太子...這南嶼的帝位遲早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但是...說實話...”
“從一開始,朕就沒對你這個太子抱什么希望。”
沒對他...
報什么希望...
可他是父皇唯一的兒子...哪怕只是就如同父皇所說,只是名義上而已...但不論怎么說...他都還是秦斯的兒子...南嶼太子...
父皇為什么會說...
從一開始,就沒對他抱什么希望呢?
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一個父親會對一個兒子...從一開始,就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會是什么樣的情況下?
而且父皇還說...
南嶼的大臣和百姓們都應(yīng)該感謝他...
沒錯。
父皇的確像是對南嶼的情況絲毫不在乎一般...若說在乎,父皇在乎的大抵是自己的利益...畢竟他是南嶼的帝王,同百姓大臣們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父皇他...的確是個出色的帝王。
既然他自己就已經(jīng)足夠出色...為政期間南嶼也是日益繁榮...都已經(jīng)如此了,為什么還說南嶼的百姓和大臣們都應(yīng)該...
感謝他?
他不明白。
“他說了什么?”見秦夜遲遲不語,鐘眠不免有點擔(dān)心地擰起眉心開口:“阿夜,你倒是...說清楚?。俊?p> “...他說了什么...不算重要。”
好一會兒之后,秦夜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旋即他的眸中泛起一點深思之色,語氣低沉地開了口:“小朋友?!?p> 鐘眠應(yīng)聲:“我在?!?p> 說著她又道:“阿夜...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懷疑?!?p> 秦夜一字一頓地開口:“這個懷疑很大膽很大膽...大膽到,你肯定不會信...而我自己,也不是很敢相信?!?p> “你說,我信?!?p> 鐘眠毫不遲疑:“只要是你說的話,我就信...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直接說,好不好?”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腦海中那個想法因為鐘眠的一句話愈發(fā)強烈,秦夜抿了抿唇,輕聲道:“只是...”
“我覺得自己...”
“大抵...真的...不是我那位父皇親生的?!?p> ...
“秦夜他不是你親生的,那他的誰的種?”窩在貴妃椅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姜稚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阿稚很關(guān)心這個問題么?”
眸中氤氳出愉悅的笑意,秦斯勾著唇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
“我很高興?!?p> 姜稚:“...”
好端端的,有什么好高興的?秦斯這家伙,一天到晚的,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東西?莫不是還以為自己會關(guān)心他的生活不成?
都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了。
有什么可高興的?
綠帽子戴的很舒服么?
他真的是理解不了。
“我并不關(guān)心這個問題?!?p> 冷嗤一聲,姜稚瞥了秦斯一眼之后便收回目光冷聲道:“只是實在是無聊,想聽點有意思的事情而已...陛下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
“很抱歉,想來,大抵是不能的?!?p> 秦斯倒也不生氣,也不在意,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溫和態(tài)度。他先是抬手將椅邊垂落的毯子挽起來蓋到姜稚身上,然后才開口道:“不過,阿稚若是想聽,我自然不會有什么隱瞞...秦夜的生父...”
“唔,算是我的兄長?!?p> 算是?
他的兄長?
姜稚眉骨一揚,示意秦斯繼續(xù)說下去。
“天家之中,雙生子乃不詳?shù)恼髡??!鼻厮箲B(tài)度縱容:“我與我那位兄長,乃是雙生兄弟...我是弟弟...想來,在我那位母妃的心里,到底還是偏疼幼子...但她同樣舍不得長子...所以,我的兄長,便成了我的替身?!?p> 既然是替身...
那自然要做一些替身該做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會把這種事情,交給他這位兄長去做...好歹也同樣是南嶼皇家血脈,同樣也姓秦...雖說不是正統(tǒng),但怎么也不算混淆了皇家血脈對吧?
秦斯覺得自己做的毫無差錯...堪稱完美。
“...既是你的兄長...那你利用完他之后...他如何了?”面上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姜稚像是隨口一問道。
怎么樣?
秦斯勾起唇角:
“自然是...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