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那些人,同樣也聽到了我們上京城傳出去的風聲?!?p> 絲毫不清楚秦夜此時的想法,秦斯勾了勾唇角,復又抬手將那奏折拿了起來,遞向秦夜的方向:
“看看吧?”
秦夜沉默地接過奏折。
“旁人都說,你與朕很像,也不愧為親父子?!闭酒鹕?,秦斯從書案那邊走了出來:“朕之前倒是未曾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但是如今,卻覺得這話倒也沒什么太大的錯誤?!?p> 為什么說沒有太大錯誤?
這便是還有錯誤的意思。
只不過除了他和阿稚,沒人知道而已...畢竟...
秦夜這家伙...
可不是他親兒子。
聞言,秦夜一邊打開奏折,一邊分出視線去看他這位父皇。
“你與朕,的確挺像的?!?p>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秦夜好一會兒,秦斯才勾著唇角,輕笑著開了口:“只不過,卻不是他們所說的性情?!?p> 此性情,非彼性情。
旁人口中說的他們父子性情相像,無非是他們二人都一樣的...厚顏無恥,沒臉沒皮,陰險狡詐...這些是吧?
而不是正常人所認為的性格。
若說性格,秦夜可同他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若非要扯一點相似的地方,那便是他們二人都一樣,對自己不關心,和關心的人或者事情,都抱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至于他口中的相像...
迎著秦夜若有所思的目光,秦斯勾著唇角繼續(xù)開口:“阿夜,你有多喜歡那位北陵太子?”
多喜歡...小朋友?
這個話題...
眉心微緊,秦夜有點警惕地看了秦斯一眼,倒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朕只是單純一問,可沒有什么別的意思,你大可不必想的那么多。”輕笑一聲,秦斯笑瞇瞇地開口道:“朕好歹也是你的父皇,總不至于對你的心上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p> 當然了。
便是看在阿稚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對鐘眠做什么。
至于秦夜...
說實話吧,便宜兒子的面子,實在是值不了幾個錢吶。
“父皇的話,還是留給您自己信吧?!编托σ宦?,秦夜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旋即才回答了秦斯的話:“只不過...父皇并不需要知道兒臣到底有多喜歡阿眠...你只需要知道,你動了她,便是與兒臣成了死敵...絕不饒恕,絕不原諒,不死不休的那一種死敵?!?p> 話說到這程度,無疑可以說很嚴重了。
所以說...
阿稚那個妹妹,是徹徹底底上了他這個便宜兒子的心了。
有本事。
他該說...果然不愧是阿稚的妹妹么?聽說那西疆太子,北陵二皇子鐘離...也是非她不可的。
多像啊...
境遇像,那一雙眼睛...同樣也很像...只不過這北陵太子可比阿稚幸運多了...至少遇到的人,不像他和岑洲...腦子都有點問題。
...當然了。
說起腦子有問題,自然是岑洲那個家伙的問題更大了。
他可比岑洲正常多了。
畢竟岑洲那問題是祖?zhèn)鞯?..而他...大概是...
...與生俱來的?
“你的腦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東西?”
不過雖然知道秦夜如此說話的原因,但秦斯還是不免有點好笑,他瞥了秦夜一眼,便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開口:“阿夜,朕可從來沒有對你的事情有什么過多的干涉...別的事情不會,這種事情同樣也不會...雖然名義上你的確是父皇唯一的皇子,同樣也是南嶼的太子...這南嶼的帝位遲早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但是...說實話...”
“從一開始,朕就沒對你這個太子抱什么希望。”
他本來不打算要孩子。
哪怕只是名義上的。
但是那些個迂腐老臣們著實煩人得很,他們說南嶼需要皇子,需要公主,需要太子...作為帝王,不可膝下無子嗣。
行。
他們既然要,那他便選妃,便給他們一個皇子。
本來想著,要一個皇子也就夠了...左右不是他親生的...再者說,雖然是他想的餿主意,但是不管怎么說,后宮的那些個妃子名義上還是他的女人...綠帽子...是個男人就不愿意戴好么?
所以,生個皇子,他就把那個男人給殺了,然后,南嶼就只有那么一個皇子就好了...這個皇子可以當太子,然后到了時候,他便功成身退。
至于這南嶼的江山這個名義上的皇子能不能守住...
這個帝王能不能如同那些迂腐老臣所期望的那樣,成長為一個出色至極,能帶南嶼再次繁榮的合格帝王...這些...可就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但誰知道他那么慘。
一連五胎,居然全都是公主。
著實頭疼。
但他還能怎么辦?只能讓后宮的女人們繼續(xù)生了。
這件事...想來后宮之中,除了他的皇后,秦夜的母后莊柔這個天真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之外,別人應該都知道了。
他倒不是有意瞞著莊柔。
只是...
只能說,莊柔著實是個幸運的女人...除開他這個坑的話,她一輩子都活的很順風順水。
秦斯這話說的很輕松。
但秦夜聽著,眉心卻是猛地收緊了。
...名義上?
什么意思?
一邊這般想著,秦夜抬眸認真地看向秦斯。
...父皇說這話,是有意...還是只是單純地...說錯了?可是這么一種小錯誤...父皇他...會犯么?
“你已經比朕想象中的要出色很多,也足夠了?!?p> 秦斯可不在意秦夜此時的心緒有多么繁雜,畢竟他現(xiàn)在可以說...已經放飛自我,除了阿稚之外什么也不想在意了:“南嶼的大臣和百姓們都應該感謝你...總之,你只要清楚,除非涉及到父皇自身,否則朕不會干涉你的事情。”
“而眼下,這些拋開...我們只需要談談滁州動亂的事情便好?!?p> 說到這里,秦斯的眉眼間似乎帶了點罕見的,真實的笑意:“只要你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這南嶼...就可以順利地變天了?!?p> 順利地變天?
秦夜這會兒實在是弄不清楚秦斯的腦回路了,他的面色沉了沉,旋即一字一頓地開口:“父皇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聽不懂么?”
秦斯的心情似乎很好,即便是被秦夜用這般近乎質問的語氣對著也絲毫不生氣,他依舊勾著唇,同樣一字一頓地回答了秦夜的問題:
“朕的意思是...”
“這南嶼的天子,可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