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濛強忍著眼淚,用沾滿了泥土的雙手橫抱起男人,站起來跳入坑里,將男人輕輕安放進棺木之內(nèi)。
隨后她走向棺材的另一邊,把棺蓋用力推上去,一點點蓋好。
當棺蓋與棺身的最后一絲縫隙也被合攏,木一濛哽咽著,抱著棺頭處,久久沒有其他動作。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過去,她才直起身,爬到坑邊,拿起不遠處的鏟子,將棺尾處堆積的泥土鏟進坑里。
直到最后一鏟土也填到墳包之上,木一濛放下鏟子,拿起劍走向東邊的林子。
找了棵大的松樹,她飛身躍到樹干之上,選了其中一根合適的樹干,抽出劍利索地劈了下去。
樹干頃刻間斷裂,嘩啦啦的往下落。
她隨即也跳下去,動手截取了自己需要的一節(jié)木頭,然后削去不需要的部分,只留一塊長約半丈、寬約兩掌的木塊。
將木塊放置在地上,她又拿起劍,劍尖對準了木塊。
右手快速揮動著劍,木屑飛舞。
停手后,木塊上早已堆積了不少的木屑,遮擋了底下的刻字。
木一濛收好劍,彎腰下去把木塊拿起來,豎著抖了抖,抖開了木屑,上面赫然刻著六個大字——先父木毅之墓。
再回到墓旁,木一濛將木碑穩(wěn)穩(wěn)插進墓尾處。
此時天色漸暗,已入黃昏。
不知何時天空陰云遍布,陰沉沉的竟然落起了雨。
木一濛皺了皺眉,雖然此時下雨對她來說是個難題。但有了雨水的沖刷,也無需她還要想辦法掩蓋一路拖棺材而在林子里留下的痕跡。
她雙膝跪地,對著木毅的墓碑磕了三個頭。
起身又跪到中間的墓碑前,再次磕了三個頭。
她仍舊跪著,伸手摸了摸墓碑,上面刻著“先父木橙之墓”幾個大字。
與木一濛的字不同,這上面的字多了幾分剛硬遒勁。
“爹,女兒來看你了……”
靜靜地跪了會兒,木一濛起身,在第三個墓碑前又一次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
墓碑之上刻著“先母李柔之墓”。
“娘……有沒有想女兒???”
回答她的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以后……就只剩女兒孤身一人了……”她低低地呢喃著。
此地位處菖湖邊的月陵山山頭,少有人煙,遍地青樹,春日鳥語花香,冬日白雪皚皚,是個美麗的地方。
木橙和李柔的墳頭上種滿了白色的、黃色的菊花,一朵朵鮮艷飽滿,花絲兒上墜著晶瑩剔透的雨滴。
空氣里,散發(fā)著秋菊的微微香以及雨中塵土的味道。
天空還在飄雨,絲絲縷縷好像沒有盡頭。
“咳咳咳……”木一濛捂著心口悶聲咳嗽。
正值深秋,下雨后空氣愈發(fā)的涼,雨水滲透進衣物內(nèi),她慢慢的覺得冷了起來。
寒氣入侵,胸腔里如同被錐子在一下一下的捅著,連呼吸都感覺到窒息的疼痛,喉嚨里火辣辣的疼,又干又澀。
然而下一刻,這濃濃的以自己的疼痛和想念為中心的情緒忽然間被打斷。因為她隱隱約約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倒是很平穩(wěn)。
木一濛警惕起來,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居然還有人來?
從下腳的力度辨別出,應該是個男人。
她集中精力,聽著那走路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清晰。
他正在一點一點朝著她這邊靠近。
宋溟
簽約前都是一章呀~